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也要人。骆玢觉得自己很贪心。
“小骆，你要知道，机会只有一次。”李即非说，“我们的感情没有那么脆弱，你要相信我。”
“……”骆玢不想说话，只好点头。
“这样吧，我先考试，如果考不上，我就转全职。”过了一会儿，骆玢说，“如果以后……以后我真的很忙，你可不许玩什么花样。”
“哈哈，”李即非被逗笑，“好啊，都听你的，你要是以后出差，也不许玩什么花样。”
挖的坑终归是要填的。骆玢买了两套真题，空余时间便开始做题。然后面对一纸的红叉心情低落。他也不是非要考上不可，只不过想给自己一个曾经努力过的证明。
“明天我送你去。”李即非泡了一杯百香果，按照骆玢的叮嘱不加一点蜂蜜，“太远了，还是开车方便点。”
“嗯，”骆玢推开卷子，“感觉你像我的家长。”
“别把我说得那么老。”李即非说，“我还含苞待放。”
“是谁！之前说自己不是花骨朵！”骆玢笑得差点捧不稳杯子，“你这么可爱，我真是舍不得把你放在一边。”
“你不是说喜欢可爱少女攻吗？”李即非转身进屋，“我要继续写论文了，有事也别找我。”
并不是离开对方就活不了。可感情就是这样，两个原本相互独立的个体，因为对方生命才有了意义。
“明早去吃KFC？”骆玢问。
“行啊，”李即非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不过，今晚还是早点休息吧。”
考试地点很远，五点多起来，李即非开车载着骆玢去考场。
“你可以先睡一会儿。”要感谢西校门外还开着一家KFC，骆玢先吃下半个汉堡，“哎，等一下要上桥，我来开。”
“你吃你的。”李即非吞了一个蛋挞，“很快就到，我可是有一整天的空余时间呢。”
骆玢摇下车窗：“那吹吹风吧，你要是累了，就叫我。”
考场设在岛外某所职业学校。大约是因为这场考试，所以原本荒僻的地带竟然也变得热闹。骆玢进考场前冲李即非挥了挥手，简直就是望子成龙cao碎了心的考生家长。骆玢觉得好笑，这场景，连他高考时都未曾有过。
“你也是这个考场？”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问。
“嗯，对。”骆玢笑了笑，“好像要开始入场了。”
考场外的肯德基，不知道在办什么活动，一群小孩子吵吵闹闹。骆玢端着两份套餐过来：“挤死了，凑合着吃吧，晚上再吃好点。”
“考得怎么样？”李即非问，“还是你心灵脆弱，最好不要问？”
“就那样吧。”骆玢啃着j-i腿，“我心态好得很，反正又不是没工作。”
“我就欣赏你这样强行淡定的样子。”
“没有强行，就是淡定。”
“真快，徒儿也长大了。”李即非无不欣慰，“养了多年的猪，终于可以出栏了……”
骆玢用筷子敲了一下李即非的碗：“吃不吃！再不吃我抢你饭了！”
“吃！不许抢，我最近用脑量大。”李即非护住碗。
“我用脑量更大。”骆玢抢了一块叉烧，把自己的煎蛋往李即非碗里送，“能不能听听咱妈的话，多让着我点。”
李即非诧异：“你偷听了？”
“你家隔音效果又不好。”骆玢笑嘻嘻的，“过日子嘛，别总想着自己咯。”
第111章 第111章
“你有没有想过，要一个小孩？”一月一次的请安归来，开着车的时候，李即非突然问。
骆玢正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的风景，“什么？”他扭过头，问。
“我是说，过几年，你想不要个小孩。”
“神经病，我又不能生。”骆玢笑了，“还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知道，如果你喜欢小孩子，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李即非拧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往南开去，“当然，现在问这个还算早了。我就先说一下，慢慢考虑。”
骆玢靠着椅背，神色茫然。他一向对小孩没什么感觉，有个小孩？男的女的？谁的孩子？或许谁的孩子也不是。和李即非两个人的家庭，和再加上一个小孩的家庭，有没有什么区别？这些骆玢没什么兴趣，自然，也就不会深究。不过，过几年也许会不一样……人老了，总是害怕没有依靠。
毕竟他们之间没有婚姻。
“那你呢？”骆玢问，“我看你每年哄你弟家的小孩都蛮开心的。”
“还行吧，我这人，独惯了……”李即非淡淡地说，“你要不喜欢就别养，还省得跑那么复杂的手序。”
“我说啊。”骆玢觉得把疑惑压在心底终究不好，“你不希望有个自己的小孩吗？”
毕竟他那么聪明，那么出色，对了，还有一点自恋……要是有个跟李即非长得很像的小孩，那应该是种很奇妙的体验。
“不希望。”李即非说，“这世上有一个我就够了。我又没有王位要传。”
“你觉悟还挺高的。”骆玢噗嗤一声笑了，“人人赶着生二孩，你倒好……”
“那是他们的事，有人喜欢，自然有人不喜欢。”李即非说，“如果是你的小孩，我还能勉强接受下。”
“算了吧。”骆玢的手在膝盖上敲出节奏，他俩对小孩的问题看法倒是出奇一致，“自己给自己养老。如今不肖子孙多了去了，我内心世界丰富得很，不需要多这种甜蜜的负担。”
“噢。”李即非了然地点点头，这个话题就此终结。
“对了，可以查线了，”骆玢说，“一会儿回去我得看下。”
“嗯，”李即非点点头，“你这分数应该够。”
“又不是高考，只看前三名的。”骆玢挠挠头，“还是有点小紧张。”
“都是已经赚钱的人了，还紧张什么？”
“我就欣赏你种明明也很在意但就是强行安慰别人的样子。”
“没有强行。”李即非说，“就是相信你。”
“可爱，”骆玢冲李即非说，“想太阳。”
“等你考上。”李即非把车开进了学校，面不改色，“记得准备答辩的材料。”
话是这么说，可骆玢总觉得还是有些悬。这几年竞争激烈，尤其是他报考的岗位，往往上千人竞争。也难怪，近年来经济下行，求稳妥寻保障成了更多人的选择。所以钱澄骆玢们才有钱赚。
骆玢觉得自己已经疲于去选择。他尽了力，而后知天命。
李即非说，他们的感情没有那么脆弱。
一进屋，骆玢就急着开电脑。他的分数不低，不过这些年也出了很多高分大神，在学校什么也不干，专门准备考试的人比比皆是。
“怎么样？”李即非进屋，见骆玢呆坐在电脑前。“嗯？”
骆玢缓缓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他揉得很重，把整张脸揉搓得皱巴巴的。
他看了看李即非，笑容有些无力：“对不起，没进。”
李即非急忙往电脑前凑，果然，骆玢的分虽然挺高，但依然没进前三名。看来竞争激烈，不是随便说的。
“我不该报岛内的单位，实在太多人考了。”骆玢懊丧地捶着桌面，他的拳头捏得死紧，几乎可见可怖的青筋，“要是岛外的单位也许就好些了……”
“小玢，别急……别急……”李即非连忙搂住他，“没事……你做培训也好的，老钱不是说了吗，过几年也有二三十万一年了……大款，小的可求您包养啊……”
李即非有心逗乐，骆玢却无心欢笑。他难过地把头埋进李即非的怀里：“可是，会很忙……我可能会经常出差，然后，没办法陪在你身边……”
李即非摸摸他的脑袋：“傻孩子，我不用你陪……”
“可是我想陪！我就是想！”骆玢搂紧了李即非的腰，“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想那样……”
如果让忙碌冲淡了感情，如果生活只剩下疲倦，骆玢很害怕，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又该怎么解决。这不是应急应变，不是人际关系，也不是情景模拟。
这是生活。
“小玢，你听我说。”李即非说，“其实你也知道，我的工作，不比你轻松。”
他缓缓地蹲在骆玢面前，抬头看着骆玢：“明年上半年我要去澳洲开会，今后也有交流访学……工作的人了，不可避免都要往外跑。就算你在这里工作，也不可避免会出差。很多时候，我们都难算准，什么样的，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