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是深秋，秦予槐穿着宽大厚实的黑色卫衣，垂着头和他说话。亚麻色的头发蓬松柔软，白皙脖颈的线条流畅漂亮地一路没进纯黑的衣领里。他按在书上的手指动来动去，手有一半都没在袖子里，只露出了一小截粉嫩的指尖。指甲是健康的粉色，像贝壳一样泛着淡淡的光泽，上面还有一弯白色的月牙。
梁骁就这么看呆了，秦予槐说的话他也没有听到。
“……老师？”半晌没有得到回应，秦予槐微皱着眉抬头望他。
梁骁反射性地直起了身子，眼神不知道该往哪放，手也乱动了几下，忽然灵光一闪，抓起了桌上的一个指甲钳。
“咳，那个，你指甲长了，我帮你剪一下。”说着他就顶着秦予槐惊讶的目光小心地抓起了他的手。
其实连手都没有碰到，因为秦予槐的手是在袖子里的，他只是隔着衣服微微蹭到了他的指尖。
秦予槐是坐着的，把手举起来很累，梁骁干脆就一提西裤脚，半蹲在了他跟前。
垂眸看着认认真真给自己剪指甲的梁骁，秦予槐无语得要命。
这什么神展开啊，他不是来问题目的吗？
梁骁托着他的手指，小心地帮他剪下一个个小月牙型指甲瓣，忽然觉得光秃秃的指尖更可爱了，让他特别想亲一口。
然后他就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连忙打消这个念头，他又换了锉刀帮他把指甲磨齐整。
秦予槐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后来见他剪的还挺乐此不疲，干脆把另一只手也伸给他了。
“梁老师，我前几天又写完了一首歌。”他说。
梁骁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温柔和缓：“想要我给你看看？”
“嗯。”秦予槐动了动手指，去蹭蹭他的指尖，“而且……”
“打算出唱片了？”了然地接过话，梁骁在他的手指上吹了一口气，唇角微勾。
“嗯。”
“放心，有我肯定没问题。”梁骁望着他说。
看着梁骁灼灼的目光，眼底是对他满满的温柔，秦予槐心里忽然生出了丝恶趣味。
嘛。唱片肯定是想要他做的，但是梁骁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他反而有点索然无味。
啧，人呐，活着就是为了做作。
“怎么了？”见小朋友嘟着嘴，梁骁担心地问道，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指腹。
“也没什么。”秦予槐把已经剪完磨好的手指抽了回来，傲娇地一扬下巴。
“这可是我至关重要的第一张专辑，我得找一个靠谱的人才行。”
梁骁酷哭笑不得，“我……不够靠谱吗？”
如果说他不够靠谱，别说国内，全世界的乐坛靠谱的都不会有几个。
“您当然不行。”秦予槐振振有词，“您有帮偶像艺人制作过专辑吗？您有多少制作唱跳歌曲的经验？没有吧，您之前还说说不肯和流量艺人合作呢！”
梁骁被他质问地哑口无言，但是心里也明白小孩是在故意找茬呢。
他叹了口气，认真和他解释，“我那是还不愿意合作，不是不会。”
“那您现在就愿意了？”秦予槐眯了眯眼靠近他，“您知道外面怎么说我吗？我可是当下公认的的顶流小鲜肉哦。”
看着这小孩一脸正经地喊自己小鲜肉，梁骁忍不住笑了出来，“是挺鲜的。”
眼看小孩又要瞪他了，他连忙改口，“你不一样，你是……”
“我喜欢的人”几个字在舌尖上打了个滚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梁骁目光闪了闪，并不想让他这份隐秘的心思被小朋友知道，只斟酌着道，“我的……亲传弟子。”
秦予槐撇撇嘴，似乎对这个头衔很不屑。
梁骁站起身，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拨弄了下他的头发，“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就好好钻研钻研。到时候让你检验我的水平，如果不满意就开除，好不好？”
秦予槐一本正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说着拿起了手机瞥了眼，“我正好有个H市的通告，给您一个礼拜的时间准备，过期不候。”
“保证完成任务。”梁骁笑。
这次的通告是一个团体舞台，录制时间并不长，但是加上排练前前后后就要三天。而且他们来H市录过不少次综艺，相熟的人很多，索性就多去了几天。
临走之前何浣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