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开车 作者:罗再說/罗再说(上)【完结】(12)

2019-07-05  作者|标签:罗再說 罗再说

话还没说完,身后亮起白炽车灯亮光,隐隐约约还透着点儿赤红,这颜色贺情太熟悉了,当即就变了脸色。

那安保感觉背后冷汗涔涔,今晚赛道里就应总一家,这都跑了一个钟头了,现在出来的,除了应总,还能有谁啊?

应与将老远就在赛道的大灯照耀之下,看到贺情那辆迈凯伦P1了。

这辆车是尤物,他在微博上看到过太多次,他关注的那个小姑娘也转过,并且配以一句文字:太酷炫了吧,真是好马配好鞍呢!

应与将看到的时候有点无语,这是夸是贬啊。

大红色的P1太s_ao气了,车身上的漆亮堂堂的,仿佛全场的灯光都为它而亮,老远都特扎眼,相比较贺情那张脸有得一拼。

应与将打方向盘往右边给贺情让了点儿道,踩油门儿往前挪了点,按了按喇叭,示意让贺情先走。

贺情没看他,冷哼:“巧嘛。”

应与将的车窗没摇上去:“巧,贺情。”

他低眼便见着贺情今儿y-in测测的,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为什么这人就老是爱喊自己大名,自己名字本来就念着带一股子旖旎味儿,老是被一个北方大老爷们儿用这种嗓音喊出来,总觉得……

这人,又他妈,开的越野!

贺情暗骂,他最烦每次和应与将在车上遇到,应与将总是比他高一截,虽然说站着也比自己高,但是在车上坐着都还比不过这种感觉他是受不了的。

偷瞄了一眼他副驾驶,贺情开心了一点点,今儿他没带应小二来。

本来想牙尖几句,转念一想,应小二还因为自己被捅过,虽然说自己不是间接原因,但也好歹是个直接原因。

算了算了,积点口德。

贺情懒得搭理他,神气极了,他觉得此役是他胜出了,倍儿有面子。

“贺情。”

应与将低垂着眉眼,喉结上下滚动,又开口了:“飘雨,道路s-hi。容易滑。”

贺情挑眉看他,重重地,故意地“哦”了一声。

下一秒,一句“所以呢”仿佛就要从他嘴里说出来。

贺情觉得这句太冲,又悻欠欠地吞了。

本来想挂倒档潇洒走人,但应与将这么说了,他就非要开车进去飚一圈儿了。

老子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都不闻不问的吗?

不问我为什么不卖车给你,为什么不过问你弟弟,为什么好久都不来金港飙车?

也是,我是我,你是你,我的事儿啊,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贺情在心里默默地拉了应与将的闸。

然后他拴上安全带,挑衅似的看一眼应与将,空档换了前进档,脚尖轻点油门,开进金港赛道的大门。

那个安保惊了一下,脖颈夹着雨伞,手上戴的白手套都s-hi了卷边儿,边跑边拿着传呼机喊:“贺少进来了!贺少进来了!”

随即赛道内场里,大灯都挨着亮起来,在东南面儿的,被城市霓虹灯照得泛紫的天穹之下,形成一道道蜿蜒的银河。

应与将的大G就那么僵在门口,雨刮器还在不停地动着。

应与将对着那个气喘吁吁跑回来的安保道:“等会儿贺少出来,你给我来个电话。”

那安保面露难色:“应总……”

应与将从包里捏了十张红票出来,放到那安保掌心里,又强迫着他合上手。

应与将冷面霜眉,淡淡道:“有劳。”

小雨淅沥,应与将就这么把这辆大G停在赛道外的露天停车场里,熄了火,满目夜色,靠在座椅上等。

后面等得雨都停了,耳畔电话声响,说:“应总,刚刚贺少开着车出来了……”

应与将“嗯”了一声,挂了电话,长吁一口气。

成都的夜色,真真撩人。

①崩些批:吹牛`逼。

②开腔:说话。

③牙尖:刻薄挑刺儿地说话。

④悻欠欠:失望地,不爽地。

⑤拉闸:意思是,出局,再见。

第九章

说是十一月下旬已入了冬,但这天气也只是y-in沉,不飘雪不结霜的。

成都是南方,按理来说是不落雪的,整得应与将对冬天都快没个概念。

但又听车行里的小妹说,有一年成都下了雪,是夜晚从天上飘下来的,纷纷洒洒,攥手心儿里就化了。

大概是积不了雪。

他今儿在车馆里,有熟人介绍了一辆雷克萨斯570过来,客户说是要改装碳纤维前杠,别人的手艺不放心,加了好几万的加工费,点名要应与将亲自cao刀。

应与将刚在成都稳住脚,这做什么事儿都要立个口碑,想着还有加工费,对方也表了诚意,这才接了活儿下来。

雷克萨斯570一般都改装大嘴前杠,所以这全碳纤维前杠还是第一辆经手的,每一个地儿他都动得比较小心。

等改了一大半,电镀框也稳了,身上出了汗,应与将觉着黏糊,便脱了工装外套,提了桶冷水,去车馆里的厕所冲了个澡。

他出来的时候,通体舒畅,身上的水珠没擦干净,等寒风卷着门帘过了,他才发觉有些凉意。

应与将换了件短袖,把毛巾搭在肩上,走到大厅展台边,随口问了句在柜台上记账的小妹:“小曾,成都每年冬天都这样么。”

小曾一边写字一边抬头看他,利落的短发今天扎了个丸子。

她看今天领导破天荒地跟自己说话,也笑道:“对,就是天气y-in得很,不像北方,有供暖嘛,这边是s-hi冷。”

点头算是知道了,应与将把毛巾拿下来攥在手里擦擦,开口:“昨天送来的那辆812在哪儿?”

“二号位上,贴隐形车衣,是那个……”

小曾转着笔想了半天,都没能把车主的名字憋出来。

应与将点点头:“知道。”

他掀帘子进了停客户车的地方,这儿也是改装车的点位,一辆绝美的法拉利812 Superfast入目。

但这一辆,是孔雀蓝的,还是那种亮漆。

车牌号也特迷之看不懂,川A HQ20O。

应与将剑眉紧皱,默默地将这辆812审视一圈儿。

他手里还搁着一条印着各色车标的赛道毛巾,那上面的图案也像昭示着,他的手上过了多少辆车。

他就搞不懂了,贺情对车的这审美,真的是怎么s_ao怎么来,跟他本人似的,美得张扬,惹人侧目。

但接触过贺情几次,之前对他金玉其外的印象消磨了不少,发觉他外表看着浪到没边儿,其实心里也不过就是个纯良的小孩儿。

这么想的,应与将猜,里面的内饰应该是黑色吧,镶点儿红线边,椅背上一个赤色的法拉利logo。

这是812的经典配色。

应与将海拔高,从他的角度没注意到内饰,所以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过去拉开这辆812的车门。

居然是,黄的。

座椅中控都是黑色的不错,但上面都套了一层橘黄,看着简直是闪瞎人眼,个x_ing十足。

应与将沉默着把车门关上,唇角勾了勾。

算了,他开心就好。

围着又转了一圈儿,应与将检查了变速箱油,刹车油各种,确认这车没什么毛病之外,才开始动工。

注贴之前,应与将要开始做漆面保洁工作,用酒精清洗过了车身。因为全套需要无尘车间作业,他还专程换上了雨靴。

一条工装裤的裤脚稳扎进黑雨靴边,左脚鞋带散的,搭在鞋面儿和地上,腰间深棕皮带松松垮垮。

他上身只穿了件黑色背心,修剪成短茬儿的发硬得像刺,手上拎着一桶清水,正弯腰拧干抹布。

洗布的时候有水溅到脸面儿上,他捉起衣摆一角,掀起就往脸上抹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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