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赵梓彤看上去有些紧张。
“你喜欢的那个男生是这里的哪一个？说出他的名字。”
林启呼吸顿时一凛，他捏紧手中的酒杯，下意识地看向贺曜，可惜后者没有注意到他。
所有人都在等待在赵梓彤，尤其是男生们。
没想到，这会儿赵梓彤却只是撩了一下头发，低着头不好意思说：“我还是选择真心话大冒险吧。”
就这一瞬间，林启拿着酒杯的手居然松了松，有一瞬间的放松。
可是很快的，他又没那么轻松了。
“好吧。”宋瑗突然想到什么，拿起两杯饮料放到赵梓彤面前，说：“那就……请你邀请贺曜一起喝个交杯酒吧。”
“这样不太好吧。”赵梓彤不好意思地说。
宋瑗在旁边促道：“哎呀，就是玩个游戏嘛。”说完还朝她眨了一下眼睛，暗示意味很足，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全程，林启注视着赵梓彤的一举一动，他看着赵梓彤拿起酒杯，然后稍稍转身看向另一侧的贺曜，拿着手上的酒杯，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彭康凑到林启旁边，着急地喊了他一声。
交杯酒可不是拿来玩的东西。
这他妈要是酒杯一个递出去一个乐意接，那两人十有**就是有戏了。
林启始终一语不发，他眼眸微眯，看着赵梓彤左手上那只晶莹剔透的酒杯，胸口像是压了一个大石块，有种说不出来的堵慌感，烦躁，非常烦躁。
他看到赵梓彤慢慢把酒杯递向贺曜。
仿佛被扼住了呼吸的通道，他的呼吸开始乱了，贺曜是什么态度，他会接住吗？眼前浪漫的烛台都变得刺眼，胸口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彭康催促的声音绕在耳边，林启感觉自己的脑海乱成一团，像无规律缠绕在一起的毛线。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遛走，只要他一个不小心没握住，就会从他的掌心遛走，永远消失……
他紧紧攥住手中的高脚杯，咬住嘴唇。
眼看那只酒杯离贺曜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猛地起身，手中的杯子被重重放到桌面上，杯底砸到铺着餐布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道声响吸引人其他人的注意，包括赵梓彤，她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他低着头，呼了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说：“饮料没有了，我去买点吧。”
说着，他离开了座位，下楼要路过赵梓彤她们那边，走到那边的时候，他在贺曜身边停了一下，对贺曜道：“我没带现金，你跟我一起去刷卡。”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就是在命令。
贺曜愣了下，随后留下一桌人，跟着出去了。
…
说好去买饮料，但林启走着走着，就走远了，身后的贺曜还跟着他。
风从远处的海面上吹过来，将他的衬衫吹得拂起，他对身后的人道：“你先去买东西吧，我想在这儿逛会儿。”
他的声音有点低，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明明让贺曜先走，可过了一会儿，他回过头，贺曜还在。
贺曜身形修长，不疾不徐的跟着，身边不有几个外国人路过，但在里面，他永远是最惹眼的那个。
前方有一条长椅，林启走过去，在长椅上坐下，随后也不知在想什么，就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海。
贺曜跟着在他旁边坐下，过了会儿：“怎么样？，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嗯。”
这一声意味不明的“嗯”，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
空气安静了会儿，耳边只剩呼呼的风声。
贺曜突然说，“我发现，我还是不想和你做朋友。”
林启眼神微微怔住。
“之前虽然说做朋友，但你也发现了吧，我们的关系好像和之前相比，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林启没有回答。
“朋友不会那么像我们一样的亲密。”
“……”
“等旅行结束回去后，我们就真正结束这段关系吧。”
林启的脑子轰的一下，像是什么东西断掉了。
许久，他小心翼翼地问。
“所以……你也不会再给我补课了是吗？”
“不会了。”
“下个学期，我们还会不会在一个班？”
“ ……应该也不会了吧。”
林启看着海面，一想到以后，心口处便开始使劲作痛，鼻尖也变得有点酸酸的，他慢慢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