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尊上,十方刃被解,拂羽殿下暂时无碍,小神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高坐于庙堂之上的人神情淡漠,似是早已预料到如今的结果,手指轻点几下,挥了挥手道,“无妨,天劫将来,无需再亲自出手了。”
应芜顿了一顿,抬眼悄悄瞥了青衡一眼,似乎有什么话说。
“可有话讲?”青衡问,
跪在台阶下的人吞咽了一瞬,定了定神道:“小神心中有一疑虑时日颇长,还望尊上赐教。”
青衡看着他
的眼睛,似乎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了,手里的拂尘甩到一边,道:“但说无妨。”
应芜舒了一口气,道:“尊上对帝君并无恶意,甚至处处袒护关爱,为何在拂羽殿下一事上,如此决绝?尊上明明知道,他是帝君”
殿内忽然寂静下来,连香雾都停在空中不动了,应芜当即止住话音,低着头不敢再看头顶的人。
良久无声,应芜心跳的越来越快,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正当他要磕头认罪之时,一把拂尘突兀横在他眼前,阻止了他的动作,青衡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银白的碧华仙锦流光溢彩,仙雾缭绕四周,青衡的声音宛如由天外而来,“若是能生,又何须死?天命既改,造化如此之下,三界已然付出代价,如若一错再错,覆水难收,真要让所有人跟着一同陪葬吗?”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应芜虽不能完全明白其中的缘由,却也不敢再问了,他低着头退出大殿,望着百重天上永远都不凋落的太阳怅然若失,这世上时时刻刻都有该死的人,却没有多少人让人如鲠在喉,有人在一起是天命使然,姻缘缔结,有人在泥水中挣扎想求一个结果,费尽心力与热血,终究难以如愿,果真是造化弄人。
子夜刚过,镇守四方之境的妖族大营里不知是谁猛然惊慌的喊了一嗓子,紧接着,烽火迅速亮起,数万妖兵从营帐中冲出来,七嘴八舌的喊着:“死人啦死人啦”
琼霁从睡梦中惊醒,风罗已经穿好衣服等在一旁,门外有卫兵来报,隔着大营营帐,琼霁停下了动作。
“什么?全都死了?”
风罗闻言皱了皱眉,伸手示意琼霁别急,自己先一步出了营帐察看。
死亡的妖兵全部位于南营,离琼霁的营帐较远,风罗过去时,周围已经一团乱,几个士兵疯疯癫癫的跑到风罗脚下,语无伦次的描述着自己的所见所闻,说睡梦里突然闻到一阵腐臭,一伸胳膊全是血,都流到了被窝里
七嘴八舌里风罗掀开死了人的营帐,帐内腥臭难耐,刚一掀开,风罗便撇过了头,这味道,确和尸体腐烂多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捂着口鼻往里走了几步,营帐里歪七扭八死去的士兵依然在汩汩的往外冒血,皮肤宛如不存在一样,鲜血从人身上渗出来,流水一般流的到处都是,脸上的皮肉翻出来,的确像是腐烂了一般。屋外响起恭迎长老的声音,琼霁从外面进来,掀着帘子的手还未放开,就被人一把捂住了眼睛,“别看。”
琼霁不喜欢见血,见得多了便会面色苍白出冷汗,风罗揽着他走到帐外,琼霁在夜色里看了他一眼,站在原地示意他去别的营帐去看看,无一例外的,都是一样的症状,如此大规模的同时发病且猝不及防的死亡的,除了瘟疫,便是琼霁忽然想起,不久前,为了增强妖兵的战斗力,曾在灵漪处拿过一罐所谓的魔神的血,服血的那些人,似乎正是南营的这些人,是那血出了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