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他 作者:莫呼罗迦【完结】(6)

2019-07-07  作者|标签:莫呼罗迦 虐恋情深

  父亲说着什么,我记得不清楚,我只记得我好像听到什么路费啊、回家啊之类的,我只是机械的拿出身上所有的钱,也包括我下个月的生活费交给父亲。当我缓缓的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小院的家里。看着身边健关切的眼神,我只好笑笑示意我没事。

  健,曾经是我一个初中的同学,也是在那个人人都欺负我的日子里,唯一一个不曾欺辱过我的人。他看到我清醒了过来,交代了几句,就匆匆忙忙的赶回学校去。第二天,当我去上课时,没想到的是竟然没有人问我关于昨天的事。后来宇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健的努力。

  虽然后来的日子里,父亲偶尔还是会到学校来,可是我,也不会像以前那么畏惧。因为有些你想维护的东西,一旦被毁坏,你能够留下的,也就只剩下了无所畏惧。

  在班级里,抬不起头,就低头看书,我就是这样熬过了那段日子。不想管别人的目光,也更不愿意看别人的眼光,每天听着SHE的《星光》鼓舞自己。每天,更加期盼时间快一点、再快一点,赶紧把高一的时间熬过去。

  在那段时间里,也有几次和诚的目光相遇,即使从未奢望过,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点点的心疼或是怜悯,却想都没想过,我在他眼里,看到的竟然是轻蔑和不懈。

  就这样,我依然是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结束了我高一的时光。

  高二,分班。

  结束了高一的生活,迎接来了我期待好久的高二生活,因为要分文理班,所以,这于我而言,又是一次全新的开始。

  豪去了理科班,我选择了文科班。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过,文科班一共有5个,即使诚也选择文科班,我们能到同一班,也几乎是微乎其微的概率。

  到了新的班级,我依然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靠着窗的、最后一排的那个位置。天气,刚好是我喜欢的y-in雨天,习惯x_ing的看着窗外,看雨,听雨,发呆。我好像听到有人喊出了诚的名字,坦言说,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关于他的信息,我总是能瞬间就听进去。

  诚来到新的班级,就直接坐到了我旁边的位置,我想趁着老师没到,换到别的地方去,可是诚好像意识到了一样,微微的调整了身体,挡住我,让我没办法出去。没办法出去,那我只能掏出健给我的耳机,塞到耳朵里去,即使只有一副耳机,只要这样塞到耳朵里,就能隔绝外面的世界。

  诚,表现的好像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总是想和我聊聊天,写写纸条玩玩游戏来打发时间。只不过,当我每次发觉的时候,我都会假装睡觉,或者礼貌的笑笑对他轻轻的摇一摇头。

  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尴尬的局面,每天下课,豪都会过来和诚商量中午吃什么,而诚总是恶作剧的挡住我不让我出去,只能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就这么尴尬着、就这么麻木着。不过这样的剧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诚和豪,在不就之后,就都离开了学校,提前结束了他们的高中生活。

  诚和豪走的时候,学校里总是在放着张震岳的《再见》,但我们,并没有像小说一样,没机会去说那句再见。诚离开学校的半个月后,剃着小平头穿着绿军装,回到了学校,而他这一次,是来邀请我们参加他的送行宴的。

  诚在送行宴上和同学们哭的稀里哗啦,可是我却掉不出哪怕一滴眼泪。从此以后天各一方,我曾经以为这个属于三个人的故事,会就此讲完,却未曾想,我们三个的故事,却刚要开始。

  诚和豪去当兵,却未能在一起。诚是铁路家属,当的是通讯兵,去到了额尔古纳下面的莫尔道嘎。豪是电力家属,当的是后勤兵,去到了辽宁兴城。我们之间的联络,都只是来往于部队和学校间的一封封书信。

  2008年,我还没有手机,诚在部队的第一年,也不能用手机,所以,我们之间的联系,都靠着书信。已经记不清楚收到诚的信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只记得,诚写给我的信,装在了他写给娟的信封里。心中说,之所以一个信封装两封信,他是害怕,如果我看到他写给我的信,我可能会直接就丢弃。

  信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他新兵连魔鬼式的训练,和满耳的滴答滴滴答滴,可是每封信的后面,都在问我是不是有豪的消息。我的回信,也无非就是告诉他我一切都好,我并没有豪的消息,我在准备学业,仅此而已。

  信里,他总是说很珍惜、很想念学生时代,总是能想起因为迷糊而闹笑话的我。我们也都很默契的对闹翻的事绝口不提,可是,我并不想就这样,我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联系。我总是在信里告诉他,我会去外面念大学,我走了之后就不一定会回来了,而他的工作,必定就定在我们那个小城里,我们的人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那个时候的诚,总是在信里霸道的说骑车去小院堵我,可事实是,如今快十年过去了,他也未曾知道小院在哪里。那个时候,他总是会排队用部队的电话打回来,打到暗恋他的女孩那,然后再让我转接。我到现在依然不明白,那个时候的诚,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想法,为什么和我这么热络的联系,是不是仅仅因为寂寞而已。

  2009年9月,我考到了H市的大学,离开了那个生我养我19年的M市,还有那个至今都还是我的家的小院。到了新的学校,我开始了全新的生活,在学校的这段时间,我认识了几个男孩子,他们也都曾闯进了我的日记。

  到了大学,买了人生中第一只手机,我并没有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诚,因为,我总觉得,现在的状态就该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可是不知是谁,出卖了我,还是把我的号码给到了诚。大学的那段时间里,我总是能接到诚的短信,短信里,他告诉我,他马上就能退伍了。短信里,永远还有着第三个人的信息。

  大学第一年的寒假,我的外婆离世,回家奔丧的我和诚在M市里偶然遇到。我只是礼貌的和他寒暄几句,就快速的逃离现场。大二那年,我的父亲离世,回家奔丧的我,又遇到了诚。其实为了避免碰到他,我一直都留在H市半工半读,而仅有的两次奔丧,却都与他相遇。

  第二次的相遇,直接被他强行拉走,说是想找个地方喝点东西聊会天,他一直抱怨着当兵回来,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觉得日子很难熬,并且要到铁路上班,还要花两年时间等待一个证件。听着他的抱怨,我轻轻笑了一下,这个时候,他好像才看见我右臂上带着的孝。

  听过他的抱怨,我直接把身边的好朋友约了过来,看着我能叫来四个死党,他也很惊奇,可能,他一直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孤独的人。我把每一个死党都好好的介绍给了他,让他在M市,也不至于继续孤独下去。

  当我把死党介绍给诚之后,我才体验到了被遗弃的滋味。从那个时候起,我QQ空间的动态里,总是能看到一群我认识的好友,在一个我熟悉的地方,开心的聚在一起,而那张照片里,独独没有我自己。

  就在我快毕业的那年,我恋爱了,和一个叫宪的,感动过我的男孩子在一起了。恰好碰到死党琳的生日,我便带着宪,两个人回到了M市,来给琳庆生。琳生日那天,我们都喝了不少酒,只有诚,一个人默默的冷眼旁观。

  KTV里,宪为我唱了一首《偏偏喜欢你》,我感动的手死死的同他的手攥在一起。这个时候,诚说要上厕所,就硬生生的从我和宪中间过去。而从来不爱唱歌的诚,却非要和我合唱个什么歌曲。

  等大家闹够了,疯累了,自然就到了散场的时候,我订的宾馆离KTV有很远的一段距离,陆续打车送他们回去后,只剩我和宪在路边拦车。而这个时候,诚非说要跟我们一起走一走,溜达到我们的酒店,他说,想陪陪我们。

  看着宪一个接一个的哈欠,我知道他很累了,毕竟我们是赶了一天的车才回到M市。这个时候还不急不慢的走在我俩中间的诚,有一搭没一搭的问我订的是不是标间或三人间,我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我慢慢的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说,莫不如早点回去吧,我订的大床,该做的我们都做过了,你这么看着我们也没有什么意义。

  好不容易摆脱了诚,到酒店的时候,都快凌晨2点了,还好我们第二天约的是8点,和宪洗洗就睡下了。早上5点,被一阵嘈杂的敲门声吵醒,宪迷迷糊糊的习惯x_ing的裸身下床去开门,当门一开的时候,才看见是诚,提着一个袋子站在外面。

  诚说是来送早餐的,出门走得急,都没有洗漱,要借卫生间用用。可是,我看到诚看见宪是裸着去开门的时候,他眼里流出了恶狠狠的寒意。

  回到H市之后,无边无际的咒骂向我袭来,每一条都来自那个我熟悉的号码,是的,每一条咒骂都来自诚。短信里他骂我死同x_ing恋,骂我变态,甚至咒骂我得艾滋,咒骂我去死。每次骂完我都还要长篇大论的说教一番,巴不得我马上就懂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处在恐慌的状态了,即使我拉黑了诚的电话、QQ,我还是能收到陌生号码咒骂。其实,我一直想要的都不多,我只是想找一个人,好好的陪陪我,好好的和我在一起。

  莫名其妙的咒骂,持续了一年多。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宪开始慢慢有了变化。起初,他只是不再陪我一起吃晚发,慢慢的变成了他不再回家,从每天早上才回来换衣服洗漱,到在我的床上同别人暧昧。他不再敷衍我,哪怕偷腥后,身上沾着别人的香水,也不愿意去洗澡遮掩,最后,他更是把约回来的人带到家里,在我的床上发生关系,而我,只是在客厅里默默的看我的书。其实,我想要的只是一句答复,若宪告诉我,他爱上了别人,我不会多说一句,就自行离去。

  和宪的感情足足耗了一年半,我用了整整一年半时间,抹杀了对爱情的向往,抛弃了所有过往甜蜜的回忆,也用了整整一年半的时光,放下了自己那爱一次就要持续一辈子的执念。伤痕累累,心如死灰。这个时候的我,只想回到那个真正属于我的小院里。

  灰头土脸的回到M市,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我会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回到小院,是衣锦还乡,或是荣归故里,可现在这种模样,我还真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回到M市,仅凭着一点工作积蓄开始生活,偶尔也会和三五好友相聚小酌一番。这个时候,不知道诚从哪听到了我的境遇,也找个机会,就加入了我们的酒局。他说他的故事,我喝我的酒。诚问我,怎么这一年的光景,抽烟喝酒就都学会了,我却苦笑,告诉他,我这一年其实学会的不只是这一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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