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垫着胳膊枕到桌子上,他痛苦地哼唧着,“我不行了,我要死了,我想辞职……”只有在面对钟名粲的时候,他才会开始抱怨工作上的事情。
“说什么胡话呢?”钟名粲把刚接好的一杯热水推到葛乔手边,“摸着木头呸三下!”
葛乔:“……”
钟名粲看逗他也不反应,真的是一点精神气也没了,便也不再闹他,探过手贴住他的额头。
“还有点烫,但比中午好一些,一会儿回家量个体温,我去给你买点药。”
葛乔依旧不说话,他默默在心里又重播了一遍钟名粲的话,“回家”这个词的意思今昔非比了。
他坐着缓神休息,待恢复了一点体力后,随钟名粲站起身时,突然又神经质般一拳捶到自己的胸口处。
钟名粲惊诧地回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葛乔摇摇头,微微垂着眉眼,咖啡厅里光线昏暗,遮住了他眼底的委屈。
刚刚那一拳,他是代表葛乔这个人惩罚这具身体。
真是的,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独处的周末,还想着夜夜笙歌呢,怎料竟然被自己这副破身体拖了后腿!
上了车,葛乔坐在副驾驶,继续歪着脑袋补觉。钟名粲的余光瞥到逐渐陷入深眠的葛乔,慢了下来,想让车尽量走得平坦。
在这一方面,他无师自通。葛乔上辈子修来的什么福,能让他遇上这样的人,温柔与体贴竟然都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然而这个幸运儿几乎在车里睡厥过去了,钟名粲中途下车买了药买了菜,龟速前进,走走停停,这个人竟然始终都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到了家门口,钟名粲停稳了车,想要叫醒葛乔。
他替葛乔解开安全带,自己伏过身去在他的额头上压下了一个吻,他大概是打算用这个吻把他压醒。
葛乔隐约感受到一个大物迎面而来,一股力量直直落在自己的脑门上,他微微一动,脑中仅回来了一丝神智。
钟名粲的嘴唇如同小吸盘般牢牢地吸稳了葛乔光滑的额头,他嘬了口气,竟然对着葛乔的眉心肉又啃又舔。葛乔在睡梦中哼了一声。
钟名粲叫人的方式可真奇特,他也不说话,也不摇醒他,就靠一张嘴的力量,最后还是唇与额头分离瞬间那一声巨大的“啾”响把葛乔吵醒的。
他还在恍惚中,迷茫地瞧着钟名粲一脸坏笑回望自己。
“……怎么了?”他问,抬手挠了挠不知为何有些痛痒的眉心。
钟名粲看着葛乔脸上被自己嘬红的那一小块眉心肉,好似欣赏着一副杰作,心满意足,“没什么,”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走吧,回家了。”
葛乔跟在钟名粲的身后,进了楼。
打开房门,葛乔先进去,他忽然想到上次来的时候钟名粲这间单身公寓里头好像要什么没什么,正准备提议要去趟超市买点必需品回来,低头便看到了玄关处并排放着两双崭新的拖鞋,款式一模一样,左边那双比右边那双稍微小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