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
王十郎没有作声,握一柄岫玉如意,缓缓敲打掌心。
这两位中原来客仪貌堂堂,面对满堂珍宝,云淡风轻,视若无睹。
这位谈先生端凝尔雅,风姿出尘,不是一般门庭能够招揽的幕僚。
而那位景公子更是气势煊赫,应久居高位。手似用武之手,眼里锋芒充盈。
不像商人、王公、世家公子……更像出身江湖大宗或者将门。
他,来自哪一家呢?
王十郎玩味一笑,道:“谈先生想赌哪一家获胜?”
谈玄直截了当:“刀戮王。”
轻轻“嗳”了一声,王十郎摩挲起如意柄尾垂下的流苏。
“刀戮王出身草莽,根基浅薄,麾下之人多出身于马匪、奴隶,一群乌合之众而已,胜算并不算大。”
“这一注危险得很。”
谈玄道:“所求甚大,自然不能惧怕危险。”
王十郎问:“先生所求为何?”
谈玄微微一笑:“大漠一半的沙漠之心。”
王十郎微微一怔,被谈玄的大胃口惊住。皱了皱眉,没说什么,重新将话题引至己身。
“我替二位牵线搭桥,能从中得到什么?”
谈玄端起茶盏浅呷一口,心中暗赞好茶,盘算起临走忽悠对方给他打包几两。
“若是大雁城笑到最后,王公子的新丝绸之路自然通畅无阻,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好处么?”
闻言,王十郎眉头皱得更紧,随后摇头大笑。
“还以为先生会说什么,不过空手套狼而已。”
“不管有没有你们,只要刀戮王获胜,我的难题自然解决。”
“但问题便是——他几时能胜?”
王十郎面无表情,声量低压,显露咄咄逼人之态。
“当前,刀戮王堪堪拿下半个古漠挞,局势胶着,渐露疲态。待他马到功成,不知何年何夕。”
“届时,今日打下的地基早已荒废,一切从头开始,又有何意义?”
面对王十郎的逼问,谈玄蓦然大笑。
一面摇头,一面嗤笑,目光流露淡淡傲慢,仿佛在面对一个拿着可笑话语质问大人的孩童,令王十郎微微羞恼,又满腹不解。
“若我说,一年!”伸出食指点于桌案,谈玄身子前倾压去,居高临下逼视对方,目光炯炯,粲然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