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妖僧[重生] 作者:手倦抛书【完结】(18)

2019-02-19  作者|标签:手倦抛书 重生 宫廷侯爵 生子 江湖恩怨


  李度秋眼里溢出痛苦的意味,“你母亲不愿见我,我以为此生便是一别两宽,再无瓜葛,只是如今我见到你,有一事要问你母亲,她不愿见我,你替我向她带句话,她若还是不愿见我,就当我没说。”
  李度秋看向一念,对方依旧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李度秋呼出一口白气,哑声道:“我已知明元帝非先帝血脉,我……后悔了。”
  言毕,李度秋最后看一眼沉默不语的一念,转身离去,几个飞踏间,便消失在茫茫松林间。
  一念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浑身气势顿改,肃杀而狂暴,仿佛凌冽刀风,他一手挥向身侧的树干,仿佛清风柔柔拂过,而那颗雪松得主干上,却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出现道道裂痕,最后整棵树轰然倒下,纷纷碎雪中,一念发出一声冷笑。
  “母亲,你倒是风采迷人。”
  一方月色,两处迷津,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梁澄昨夜彻夜不眠,今早起来便浑身懒懒的,而且他明显地察觉到,小腹处又开始出现坠坠之感,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他下意识地唤了声“喜平”,半响无人应答,这才反应过来,喜平已经被他赶走了。
  梁澄脸色一黯,这时流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少爷,飞月昨晚已到。”
  梁澄收敛神色,披上罩衣,道:“都进来吧。”
  屏门被轻轻推开,流云飞月一一而入,单膝跪道:“见过少爷。”
  梁澄:“起来罢,飞月,圣上可有让你带话?”
  飞月起身道:“圣上嘱咐少爷,游历不比宫中,命属下好好保护少爷。”
  “多谢圣上垂怜”梁澄轻笑,对飞月道:“安喜平已走,今后你二人轮流负责船上杂务。”
  安喜平作为梁澄的近侍,忽然被赶走,飞月却无一丝疑惑,他只需遵照吩咐来做就行,绝不多看多想多问,于是和流云一起回道:“是,少爷。”
  流云昨晚便已知晓安喜平被少爷撵走,自然早已考虑好这些问题,于是问道:“少爷,热水已备好,可要洗漱?”
  “把热水拿进来就行。”
  梁澄因为体质问题,自来不喜他人服侍洗漱,于是在流云将热水牙具带进来后,便让二人退下,自行梳洗起来。
  只是这满头长发,却无论如何也打理不好,最后干脆找了素色根带子随意绑上,垂在背后。
  来到前舱时,一念早已端正地跪坐在软垫上,案上也备好了早点,简单的两道素菜和一小碟酱瓜,两碗八分满的白粥,正冒着徐徐白烟。
  “叫师兄久等了。”梁澄入座,道:“这便用饭罢。”
  说着,梁澄就端起瓷碗,拿起调羹,一口白粥正要入口,一缕发丝便垂到脸颊边,差点飘进碗里。
  梁澄有些懊恼地放下瓷碗,揪住那一缕头发,苦恼着早知道就剃光了,多省事。
  “师弟可是不会束发?”
  梁澄抬头,就见一念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脸上似乎带着一丝揶揄的味道,于是便讪讪地放下手里的发丝,道:“惭愧,竟被这三千烦恼丝难倒了。”
  二人皆不提安喜平之事,梁澄正要重新端起碗筷,手却被人拉住。
  只见一念自然而然地拉起他,边走边道:“来,我替你束发。”
  师兄为我束发?!
  梁澄步履有些不稳地跟在一念身后,“师兄,这、这、还是不必了。”
  “这有什么,”一念回头,笑着看了眼傻眼的梁澄,“师兄为师弟束发,有何好别扭的?难道师弟害羞了?”
  “没……我没别扭,”梁澄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他只是有些无法想象,如月华般高贵的师兄,竟然会给他束发……
  佛祖在上,阿弥陀佛,梁澄心里胡乱地念叨着什么,转眼人就被按在镜子前。
  这个时候再推诿,未免太矫情,梁澄于是老老实实地坐着,脊背挺得像张绷紧的弓弦。
  一念修长洁白的手执起镜前的木梳,梁澄能感到师兄在给他解开发带时,指尖拂过他的后脖颈,顿时带起一层j-i皮疙瘩,梁澄也不知为何他会如此紧张,只觉得浑身都硬挺挺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崩断。
  木梳顺着他满头乌发梳下,他从模糊的铜镜中,看到师兄低垂着眉眼,像世间最慈悲的菩萨面相,嘴角噙着暖暖的笑意,在泛黄的铜镜里,看起来就仿佛融融的春日。
  头发被悉数挽起,这时一念放下木梳,改用手将碎发一一顺起,手指便无法避免地会碰到他的脖子,额头,脸颊,一下一下,竟有种让人沉醉其中的感觉。
  忽然,一念的指腹拂过他的耳垂,梁澄顿时一个激灵,屁股离开坐垫起了起。
  “怎么了,可是弄得太紧了?”一念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熏热的气流钻进他的耳道,扑向他的侧脸,梁澄心里一紧,声音不觉猛地提高,“没有!”
  好大声!
  梁澄在心里捶胸顿足,佛祖在上,他做甚这么大声啊!
  “师弟,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紧张?”一念低低笑道:“可是怕师兄弄疼你了,那师兄轻点?”
  “没……”这回梁澄放小了音量,垂下眼帘,道:“师兄你要觉得用力点好那就用力点,我受得住。”
  “好,那师兄就用力点,”一念的声音里满是自己也不曾发觉的笑意和温柔,“师弟的头发又细又软,师兄总是不小心滑了出去,还是用力点好。”
  “嗯,师兄你随意。”梁澄赶紧点头。
  “别动。”
  梁澄于是一顿,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一念轻笑,“师弟要是忍不住乱动,师兄就又要滑出来了。”
  一念缓缓地把头发都收进手里,不自觉地放慢动作,手指在柔顺的发丝间穿梭,神情间颇为享受,“我听人说,头发又细又软的人,x_ing子也软,我看师弟,x_ing子就软得可怜可爱。”
  梁澄有些哭笑不得,“这如何能信,师兄只是还不曾见过澄心心硬的一面。”
  “哦?”一念挑眉,“师弟还有心硬的时候?”
  梁澄像是陷入回忆,良久道:“我以诚待友,若能得真心回报,是我之幸,若不得,我亦无怨,但是,若那人欺我瞒我,我便从此陌路,老死不相往来,绝不再信。”
  一念手里的动作一顿,极力压下心里的一丝慌乱,笑道:“若是那人一开始欺瞒于你,之后悔过呢,师弟也不度他吗?”
  “不,”梁澄没有一丝犹豫,“即便他有苦衷,向我悔过,发誓再无欺瞒,却是与我无关,因为在他选择欺瞒的时候,我和他之间,便再无关系,我亦不会为了他的欺瞒,难过伤心,甚至是怨恨。”
  “……师弟的确,很是心硬。”一念的垂着眼,最后为梁澄束上发带,稳稳绾住,套上玉冠,然后向后一退,道:“好了,师兄绾好了。”
  一念方才向后一退,梁澄便无法从镜子里看到一念的脸,自然也就没看到对方脸上,沉默的神色。
  梁澄忍不住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还晃了晃脑袋,发现真的很稳,不由转身赞道:“师兄好手艺。”
  一念此时已换上温柔的笑意,“师兄可以每日为你束发,如何?”
  “这……到底太过麻烦师兄,”梁澄摇头道:“之后我多跟着师兄练练,就会了。”
  一念微微停顿,不自觉地减了几分笑意,“好,那我明日便教你束发。”
  两人之后回到前舱,饭菜已被重新热过,两人用过后,说了些话,便各自打修炼内功,梁澄要巩固境界,而一念则是稳定真气。
  
  第23章 抱子菩萨
  
  舟过千山,水流不息,经过整整七日,梁澄一行人终于到达泗州。
  泗州北枕屏山,南襟长淮,临瞰洪泽,扼徐淮之门户,通兖豫之舟车,系中原之咽喉,南北之要冲,皇家漕粮皆在此中转。
  而大名鼎鼎的八荒盟总盟便设于洪泽湖北岸,这里是汴水,即运河通济渠和淮水交汇之处,又有无数径流汇入千里洪泽,水陆交通十分发达,有诗赞曰“官舻客鳊满淮汴,车弛马骤无间时。”
  坐船穿越洪泽,过淮河入江水道,经高邮、邵伯二湖,便是扬州,江南第一山庄流泉庄便在此处,与八荒盟呈南北犄角之势。
  光是二者的地理位置,便已显出浓浓的火药味。
  梁澄此行于泗州暂作歇脚,然后便要度过淮水,打马至九华。
  泗州城郊有一明光寺,离渡口最近,梁澄二人便于此处借宿一晚,因为不欲泄露身份行踪,两人分别化名程良和年一。
  二人自称佛门俗家弟子,守门的和尚见他们气度不凡,不敢怠慢,于是亲自领到执事和尚处。
  “请问师父名号。”梁澄见礼道。
  那执事和尚看起来甚是年轻,相貌有些y-in柔,一双桃花眼微微耷拉着,显得有几分慵懒,若不是身着僧衣,头上光滑,看着倒像是风流的公子哥儿。
  梁澄气韵清贵,衣裘蹑靴,身后的一念更是飘逸脱俗,那执事和尚原本还双眼半闭着,在见到二人后,双眼便水亮了几分,面上浮起笑容。
  “贫僧善见,不知二位施主所来何事?”
  这善见执事话虽周正,笑容却有些怪异,像是殷勤热情,却又有些轻浮的嫌疑。梁澄见他长了张风流多情的脸,不由以为是这人面相如此,才给人这般感觉。
  隐下心头的不适,梁澄回礼道:“在下程良,这是程某师兄年一,我等师兄弟二人,奉师命游历江湖,欲借宝地暂歇一宿。”
  “阿弥陀佛,”善见打了个佛号,道:“来者是客,二位请。”
  善见亲自引着他们往客寮走去,一路上和梁澄状似闲闲聊着,却见缝c-h-a针地试探着什么,都被梁澄不着痕迹地打了回去,到最后什么也没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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