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三 作者:严苕【完结】(19)

2020-01-20  作者|标签:严苕


  邬盏疯了,他心痛,清理完了这一线的敌人,他伤了,他抱着袁晌的尸体,心都碎透了…
  心上人不成全的,敌人成全,心上人能成全的,他却不愿用一个戏子身,用戒尺鞭策过的身体去亲近,去应和…
  那枪声在空中响开,他被刺□□破衣服,刺入心脏的样子,他心上人全看在眼里。
  他走的那日是九月三,他心上人想:他的生辰啊,想必是入了轮回,再投胎了罢。那些敌军…他不赶尽杀绝,如何让他安心入得轮回?怎么让他安心瞑目…
  如果真的有轮回,真的好想一直保护他…
  袁晌上了无数次台,演了无数次戏,他把戏当生活,却不知…把自己活成了戏,他终究是爱邬盏的,只是爱的过分…过分到不语,爱到无言,这戏子啊,善终了,就算没能好好的跟邬盏拥抱过一回,就只有一次草率不已,就连好好的坐下来说话都没有…
  邬盏做那少爷,看了他无数场戏,翻了无数次墙,他把袁晌当作自己的生活,融入了他的戏中,邬盏愿意去亲近袁晌就算袁晌是戏子也愿意,就算袁晌不愿意来跟他亲近,他也愿意,可如今…他只有后悔没跟袁晌好好的表过一次白…
  戏子误了终生,可这终生…又何尝让袁晌误?又何尝让袁晌去悟?他悟出的是戏子一生,悟出的是有爱他的人,和拼命去护他的感觉…
  邬盏亦是如此,他永远记着九月三,他的生辰亦是离去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就该番外了
  第30章 柳下乘凉
  程绥自那以后只回去过一回,便找了别的地儿去住着,好久之后从邬盏那儿要来袁晌的骨灰,就又去了一次,一直后悔那时出去。
  “晌儿…叔不称职,当师父也不称职…咱晌儿出事儿了,叔不知道,戏班子出事儿了也不知道,你说说叔这辈子能干点啥?”程绥自己嘟哝着,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看到的是袁晌错,自己一遍一遍教,冲着自己撒娇,乖乖的躺在自己身边。
  在那几日前袁晌还说他心慌呢,自己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程绥也没想到这些,也只是以为要上台,他心慌。
  袁晌走前没念着程绥,大概是因为程绥没在戏班子,他心里的唯一的亲人没事儿。
  可那哪儿能没事儿呢,程绥日日想着他,心里难受得要死,脸色也异常难看,还时不时吐口血,仇升看着实在难受,非让程绥去医院看看,程绥死活不去,就那么等死…
  邬盏坐在桌前,沉默的改着画,改的更像袁晌,邬盏用头抵了抵桌子,或许可以学人家吸烟…
  他去烟草店里买了烟,抽出一支沉默的看着,拿了火柴,点燃了,头一口被呛的咳了好久,然后就连着几个月没吸,只听外头人说程绥病入膏肓,也不去治,心里着实害怕,便到处打听了程绥的住处,去找着程绥。
  程绥硬撑着转悠着,拿着把软剑轻轻晃了几下,把软剑递给邬盏:“你来干什么?见证一下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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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呢…”邬盏皱着眉头,接过软剑,碰着了程绥凉凉的手,也是很心疼程绥,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您手有点凉…去添件衣服吧。”
  “不用,你来之前洗了个手,所以比较凉,有什么事儿么?”程绥问着,坐下来,揉了揉眉心,“问晌儿原先的东西拿回去摆着…?”
  “不是…”邬盏小声道。
  “你手里拿着的那个,他老喜欢甩着玩,我跟你讲讲他小时候怎么样?坐吧,我还是头一回跟人讲。”程绥勾起一抹笑,指了指那个板凳,让邬盏坐下来。
  邬盏点点头,拿着软剑去坐下来,听着程绥讲,程绥讲着,心里实在苦涩,但讲到有趣儿的也会应景的笑笑,讲到后头,程绥实在难受,伸手揉揉眉心,继续讲着,许久才讲完。
  “我能不能也叫您叔…?”邬盏闷声问道。
  “叫吧,你可是沾了我侄子的光,要不是他待见你,我才不让…”程绥说着,从怀里摸出来一个不太透明的玻璃球递给邬盏,玻璃球里有骨灰,“你拿着吧,免得我哪天走了,晌儿再也没了踪影呢?”
  “不会的…”邬盏接过玻璃球,用力握着程绥的凉手,“您这么说他会难受的…”
  “行行行不会,你比袁晌儿还耗…”程绥说着,费劲的抽回手抬手揉揉眼,要哭了,“走吧,我好好的好吧?”
  邬盏点点头,站起来看着程绥,程绥站起来再次道:“我保证好好的,我没老呢…走吧…?侄儿夫?要不感受一下叔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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