山悦来风 作者:叶上秋落【完结】(19)

2020-02-09  作者|标签:叶上秋落


  钟悦山看着祝风来的脸,那张梦里出现过的脸多了几分英气、退了几分幼稚。
  他越靠越近,突然听见祝风来说:“悦山?”他猛然回过神来了,继而哈哈大笑,抽身离开,拍着他的肩膀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钟悦山出门去晾衣服,祝风来大口地喘着气。钟悦山爬上来的时候他过于紧张一时脑子一片空白张张嘴什么都发不出声来。钟悦山刚从浴室出来,头发上没擦干,水珠顺着脸颊直往下流,凑近的脸在眼里放大,他只看得见钟悦山,仿佛时间静止了世界只剩他一个人。他身上是淡淡的茉莉花香,呼出的气流扑在脸上酸痒难忍。他嘴唇红润看似柔软,越凑近他越不安,终于艰难开口打破着沉寂。
  这天晚上钟悦山不再想抱着祝风来,晚上辗转多时不曾入睡。
  第二天祝风来起来的时候钟悦山已经走了。
  两天月假,回家的日子——吗?
  妈妈因为想照顾家庭已经回家工作好几年,如果不是因为祝风迎还在读初中每周都要回家,估计祝风来是不会回家的。
  朋友之间相互串门都是正常的事,像他就去过钟悦山家和林尧海家。他们隔得不近,不是随时能串门那种。但他不喜欢邀请别人来做客——天生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在朋友面前看到他家里乱七八糟的样子。钟悦山说过不介意,他心里却不愿意。
  据说他爸患了精神病,时好时坏,故而没有哪家单位雇他,所以全家靠着妈妈在镇上找一份工作维持生计一边操持家务。发起疯来见谁都打,见什么摔什么,家具一样一样减少。十几年了,他和弟弟祝风迎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他比弟弟年长五岁,慢慢随着儿子长大,他妈妈微薄的工资对于维持一家和上学开支越来越吃力,不得已外出另求生路,过年回来一趟。
  听说以前他爸爸对他很好,从外面回来都会给他买各种各样零食和礼物,每年带他上街看人游花街,买给他令人眼红的模型玩具,他们年轻时候的结婚照片似乎印证了这一说法。但在他记忆里能记起来的都是他爸拿着棍棒在后面追着他打,对他一声声“爸,我错了”的求饶充耳不闻;他只记得他在他爸的乱棍之下死死护着怀里的弟弟,等他爸打累了咧开嘴去逗吓得哇哇大哭的弟弟笑;只记得他把妈妈攒钱买下的家具一件件摔坏砸烂;他还记得他从奶奶家走回家的时候他爸爸养的那只大黄狗见了他就往前扑,他跑不过大黄狗摔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后背上被咬的鲜血淋漓还被拉去打了好几针狂犬病疫苗,从此对狗的恐惧不曾抹去。
  以前祝风来是恨他爸的。他觉得他在装病,因为他看上去根本不像病人,平时也从来没对他们好过,一丝一毫悔过之心也没有。可后来祝风来心里只剩下了同情,十多年不再踏出社会一步躲在家里虚以度日只等衰老慢慢爬上眼角,再浸染头发,有什么比这更可怕又可怜呢?
  祝风迎是在祝风来的保护下长大的,全家里他只听祝风来的话。祝风迎也是祝风来的骄傲,没有祝风迎他根本不知道那么小的他怎么熬得下来。放到现在都是些苦涩的回忆,祝风迎提都不愿提起。
  ☆、所爱之人
  一中是有跑操惯例的,每周周一周三周五,全校绕着校园跑两圈然后冲上后山再下来,不同级别分区域跑,高三全程四公里由班主任陪同,由组织部和体育部负责监督。
  八月是高三提前开学不用跑操,进入九月后就要开始。
  钟悦山因为个子长得高,由他拿着理一班旗跑在最前面,音乐响起的时候就是他先跑带动后面全级一起跑。跑完第一圈的时候大家还有说有笑,干劲十足地喊口号,第二圈下来的时候能喊口号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祝风来觉得打两个小时球也不见这么累,酸痛慢慢就爬了上来,刚跑到后山山脚下的时候林知晚突然跑出来说:“我不行了,我跑不动了”然后腿一软就坐在地上了,强哥见状急忙把人扶起来,又朝着说:“杨点信你先带队伍走”把林知晚扶起来后让她先走两步。
  程适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回来,急着说:“晚晚,你没事吧?你要不要喝水,要不我先带你回去?走两步再休息比较好”说着又掏出纸巾给林知晚擦汗。
  祝风来咬着牙非要坚持到最后,凌云牧放慢了脚步跑在他旁边,看起来一脸轻松,还不忘戏谑的看着他说:“风来,你脸好红哦,是因为我在身边吗?”
  祝风来没理他,也没力气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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