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雪坛主连本座的私事也要过问?”
“属下不敢。”白芷霜垂首敛目,“只是,山主一向对此事寡淡无情,不知怎会……”
梅山主转着手中茶盏,看那瓷光冷然,半晌,微微勾起唇角,道:“因为本座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这天下,早已是本座囊中之物,取与不取,当看本座心情。至于别的,要与不要,也看本座心情。”
“是。”
白芷霜点头,他之话语难以叫人不信服,这天下,也只有他敢说这样的话,也只有他,言出必行。这是他甘愿追随的缘由,追随一个能大事的霸者,无论正邪,败也不悔。
便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轻叩声响,随后女婢红缨的话语传来。
“山主,月坛主来了。”
听闻秦离书来了,白芷霜即刻起身告退:“山主疗伤要紧,属下先行告退。”
“嗯。”
梅山主略一点头,放下手中杯盏,朝外道:“让她进来。”
白芷霜退出去后,红缨才将秦离书请进屋中。
在秦离书准备伤药之际,红缨便伺候山主更衣,待他静坐于榻上,秦离书才上前跪坐榻前,摊开手中帛书,取出银针为其疗伤。
刀圣墓前一战,梅山主伤得不轻,能将流煞刀一寸一寸从椎骨刺入,承受那般非人痛楚,为得其功成,忍常人所不能忍,便如他当初为练就九张机所承受的诸多痛苦那般,随义八是他难得起了敬畏心的对手。
“山主,务要凝神静气,否则脉难走针。”秦离书鼻尖沁出薄汗,指下细长银针微微颤抖,心急如焚的她只得以腹语传声。
梅山主如今心潮涌动,满心满脑皆是那日刀圣墓前的一战,他之璇玑扇已指随义八的命脉所在,但千钧一发之刻,随义八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以黑煞之气凝成手刀,穿透他右肩,那生死一刻,随义八的眼神,随义八嘴角的微笑,让他在之后多少岁月,魂牵梦萦,刻骨铭心。
这是当年年少情窦初开时,连贺兰缁也不曾给过他的,强烈的,想将一人占为己有的欲。
“山主?!”
秦离书见梅山主七窍溢出血流,心中惊叫,奈何她不能出声,只能推动椅子发出声响以引起红缨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