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爱而骄 作者:以适【完结】(24)

2019-07-04  作者|标签:以适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恋爱合约

  两年的毫无音讯,只能在新闻上瞧见这个人的支离片段,看他从结婚到离婚,都与他无关。

  凌染爱过这个人,也恨他恨到极致,恨不得剥皮拆骨,同归于尽。

  “不能。”程知白显得十分疲倦:“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记者或其他,只是不能再去第一现场,太危险。”

  “呵,程主编好大的派头。”凌染肆无忌惮地嘲讽他:“你前妻是不是也受不了你这控制欲才跟你离婚的?原来贵夫人比我有见识多了……”

  程知白被他一次次逼到险境,却也无计可施。他犹豫了会儿,缓步上前站在凌染身边。他的声音微带着沙哑和抚慰,与凌染咄咄逼人全然不同:“小染,为什么和他们打架?”

  凌染吃软不吃硬,听到程知白这样问,忽然就委屈了。他低着头,眼圈微红却嘴硬:“不要你管。”

  “是不是XX台的那几个人?”

  和自己护着的孩子打架的那几个曾经在《山河日报》工作过。程知白不费力就记起了他们的信息,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而冷淡,他轻声道一句我知道了,又伸手轻缓地揉了揉凌染的发,像哄孩子:“我会解决的,以后不能再这样。”

  “……你还记得他们是谁?”

  “在山河待过的每一个人我都记得。”程知白见凌染没有避开他的动作,嘴角都微微上扬:“为什么打架?”

  “……他们欺负淮哥,还欺负我!”凌染气急败坏,正欲再说些什么,接到告状的另一位“家属”终于到了。

  席谨河脚步匆匆,身后跟着弘历,推门便问:“江淮呢?”

  江淮在病房门前转身就走,身上唯一的手机都没带。那边小金几人居然还反咬上门,先找凌染,在门口大喊大闹一通。凌染一想就猜到了缘由,他也不跟这些人废话,伸手便打,几人围攻他,凌染寡不敌众又负了伤,腹部伤口开裂,狼狈地被人推倒在地上。小护士们顿时暴起,都冲上去护着他,大声警告,“你们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局面僵持之间,江淮沉寂了许久的手机终于亮起屏来,被小金一把夺去,“就凭你这样儿还当什么摄影师?!我告诉你,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如果这期节目开天窗你要付违约费!”

  凌染冷笑一声,大吼:“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今天心情好揍你个痛快!医药费赔你五倍都休想让我们多给你一毛钱!!”

  一片混乱中,拨电话的那人将手机交到了另一个人手上。

  “江淮在哪?”

  是席谨河的声音。

  事情告一段落后他回了趟席家,从席谈那里才得知江淮早就走了。席谨河沉着脸大手推开房门,费叔没让人动他的东西,床头柜上还放着他没拿走的钱包房卡,抽屉半开,地上散落着几条白色浴巾……江淮连来时穿的那套衣服都没带走。

  他身上没钱,又没回临湖别墅,昨晚他住在了哪里?

  席谨河抿着唇,隐隐生着气,随即立马让弘历直接联系人,结果一接通却是这样的场面。那头混乱声中,凌染跳脚的声音极其显眼,他一边叫嚣,骂着脏话,说你们胆敢这样欺负我淮哥,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不管棺材不掉泪。手机在扭打中摔在地面,被猝不及防地挂断,传来漫长忙音。

  “开车,去医院。”

  席谨河转头就走,席谈还在身后看戏似道:“你这个也着急,那个也着急。不如你老爹我给你个建议,全部娶回来如何?”

  席谨河停住脚步,冷笑一声,转身吩咐费叔:“老爷神志最近看来是不太清楚,让他多吃点补脑的东西,省的有一天忘了自己的名字。”

  席谈意味深长地笑着和他说再见,那笑在席谨河脑海里挥散不去,他催促弘历再开快一些,右手在膝盖上不停敲击着。

  他眉头紧蹙,那股烦躁和不安从心底直直窜上胸口,只能奋力压抑。

  “沈非间那边的手术怎么说?”

  弘历应答道:“都安排好了,沈少爷说只要提前一晚通知就好。”

  “疗养院那边呢?”

  “合同律师早就送来了。”

  “跟那边说一定要用最好的人照顾。”

  “好的。”弘历从后视镜打量了下席社长的脸色,却在他脸上看见云雾迷蒙——席谨河在犹豫。

  弘历心下叹一口气,又道:“其实如沈少所说,手术的成功率还是极大的,社长又何必为江摄影师做这些?”

  这番疑问说出口,席谨河久久未答。他敲击的手停了下来,被另一只握在一起:“我要保他万无一失。”

  “可是……”弘历声音低了些,他有些疑虑:“如果江摄影师真的再也看不见,也有他邵家的人照顾着,社长您所做的这些,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用处啊。”

  席谨河看向窗外,若有这样一天。放这个人独自在家族企业下最好的五星级疗养院居住,时时刻刻让人照顾着。

  他看不见,只能事事让人帮忙,洗漱,吃饭,都是他独自一人……

  “合同取消。”席谨河及时停止想象,他看着窗外,又把视线收回到手边那份文件夹。

  蓝色的封皮,几年心血尽付于此,是昨天那人忘了带走的。

  他在长风社工作的这些年,不靠席家爬到这个位置,也不过是想凭自己的能力拿回一些被那人丢掉的东西,然后原原本本地,送还给他罢了。

  第 26 章

  26.

  江淮出了医院,那股晕眩和恶心感朝大脑涌来,险些就将他击倒。他想,有句话叫“累累若丧家之狗”,大概说的就是他现下这幅狼狈模样。

  那一晚如同灰姑娘的盛宴与水晶鞋,十二点过后,一切都化为尘土,是席谨河好意施舍给他的昙花一现。他想起自己偷偷摸摸拍下的那张照片,为了证明自己可笑的一些念头,寄希望于席谨河还喜欢他。

  正午下班时分,江淮在长风大厦底下晃悠,被碰巧路过的唐羽一把抓住。

  “老师?”唐羽看向江淮的眼神充满疑虑。

  “小羽……”原意是来找席谨河的江淮有些心虚:“小茜呢?你们下班了?”

  “老师,你的脸色不太好。”唐羽站在他面前,坦率而直接。

  江淮支支吾吾。他在凌染这种小不了他两岁的人面前还能倒倒苦水,在唐羽这样的小辈面前剩下的净是窘迫:“这个……我……这个说来话长……”

  唐羽也没逼他讲清楚始末缘由,他看江淮的脸色实在不好,便开口问:“老师吃饭了吗?”

  长风社大厦周围是繁华商业区,唐羽拉着江淮去了几人之前在唐顿时便常去的一家店,吃上海菜。这天是工作日,店里人不太多。两人靠窗坐下,唐羽替他点了一堆小菜,又叫了主食。

  江淮没好意思跟他说自己这两天的遭遇,又怕他问东问西,只能红着脸埋头慢吞吞吃着。他这时不知道席谨河已经赶到了医院,接手他的“临时工”,替他出了气,也不知道一群人正铺天盖地找他。

  “庄茜今天休假。”唐羽不动声色挂掉了上级打来的电话,摁了关机键,再放回口袋里。他没有和江淮分枰对坐,而是就在江淮身边帮他夹菜。

  江淮拿碗去接,有些局促:“谁批的那姑娘的假?她去相亲吗?”

  唐羽低着头专心布菜,慢慢道:“是因为之前老师接连遇到不好的事,她说去景山拜拜神,给您求个平安符。”

  庄茜向来热心肠,她又尤其偏爱江淮这个师兄。爆炸案后好几天她都没什么胃口,每天焦躁不安,索x_ing请了假,自己背着包上山。

  “景山有神?”江淮有些吃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他记得自己最后与江尚也是爬的这座山,不高,对他而言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这丫头乍乍呼呼的没个正经,也是麻烦她了。”江淮叹了口气,又问:“小羽最近怎么样?”

  唐羽这个人素来不太热衷和别人聊天拉家常什么的,不爱说场面话也不会说谎。在唐顿数年,江淮带着他,连一丝用到圆滑世故的地方都没用上。他放下筷子,抬头直直看着江淮,眼神炽烈。他说,不怎么样。

  江淮对遇上这样的情况猝不及防,他本能地就转过头避开唐羽的眼神,顺带掩住眼中的慌乱:“怎么会不怎样?《时代》那边对你们不好吗?席谨河他……”

  江淮“他”了半天,也不知说些什么好,“他应当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唐羽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有些沮丧的模样。他朝一边与江淮拉回到安全线距离:“不是这个原因。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都是想回自己的地方的。”

  一说到这个话题,俩人都有些兴致不高,唐羽道:“老师,我反而没有和大家一样那么期待回到唐顿,你和以前相比……变了太多。”

  “抱歉。”

  江淮茫然无措,他太累,拐弯抹角用了太多力气。他问唐羽:“我变了吗?”

  “老师,你……和席社长在一起后,就变得不像那个全专心投入摄影的江淮了。”唐羽的目光有些凄凉,他近来也时常想起曾经。面试上他幸运地被这位传说中的“大师”指中,由于庄茜的“友情提示”,他只敢战战兢兢喊他“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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