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进酒 作者:唐酒卿【完结】(140)

2019-12-28  作者|标签:唐酒卿


  东龙大街的那处宅子,叫人用檐牙挡了光,他也没空去管。昨日才察觉院子已经给淹了,屋里的被褥潮得没法住,他能打发乔天涯去昭罪寺里跟师父和先生住,但他自己不行。
  过年别说长胖,人看着更瘦了。
  萧驰野看了半晌,隔着小案,探手摸到沈泽川的脸颊。那脸颊烫得不像话,岂止是“有点起热”。脖颈上起疹的地方还没上药,萧驰野想叫他,又不想叫他。
  沈泽川被摸醒了,强撑着精神,说:“……嗯,是得未雨绸缪,世子那边……”
  话还没说完,萧驰野已经俯身过来了。那臂膀结实,抱起沈泽川毫不费力。案上的碗被碰翻,萧驰野用脚踢开,悠哉地说:“二公子带你去洞房。”
  沈泽川摸了把额间汗,挂在他身上,说:“今晚的正经事已经说完了吗?”
  “说完了,”萧驰野扣着他的后背,说,“接下来该还债了。”
  说罢弯腰,把沈泽川放到被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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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泽川用手挡着光,低声说:“不要光。”
  “亮一点看得清。”萧驰野就着这个姿势,解了沈泽川的衣。
  沈泽川的胸膛裸|露出来,脖颈间跟着一凉。他从空隙间看着萧驰野,萧驰野手指蘸了药膏,涂在那红疹上。这过程就像在给玉抹油脂,越涂越滑,滑得萧驰野心神动荡,他实在不是什么做君子的料。
  “等会儿得把你捆起来,这样才不会乱翻,不然药就白涂了。”萧驰野扣上药盒,抽了帕子,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自嘲道,“二公子这辈子就伺候过你一个。”
  沈泽川滑进被子里,偏头要睡了。
  萧驰野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吹灭了最后一盏灯。床上一沉,萧驰野从后面把着腰,把沈泽川从边上捞过来,锢在臂弯里。
  “捆着了。”萧驰野说,“敢踹我马上扔出去。”
  沈泽川睁着眼,望着那透着朦胧光芒的窗。他冰凉的手摸到萧驰野锢着他的手腕,说:“你好硬。”
  “嗯,”萧驰野沉默须臾,说,“我劝你不要向下摸。”
  沈泽川忍了一会儿,说:“我说的是你的腰牌。”
  “是腰牌吗,”萧驰野微侧头,压在沈泽川耳边,重复着问,“是腰牌吗?”
  沈泽川被这句话烫到了。
  萧驰野说:“咬耳朵就受不了,问几句话就打战,就这点功夫还敢嘲我生疏?”
  沈泽川缓了片刻,说:“不如你我换个位置试试看。”
  萧驰野捏了把沈泽川的腰,还真翻了身,把沈泽川扶到了身上坐。他松开手,笑起来。
  “宽衣解带,”萧驰野带着沈泽川的手下滑,“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沈泽川呼吸凌乱,不知道是病的,还是烫的。他说:“今晚——”
  萧驰野一把摁下他的后脑,狠狠吻住他,带着他的手摸到了地方。沈泽川瑟缩,萧驰野一直在笑他,笑得沈泽川恼怒,挣扎起来。
  萧驰野猛地翻身,把他重新压回身下。床板发出声响,被褥下陷,烫得沈泽川掌心生汗。
  沉酣过后,色|欲的快感撺掇着两个人,那如同酒醉一般的呢喃覆在耳边。沈泽川憎恶那酥麻的炽热,可是他推着萧驰野,又拽着萧驰野。
  萧驰野扯开那衣物,沿着沈泽川的背部上推,就像他坐在藤椅里想过的那样。
  沈泽川环着他的脖颈,咬着他,两个人鼻尖磨蹭,在这又疯又坏的时刻里再次生出超越寻常的亲昵。
  萧驰野吻着他,说:“你这个疯子。”
  那疾风骤雨般的撕咬逐渐变作了柔情似水的亲吻,唇舌的柔软融化了防备,疯子就在这断续的呢喃声里睡着了。
  萧驰野用拇指揉着沈泽川的颊面,微撑起身,沈泽川指间还攥着萧驰野的发,睡得平稳。萧驰野俯首端详着他,在这刹那间想了很多事情。
  欲望即枷锁。
  萧驰野把左千秋请到阒都,实际上只是想问师父。
  欲望能破吗?
  但是他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因为这问题左千秋也回答不了他,唯有他自己能够回答自己。那么多人说他生错了时候,可他已经来到了这个世上。有欲望,不是他的错。
  他是个人。
  他叫萧驰野。
  他与沈泽川截然相反,又好似完全相同。这个世上能够不靠言辞就明白萧驰野所有痛苦的人只有沈泽川,他们从第一个亲吻开始就对此心知肚明。
  萧驰野吻着沈泽川的眉心,吻着沈泽川的鼻梁。
  不论这种情感该如何称呼,他们相互侵占着,在挣扎里越凑越近。欲壑难填,苦海难渡,耳鬓厮磨是消磨痛苦的方式,但这方式越来越叫人上瘾,仿佛只是挨着彼此,便能够舒缓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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