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马上 作者:微笑的猫【完结】(3)

2019-07-08  作者|标签:微笑的猫 甜文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吴越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睁眼就看到赵忱之。

  赵忱之刚洗过澡,热气腾腾地望着他,神情是又担忧又好笑:“去医院吧。”

  吴越说:“干嘛?”

  赵忱之递上镜子,吴越一看,顿时恶从胆边生,扑上去揪着人家浴袍领子痛哭,俺只有这张脸值钱,现在都肿成两倍大了,让我怎么回乡下娶媳妇!

  赵忱之出于礼貌很想不笑,但又憋不住:“头大好呀,一副聪明相。”

  吴越眯缝着眼挤了几滴泪,不留神看见墙上挂钟,跳起来说:“不好,上班迟到了!”

  赵忱之回房间穿衬衣,说:“这样还上什么班?你等等,我送你去医院。”等他出来发现人没了,沙发上一团皱巴巴的毯子。

  赵忱之对其人有些刮目相看了,“还挺敬业的。”

第二章 酒店

  酒店刚开张,高层大变动,今天是新老总华丽空降的日子。新老总身世惊人,祖国生了他的身,美利坚哺育他长大,密西西比河呀甘甜的r-u汁,养活了这么一个汉j-ian落后分子。

  人力资源部的小徐打了一上午电话,终于找到了吴越。电话里小徐十分y-in阳怪气:“吴副经理,半小时后面圣可别忘了啊。”

  吴越一口回绝:“不去。”

  “混账。”小徐拍桌,“副经理以上但凡能喘气的都得去。想我徐阁老,堂堂985名校出身,原想找个国企托付终身,没想到中途居然换了个外企卖国求荣,我牺牲这么大,今天难道连这点面子都没有了么?”

  吴越说:“东方卡耐基商业管理营销学院不算985。”

  小徐说:“你我各让一步,我那母校算885总行了吧,好歹在海淀区有两间出租屋。你为什么不能去见新领导?”

  “你到二十八楼来,我给你解释原因。”

  小徐于是弓身扒在隔板上向外偷看。

  同事问他:“看什么看?”

  小徐压低嗓门:“铁青阿姨呢?”

  那人也小声回答:“阿姨不在,今天面试大学生。”

  小徐一下子站直了,电话一扔,整理西服,一步三摇地串岗去也。上了楼,听到豪华套间里有人声,他推开门,见客厅里挤挤挨挨地站了五六个服务员。

  “怎么了?”小徐问,“吴越呢?”

  “在这儿。”卫生间移门被拉开,吴越顶着满头纱布,裤子卷到膝盖上,s-hi漉漉地走出来。

  “你这是干嘛呢?”小徐惊问,“你脑袋怎么了?”

  吴越还没来得及说话,里头有人喊:“吴越,扳手呢?”

  “浴缸边上。”吴越回答。

  小徐问:“听声音是工程部的郝江北,你俩在行什么苟且之事?”

  吴越龇牙鬼祟一笑,小徐猛退一步,捂紧了领口问:“你想对我做什么?”

  吴越白了他一眼。小徐立即转为正色:“别打岔啊,我问你,怎么不去见领导?工作该汇报要汇报,会哭的孩子有n_ai吃。”

  吴越摆摆手往卫生间里钻,对身边一个服务员说:“我忙着呢。马克,你告诉他。”

  马克是个洋名。

  这年头进外企,第一件事就是洗心革面换洋名。邓大鹏改名马克,郝江北名叫哈利,吴越干脆就叫波特;瘦得像麻秆一般的姑娘唤作r_ou_丝,王小丽叫莎蔓莎,洗衣房大婶……还好她不在荼毒范围内,还叫周国红。

  马克说:“这房间冷水龙头坏了,烫得客人跟剥皮耗子似的,哈利郝正在修呢。”

  小徐问:“烫死了没?”

  马克叹息:“唉,哪那么容易!有钱人就是命硬啊。是吧?笨?”

  “我叫做本恩,”小徐说,“尾音有个微妙的上扬——本恩。”

  马克说:“我还荷兰盾呢。”

  卫生间里,吴越赤脚站进浴缸,歇了几秒说:“哈利郝。”

  “嗯?”郝江北闷声道,“什么事?”

  “你烫死我了!”吴越大喊,郝江北手忙脚乱关掉水龙头。

  “这水温还是不稳定。”

  “那不关我的事,龙头正常了,”郝江北收拾工具,“要不,吴经理你对锅炉房哭去?”

  “唉!”吴越叹气,出来对马克说,“你去告诉总台,2818这两天不能卖,卖了会出人命的。”

  马克比划了个OK,说:“好的,二爷”。

  小徐还不甘心,说:“吴越,时间还来得及,你就去吧,给领导留个好印象,也算给你们部门争光,我是设身处地为你着想啊!”

  吴越对着镜子整理工作装(啧,这鬼衣服还是大了两个码),说:“本部门的秀女已经选出来了,就是我们的头儿。我再去了,岂不是抢了他的风头?”

  小徐说:“真不去?”

  “真不去。”

  “那哈利郝呢?”

  郝江北说:“哥也不去。”

  “哎哟!”小徐说,“怎么都这么难说话啊,愁死我了!”

  郝江北指着吴越的头说:“笨,你小子怎么说话呢?波特吴平白无故被犯罪分子开了瓢,头肿得箩筐大,你居然一点儿都不同情不生气,还逼迫他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总之我现在得送他去医院挂水。”

  吴越咬着下唇,虚弱而坚定地说:“笨,请向领导转达我对资本主义的向往。”

  “我叫本恩。”小徐说。

  吴越率领着喽啰们从他身边扬长而过,马克拍拍他的肩:“傻着干吗?替我们二爷请假去呀。”

  二爷不好当啊。

  上头人不讲理,下头人不服管,二爷就是夹心饼干。

  吴二爷因为必须上医院,就跑去向大爷请假,乖乖巧巧轻声细语。

  客房部的大爷路易黄正要去觐见,头发梳得油光水滑尖叫说:“Oh!卖糕!波特吴!you这是怎么了?!”

  吴越讪笑:“嘿嘿嘿……出了一点儿意外。”

  “是要去hospital吗?”大爷关切地问。

  吴越点头:“我马上就回来。”

  “哦不,不不。”大爷cao着配音花腔说:“你应该在家中好好休息,哦我可怜的波特!”

  吴越继续赔笑:“劳您费心,我去去就来哈,保证不耽误工作。”

  “噢,波特!”大爷惋惜地咂嘴。

  吴越连忙拍胸脯说不妨不妨,痛心疾首说只是可惜了俺这颗大好头颅,本来是要献给您老人家的,奈何贼子捷足先登,但我以后绝不会亏待您的,宁您负我,毋我负您。

  他请完安退出来,跳上郝江北的小摩托,拍拍那人的肩说:“哥们,撤吧。”

  郝江北问:“是喝一杯再去医院呢?还是去完医院再喝一杯?”

  吴越说:“嗳,脸蛋要紧。”

  两个人拖泥带水赶到某野j-i医院,那内外科兼治的小医生正在看剧,不耐烦地抖着腿说:“挂什么水?你怕细菌,细菌还怕你呢!你这脑袋不是包得挺好?”

  吴越央求:“昨天客房淋浴龙头坏了,凉水到处乱呲,今天我和江北在里边修理时防不胜防,这伤口已经泡了好几轮水,所以你好歹看看吧,万一致死呢?”

  小医生说:“简直放屁,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常识……算了,我给你消个毒重新包扎一下吧。”

  吴越说:“给我包最便宜的。”

  小医生说:“这还有便宜不便宜的?”

  “我不管,”吴越眯着眼睛说(乃是被迫,因为他的脸肿了),“超过十块钱我就不治了,我穷。”

  小医生举着镊子迎上来:“上医院还价,你算是头一个了……忍着点,我揭纱布。”

  医生问:“哎,听说你们换领导?”

  “哟,轻点轻点,”吴越坐在椅子上,半仰着头,“换了……”

  “换谁?见过吗?”

  “废话,当然见过,”吴越说,“我可是中流砥柱,精英,懂吗?”

  “人怎么样?”

  “就一老头,黄胡子,说话中不中洋不洋的。”

  “脸上长着颗大痦子,痦子上三撮长毛随风飘舞,毛色花白,油光水滑。”郝江北趴在诊疗床上翻报纸,很认真地补充。

  “没错,”吴越说。

  “叫什么名啊?”这医生也八卦的很。

  吴越权衡一番,选了个自认为很有气势的名字:“华伦天奴。”

  小医生故意手上加了把劲,逼得吴越一缩,“去你的。还有,上回偷我的创口贴,别以为我忘了啊。”

  “小气,计较几毛钱。”吴越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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