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锦绣华年 作者:灵犀阁主(二)【完结】(67)

2019-02-18  作者|标签:灵犀阁主 穿越时空 前世今生


  “那有什么,愿赌服输。”元昶很不把他姐夫丢面子当回事。
  “所以你到底肯不肯与我比箭?!”秦执玉问向燕七。
  熊孩子的思维就是这么跳脱。
  “我今日不大想比。”燕七道。
  “那你什么时候想比?”秦执玉皱眉追问。
  “如果锦绣在与兰亭的综武赛上输了的话,我就同你比。”燕七道。
  “好,一言为定!”秦执玉搞定了燕七,转头冲元昶道,“我看见皇上拨了条画舫给你,你带我去玩儿!”
  “我们舫上全是男人,不要女人!”元昶冷脸道。
  “你骗谁!?我刚才听见你叫她上船了!”秦执玉恼得一指燕七。
  “她跟男人一样!”元昶也恼道。
  “……”喂喂。所以我一直以来其实是个男胖子吗。
  燕七被这两个人吵得头疼,所幸燕家其他人所乘的船已经靠岸,男孩子们除了燕九少爷和燕十少爷,其他的人早就跑光了,小姐们都还老老实实地在,簇拥着老太太和二位太太陆续上车,打道回府。
  燕七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车窗外的星如雨、花千树在耳边渐离渐远,一股巨大的黑暗与静寂的洪流向着周身席卷过来,冲走了所有的温度与声音。
  这是上一世,她死时的感觉。
  那真是,让人又冷又疼。
  而又冷又疼的,是她那颗强大的心。
  马车的车窗忽然被人从外面敲响,黑与冷骤然退却,烟花流彩与满城欢动重新回到了世间。燕七睁开眼向外望,见元昶的脸贴在玻璃上,拉开窗扇,他便伸进一只手来,“拿着。”塞了什么东西在她手里,然后就扒在那里挤着眼睛冲她笑。
  是一枚小巧精致的角黍,已经凉了,清香还在。
  “我姐夫龙船上的御厨在湖上现做的,我尝着味道不错,就……咳,就藏了一个。”元昶眼睛不自在地瞟了瞟坐在燕七对面的燕九少爷,那货揣着手垂着眼皮,一副老和尚打坐入定状态。
  “谢谢啊。”燕七说,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真香。”
  元昶扬起嘴角,星如雨落在他黑亮的眼睛里。
  马车飞快且颠簸,元昶不知是如何扒在车厢外面的,身形稳得就像站在茱丽叶窗外露台上的罗蜜欧,年轻的脸庞五官分明,上面有明山净湖空气阳光。
  又亮又暖,生命鲜活。
  “我走了!”元昶随便摆了下手,转身没了踪影。
  “呵呵。”燕九少爷打坐完毕。
  “干嘛。”燕七开始剥粽子。
  “这个是不是就叫做‘忠犬’?”燕九少爷慢悠悠地问。
  “你知道的太多了。”
  ……
  女人们回到家里时已是人困马乏,毕竟凑热闹也是要付出体力和精力的,因而也没有再聚到一处闲坐,向燕老太太请了安之后就各回各院了——燕老太爷还在外面玩儿呢,毕竟人家也是男生。
  燕七回到自己院子,见一派的安静,留守的下人们都跑去大厨房领府里赏的粽子了,也没有留明火,哪儿哪儿都是一片漆黑,唯独书房亮着一盏灯,燕七漫步迈进房去,向东一拐进了书房。
  见她临窗那张大书案上风铃草式的琉璃灯正燃着暖黄的光,光影下一只水晶玻璃鱼缸放在那里,鱼缸里没有铺雨花石也没有养水草,只有两尾朱顶紫罗袍,摆着天真可爱的娃娃脸悠游来去。


第122章 新阵 崔晞的秀~
  五月初六书院继续放端午假,好让在端午节当天玩累了的孩子们好生休息一天恢复调整,五月初七是燕五姑娘的生辰,照老旧的风俗来讲,五月被看作是恶月,这个月出生的人通常命不好,尤其是端午当天生人,是男子的话连出仕都难,幸好燕五姑娘晚了两天,又是个女儿家,大家也就没有太往心里去,只燕大太太时常担心将来会因此而影响燕五姑娘的婚姻,所以从小就比别人多疼她一些。
  燕五姑娘的生日和府里其他晚辈一样,都没有大肆庆祝,不过因正好赶上请安日,燕大太太就借便很让厨房做了几样她爱吃的菜,燕老太太纵然喜欢同大儿媳对着干,却也因着对燕五姑娘的疼爱之心没有多说什么。
  燕五姑娘还收到了很棒的生辰礼物。
  燕老太太赏了她一支金镶珠宝松鼠簪,簪子的两端各嵌着一粒红宝石,较粗的一端錾雕出松鼠和树枝的形状,并嵌着一粒碧玺和两粒珍珠,整支簪子构思巧妙简洁大方,燕五姑娘当场就簪到头上去了。
  燕大太太是回到抱春居后才将礼物给了自己这个小女儿的——一件艳丽华美的百鸟裙,燕五姑娘高兴得险些拍拍翅膀飞上梁去,抱着那裙子睡了一晚。
  燕大少爷送她的是一柄价值不菲的黑绸绣花蝶玉镶宝石柄团扇,燕二姑娘送的是自己亲手蒸的蔷薇露,燕三少爷送的是一盆文殊兰,燕四少爷送的是木质刷彩漆的摇头娃娃,燕六姑娘送的是自己绣的精致桌屏芯……燕大老爷送的是一套十二个小泥人,每个泥人儿都捏做了燕五姑娘的样子,每个小小的燕五姑娘都穿着漂亮的舞裙在翩翩起舞。
  比起燕九少爷那晚饭一碗长寿面、礼物不是文具便是针线的生日来说,燕五姑娘真是万千宠爱在一身。
  好在燕七姐弟俩对此都不甚在意,一个送了自己画的画儿,一个送了一对梅花鹿珐琅瓷摆件。
  步入盛夏时节,最难熬的就是燕七,身上这套小肥r_ou_啊,简直就是加绒加厚保暖衣。早早就在床上铺了凉席,由于府中惯例入了六月才给各房安排冰,所以六月以前燕七只能这么热耗着。
  今年夏天也是见了鬼了,比往年都热,而且一场雨也不下,听说南方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有人中暑死亡了,朝廷拨款拨物拨药,大批地往南方运。
  京都官圈的孩子们仍不识愁滋味地每日上学念书玩耍享乐,燕七没能退成综武社,继续被鬼畜教头武长戈日日调教play。
  锦绣综武队的下一个对手是柳湖书院,据说这个队里有一位大神,这位大神很神奇,他不通武功也不精兵器,但他会钓鱼。一杆鱼竿用得出神入化,指哪儿抛哪儿,钩无虚掷。
  这位原本是柳湖书院钓鱼社的成员,据说因有一次他们书院的综武队在他钓鱼的地方练习水战,打搅得他无法钓鱼,轰那帮人离开吧,人家根本不鸟他,结果这位火一上来,鱼竿那么一甩,一甩一甩,一钩一钩,一扯一扯,整个综武队同志们的泳裤就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扒光了。
  柳湖书院的综武教头当机立断将这位大神从钓鱼社挖到了综武队,鱼钩给他换成梭标头,专门利用抛竿技术攻击敌人失分要害处,一梭扎过去,准准中的,完成瞬杀毫不费力,简直就是远近皆宜,神鬼莫测。
  元昶就在这位手上吃过亏,直接遭到瞬杀当场阵亡,是他参加综武比赛以来为数不多的丢人时刻,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早早就摩拳擦掌按捺不住。
  土曜日星期六的这一天,综武队来到书院综武场上熟悉他们的新阵地,崔晞也在,同着几位专门负责设计阵地的人等在场边,这个新阵地就是他负责主设计、其他人协助完成的,每一次更换阵地格式,都得由综武队的教头和队员们亲自试验过后认为可行,方能正式启用。
  “你在这场上横七竖八地弄这么多破架子做什么!”元昶看见崔晞也加入了综武队,面色就有些不大爽。
  崔晞笑呵呵地:“教头说柳湖队有个擅使鱼线鱼竿的人很令人防不胜防,架起这些树枝形的架子,为的就是阻挠他的施展。”
  “你这样连自己人都一并阻挠了!”元昶瞪他道。
  “武教头的战术风格是尚攻式,”崔晞不紧不慢地笑,“届时除‘帅仕相’五人留在本方阵营之外,你们全都会进入对方阵营,影响应该不大。”
  “那帅仕相呢?!”元昶喝道。
  “‘相’的作战规则是徒手近身战,这样的阵地环境对他们没有影响。‘帅’与‘仕’按规则只能待在帅营里,走动范围不得超过特定距离,只要在这特定距离内不设架障,亦不会影响到他们的作战,何况,”崔晞昳然一笑,“若是身在前线的你们无法阻止那个人,以致使他冲到了帅营前……那就是有再多的架障怕也拦不住他。”
  面对崔晞的笑颜,元昶的火气似也不好再乱发,只得哼了一声转头去叫才刚换好甲衣走过来的燕七:“燕小胖你过来,看看这阵地有没有毛病!”
  “我看它挺健康的。”燕七边往这厢走边向场下瞅了几眼。
  元昶:“……”
  崔晞:“呵呵。”
  “设计得不错啊,很抽象派。”燕七夸崔晞。
  “抽象?”崔晞笑着看她。
  “就是天马行空,光怪陆离,不受约束。”燕七道。
  “这个词好。”崔晞笑。
  “是吧,请称我为女词人燕清照,号燕安居士。”
  “你这个‘词’太精短了点。”
  “浓缩的才是精华啊。”
  元昶在旁边看着燕七同崔晞聊得亲近自然,脸色愈发y-in沉,过来一把扯了燕七胳膊便走:“还有功夫在这儿混扯?!跟我下去熟悉这破阵地去!”
  锦绣的新阵地,推翻了此前的迷宫式断墙,用几道长墙将整个阵地划分成了几块大的区域,每块区域里都c-h-a满了枝枝杈杈的树枝一样的木头架子,而帅营就建在这些区域中的其中一个区域内,不似真正的象棋那般死板,帅营就只能在己方的最后面,综武比赛的规则稍稍灵活变动了一下,规定帅营可以在本方阵地的任何一个位置,但帅/将与仕/士只能在长宽三十米的方形区域内活动,如果被对方队员逼出界外,每出一次就会失一分,失够五分判定阵亡,所以一般为了防止对方采用这种战术,帅/将营四周都会建起一圈围栏,或者干脆直接用土墙砌成一座小城廓。
  元昶拉着燕七进入场地,见满眼都是枝杈,彼此之间相隔的距离有宽有近,但绝对不方便横冲直撞或抡起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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