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那个……”透夜的表情越来越尴尬,只见他不好意思的绞着手指,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我、我睡不着……”
“……你多大了?”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透夜高声反驳之后又下意识的收了气焰,他咬了咬唇,用着委委屈屈的表情望着小茂,后者被他那诡异的目光盯得实在受不了了,只好边叹气边向床边挪了挪。
影精灵看着前一秒还在装可怜的家伙在得到自家主人允许之后就欢呼着钻到被窝里的样子,不禁鄙视的翻了个白眼,被迫转移到椅子上去睡的他却意外的发现了主人微微上扬的嘴角,担忧的心情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其实主人他……是很高兴的吧?」
……
“不是说笨蛋都不会失眠的么?”起码他认识的那个笨蛋不会。
“所以我不是笨蛋啊!”你才是笨蛋你全家都是笨蛋。
“……”
“……”
两人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透夜先忍不住似的叹了口气,只见他将自己的半张脸都蒙在被子下面,瓮声瓮气道:
“对不起。”
“……什么?”
“下午的时候……我失约了。”听完故事后哭的稀里哗啦的那副样子,就连透夜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丢脸“明明是很难过的吧……对不起。”
没头没脑的一番话,可小茂却很遗憾的发现他自己完全听得懂其中的含义,他撇了撇嘴角,将那个躲在被子里的人抓出来后却发现自己禁不住那双在黑夜中也显得别般明亮的双眼——于是飘忽了视线:
“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把你的故事也讲给我听吧。”
“啊?”
“你和那个绿毛男的故事,为什么你在找他之类的……为毛这么不可意思的看着我?睡不着当消遣不行吗?!”
“只是意外你居然会好奇我的事嘛……话说我的故事才不是消遣好不好!”
气呼呼的反驳之后,有些不甘愿的透夜慢吞吞的翻了个身,在十分孩子气的背对着小茂的脸后他终于开口了,语气却意外的缓和……或许是因为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也说不定:
“我和N相识不算太久,也没有什么温馨的回忆,最多的不过是一场场的精灵战斗而已……那时的我们处于完全相反的立场,他口中虽然不停的说着掌管着理想与真实的英雄之类的话,可说白了就是敌人。”
“中二?有点吧。初次见到他时只觉得是个很高很有威压感的人,可久了就知道他不过是个脑袋中只有精灵的笨蛋,每当他对着叶皇蛇他们笑时感觉都好温柔好温柔,就连我这个旁观者似乎都要陷进去似的……不,现在的我已经陷进去了吧,在看不见未来的迷途中。”
“最后一次见N时我们展开了决斗,我拼尽全力赢了他,本想借此机会邀请和我一起走,可谁知在一切结束之后N却向我道别了,不,准确的说是诀别。他对着我扬起了个十分温暖的笑容,那是N第一次那样温柔的对我笑,可也是最后一次……当我从那笑容中回过神时,N已经消失了。”
“他撂下一句「サヨナラ」后就骑着赛克罗姆飞向了远方,留下我一个人对着破碎的墙壁发愣。呐,你知道吗?其实在他要走的那一瞬间我是想过跳下去的,可是却因为一时的胆怯而放弃,我现在真的好后悔,所以用着拼命的寻找来挽回。”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时自己真的跳下去了会怎么样。”
“那可能是从高空坠下的万丈深渊,但也有可能是不会再追寻的美好明天……”
说着说着,透夜的身体开始了微微的颤动,他呜咽着声音不再说话,却在不久后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小茂眼神复杂的搂住不断颤抖的棕发少年,用手轻轻地抚摸透夜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缓慢却温柔的动作中似乎能带给人坚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