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爱而骄 作者:以适【完结】(18)

2019-07-04  作者|标签:以适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恋爱合约

  凌染切了一声:“哥,都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说这些没意义。”

  江淮嫌弃凌染叫他“哥”,“你才比我小几岁?别跟着别人瞎喊哥。”

  凌染才不管这些:“我就是喜欢叫你哥!叫你哥你还不乐意吗?!”

  “行行行!你叫啥我都不管你。”江淮顿了顿,“你好好养着,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

  “你当我是你?有人席社长捧在手心里养着啊?”凌染道:“记者这工作啊,看着工资不高,还耗时耗身心,一不小心得把命都搭进去。”

  江淮:“这话咋说的?你可是《山河》的王牌,想转什么不都是一句话?现在多少记者不跑现场不跑新闻,管管政治啊金融啊什么的,然后转个职在圈内呼风唤雨,你偏偏就不去,还在这里吐槽这些,你这不算工伤吗?”

  “哼哼,我就是乐意自费。”

  江淮无奈地看着他,凌染只好心虚地说:“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必须自费。”

  “我怎么看着你跟看着我似的,按席谨河的话说呢,就是都傻的不行。”江淮笑了:“还是席谨河和程知白那样的人靠谱,比我们适合这个社会。”

  凌染捂着胸口终于笑了:“还真是。无论最终选择什么,干预什么,总会有一些东西会改变我们。”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只恨手里没两瓶好酒,可以就着故事一醉方休。

  江淮最后在凌染病房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他不敢跟凌染说自己要动手术,也不敢去问他自己心里的问题,但他拿不定主意。弘历带着他绕着城江足足转了三圈,江淮还是坐在那儿发呆,连姿势也没换一个。

  “江摄影师,我们还要继续绕弯吗?”弘历终于开口问道。

  “回江边的公寓吧,我去收拾收拾东西。”江淮道,“席谨河什么时候回来?长风社和那沧澜那广场还好吗?”

  弘历道:“您怎么不去问社长呢?”

  “我问他他就会说吗?”

  “当然了,社长对您那个好可是没得说的。社长平时可忙了,但您手术的事情他可是亲自去把关的,和沈总也谈了好几次。”

  车开下公路,驶进小区里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弘历提醒了江淮一句,问他今天什么时候回临湖别墅。江淮想今天席谨河也不回来,索x_ing就打算再住一晚,让弘历直接走了。

  上次走时就没来得及打扫,但东西都归回了原位。许久没住的公寓,却依然没积一点灰尘。席谨河知道他不爱每天待在临湖别墅,便时不时让人来打扫收拾。比起前几年的光景,他在席谨河这儿,确确实实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可江淮觉得不踏实。

  席谨河吼他,说他不长记x_ing;也哄他,安慰他,但他觉得不踏实。

  这个不踏实的根本原因在席谨河本身,直接原因却是沈非间。沈非间说席谨河不喜欢他,他是相信的,可席谨河不喜欢他,又有什么必要要负责他的手术,负责他以后的人生?他是他什么人呢?合约甲方?席谨河对他再好,弘历不是还叫他“江摄影师”吗。

  江淮心烦透了,但冰箱里没酒,他只好自己下楼买了一打。晚饭被直接忽略,没人陪着,只能靠着落地窗独饮看着窗外夜景哼小曲儿。

  “江边骑马是官人,借我孤舟南渡……”

  客厅的唯一光源来自电视,开着悄无声息的。托上级的催促,他和叶礼的纪录片已经上映了。江淮看了一次,便来回重播,不晓得在惦记着什么。他后半程因为季衡棠的事件没参与,镜头也少了许多,五十多寸的荧幕上映着叶礼斑驳而皴皱的脸,他说,摄影即生活。

  字幕亮起,镜头转向江淮,他记得这个时候就有音乐了,是钢琴独奏,缓慢而低沉。

  【他在光影浮尘中捧着许久未曾拿起的相机,若有所思。众所周知,当科技发展到一定地步,我们对照片真实度的评价也越来越低……】

  “我觉得科技并不能改变任何摄影师的初衷。纪实照片一直要求的是真相、情节与具象化,它永远不会只从单一层面否认什么。”

  这句话与席谨河问他是否要手术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振聋发聩。

  窗外轰隆一声,铺天盖地的雨。

  《筵席》结束了。

  第 19 章

  19.

  光y-in从那酒杯中转了几圈,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席谨河结束手中事务回到临湖别墅,不免有些疲惫。近来G市因着政策原因经济飞速发展,人们大多喜欢拿着手机iPad看东西,对纸媒体未来堪忧被一次又一次提上案头,转型迫在眉睫。裁员也不是没有,但不管人少了还是多了,他这个股东和社长兼顾的依然游刃有余。

  但游刃有余的社长没在临湖别墅找着江淮,还是生气了。转头一问弘历,才知道他又溜回公寓去了。

  “江淮他到处乱跑不着调的,以后不准他再到别的地方过夜,你跟紧点,他要是实在不想回来就给我打电话。”席谨河也没心思睡觉,立刻让弘历带着他往公寓去找人。

  到了地方夜已经深了。席谨河让弘历回去,自己独自上了楼。他没打算吵醒小家伙,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远远便见江淮倒在落地窗前的羊毛地毯上,手里握着瓶还剩四分之一的啤酒,人已经睡熟了。

  席谨河从他手中抽走瓶子,把剩下的一饮而尽,伸手把人横抱进了房间去。江淮睡的浅,被掂了下还是醒了。他在席谨河怀里哼了声,问他几点了。

  席谨河摸摸他的头:“三点四十了,再睡会儿。”

  江淮睡得朦朦胧胧地往他身上蹭:“这么晚了还过来干嘛……你明天不去长风社里吗?”席谨河只顾搂住他,自己也不说话。

  tu这段时间各种令人措手不及的事件之后,两人似乎终于都累了,互相搂抱着连一丝缝隙也不留,这才一夜无梦。

  第二日先醒的是江淮的生物钟。这些年来他醒过来在身边见到席谨河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从未与他如此贴近。

  这一觉睡了九个小时,连午饭都要错过了。席谨河的睡脸比平常更生人勿近,他眼神中天生带来的那丝冷漠被遮盖,江淮紧靠在他胸腔处,听他呼吸平稳,胸口心跳如镭。

  “看够了?”

  江淮被他吓了一跳,迅速从他怀抱中挣脱:“你难道长了三只眼睛?怎么睡着也能知道我在看你?”

  “习惯了。”

  席谨河这会儿显得慵懒,像一只餍足的狮子,他漫不经心似的问江淮今天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江淮实话实说。他自从退圈以来,是真的每天无所事事,到后来他甚至已经习惯这样无趣的生活,像是提前进入老年期,退休后的日子,钓鱼喝茶看书,只做力所能及的事。但席谨河c-h-a手过问这些却让江淮觉得有些意外,他犹豫了一会儿,又重复了昨凌晨的问题:“你今天真的不去社里?”

  “不想去便不去了。”

  “这话听着新鲜,你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啊。”江淮理所当然,伸了个懒腰,手又不太老实,摸上席谨河的腹肌,来回磨蹭:“你身材是怎么保持的?这几年也没见你去健身房什么的。”

  “我不像你,只吃不动,以后给你找个老师锻炼身体。”席谨河伸手捏捏江淮的耳垂,躲开他不安分的手,去浴室洗漱。

  “‘以后’?”江淮猛的从床上爬起来,有些欣喜:“我们还有以后?”

  席谨河两三步从浴室走出来,y-in沉着脸看他:“你不希望有以后?”

  江淮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希望或者是不希望,他没有想好。“席谨河,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乖一点,我就喜欢你。”席谨河带着洗漱后的清香去接近他,在他额上落下一个薄荷味冰凉的吻,“今天陪你。”

  江淮抱着被子:“你最近对我好太多了吧,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求我的?海溪地的事情季衡棠和小柚妈妈已经决定不告了。”

  席谨河却道:“我知道。”

  “你知道?”江淮却突然想起什么:“那笔钱是你……”他叹了口气,“是你,我早该想到的。你这样的未卜先知洞察人心,总让我感到害怕。”

  席谨河看着他,平平静静地,没说任何解释:“悔不当初?”

  江淮很快就习惯过来,他半开玩笑地说是啊,不曾想只为了个美人就把自己半生理想热情生命全搭进去,如今却又付诸东流,像是不太好的报应。席谨河果然很快便发怒,他捏着江淮的下颚,端正他的脸看了看,恢复成之前冷淡而疏离的口吻:“不准后悔。”

  “你是喜欢上我了是吗?”

  “是。”

  “那你什么时候准备爱上我?”

  “等我足够喜欢你。”

  这样没头没脑的话让江淮终于笑起来,差点没像个小动物似的在床上打起滚。他之前从未想过和一个人白头到老,公寓买的虽然是双人床,也不曾想有一天它变得这般小。江淮笑够了,直起腰来:“没想到你这样衡量喜欢和爱,分着等级打着旗号,像完全与自己无关。”

  席谨河像盯上猎物一般望着他:“胆子够大。”

  江淮躲开他伸向自己的魔爪,去淋浴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席谨河穿戴整齐望了望表,说要带他去个特别的地方吃午饭。江淮心说这人老套古板只爱西方那套东西,还能吃出什么花样儿,索x_ing穿着平日的牛仔衬衫,意图给他一个不太高明的“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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