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里 作者:春日负暄【完结】(10)

2019-07-04  作者|标签:春日负暄

  何慕连忙站起来,要拿纸巾去擦,常明安就坐在他隔壁,见茶水要从桌子的边沿漫出来落到何慕身上了,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块米白色的手帕要去擦。手帕洁净如新,一旦沾上了茶渍就洗不掉了。

  上菜的服务员,桌边的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何慕身上,他只觉得难堪,一把将常明安拿着手帕的手挥开。

  常明安怔住了,皱着眉头看何慕,何慕嘴唇动了动,说道:“别弄脏了。”

  刚斟的茶水一大半濡s-hi桌布,一小部分滴落在何慕的裤子上,热得何慕的大腿一阵热,他匆忙离座。

  “去洗手间擦擦。”

  逃离了那个包间,何慕长出了一口气,没有去洗手间,反而走出了饭点大门,站在马路边怔怔看着车流发呆。

  没过多久,常明安跟着出来了,见他站在路边,语气故作轻松,说道:“还以为你丢了。”

  何慕嗫嚅道:“对不起。”

  常明安手搭着他的肩,把他拢到怀里,带着他回去,温柔地说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何慕回到桌上,菜都没动,大家都在等他。他不好意思起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忙坐下。常明安拿筷子夹了芥蓝往他碗里放,大家都动筷子吃起来。

  这回桌上就不聊专业话题了,开始说起闲话来,他们也有意把话题抛给何慕。

  “舞蹈系的,跳现代舞。”何慕回答道。

  刚才发言特别有见地的那个男生一拍脑袋,说道:“我见过你,你教我小表妹跳舞,上次去接她的时候见过你。”

  何慕点头表示知道,那男生说道:“我叫贺俊。”

  “你好。”

  “你有微信吗,我们加一下?”贺俊说道。

  何慕有些为难,他不想加,但又不想拂了别人的面子。常明安在一旁,仿佛一直听他们说话,趁着这个沉默的空当,说道:“时 间不早了,走吧。”

  众人纷纷附议,何慕趁机站起来跟着走。

  等到大家纷纷散了,又只剩下何慕和常明安两个人走在校道上。昏暗的路灯照不到的地方,一对对情侣越挨越近,何慕莫名脸热起来,手垂在身侧,时不时擦过常明安温暖干燥的手背。

  他想着,常明安不会喜欢他的。

  他也想被常明安欣赏赞许的眼光盯着,也许再多一点点炽热和渴望。

第十三章

  刚才饭桌上几个学生拿啤酒意思意思地给常明安敬酒,要结题了,常明安心里高兴,喝了几杯,他酒量不好不坏,几杯啤酒下肚,有些恰到好处的微醺,回到家里所有动作都懒洋洋的,平时不太明显的下垂眼半眯着,看人时多出三分缱绻。

  何慕满肚子心事,等到洗完澡出来,常明安已经在床上昏昏欲睡了。

  他走过去站在床边,俯身去看常明安,披在脑后的头发从肩头滑下来,发梢碰到了常明安挺直的鼻梁。常明安皱了皱眉,微微睁开眼睛,目光对焦在面无表情的何慕身上,孩子气地朝那带来痒意的发梢吹了吹气,带着睡意说道:“睡吧。”

  何慕捏着那一绺头发,故意去撩了撩常明安的眼皮。常明安已经在入睡的边缘了,眼珠子在眼皮下动了动,迷迷糊糊地说道:“别闹,木木。”

  是“木木”还是“慕慕”?

  何慕把头发挽到耳后,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仿佛他们是熟稔的爱人,各自洗完澡后,搂在一起睡到天光乍破。

  常明安逐渐入睡,表情平静,呼吸平稳。

  何慕苦恼地皱起眉毛,他好像学不会怎么样才能让别人喜欢他。他认真地想了又想,伸出手指,指尖轻轻地点在常明安的嘴唇上。

  他伸出手,把滑落的睡裙肩带捞回肩膀上。深秋的夜风有些萧瑟,吹得他抖了抖,白皙的皮肤上冒出j-i皮疙瘩,令他无比地渴望温暖的被窝和炽热的体温。

  何慕踮着脚走到床尾,把被子掀开一个角,从常明安的脚边钻进去,整个人钻进被窝里去,被子隆起一个大包。被窝里很暖,夹杂着沐浴露的清香,何慕赤裸的皮肤和柔软的被子直接接触,舒服得让人只想叹息。

  常明安在梦中似有所觉,想要翻身,何慕却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脑袋拱到他的颈窝里,嘴唇若有似无地亲吻他颈脖处的肌肤,两条大腿分开,夹在常明安的腰上,小幅度地上下磨蹭着。

  常明安只觉得一具温暖的躯体压在自己身上,他很困,闭着眼睛,伸手去拉身上的人,触手是滑不溜手的衣服面料,根本无处下手,只能胡乱地摸索着,一把握住何慕的手臂,就要拉开。

  何慕被他这样子从腰摸到背又摸到手臂,浑身发热,剧烈地在他耳边粗喘一声,丝绸睡裙底下的男x_ing特征突然充血,情潮来势汹汹,像涨潮时候的大海,一个巨浪把他掀翻在地。他大腿收紧,抵住常明安,嘴唇微张,吐出热气,像跋涉许久的沙漠旅人渴望绿洲那样,咬住常明安的耳垂。

  他无视常明安要把他拉开的动作,一只手张开,按在常明安结实但不夸张的胸肌上,感受他的心脏在自己的手下稳健有力地跳动。另一只手抚摸着往下,隔着睡裤准确地握住。

  常明安一个激灵醒过来,凛冽的梅花香被被窝里的温度蒸腾起来,突然变得温柔又撩人。他花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在他怀里不断蹭动抚摸的是何慕,他的长发好像柔软却有力的藤蔓,在自己的胸前蜿蜒,缠绕自己的颈脖。

  他借着床头灯昏暗的光,低头看去,眼前是何慕侧头露出来的那一小截雪白的颈脖。

  “唔——”

  常明安闷哼一声,何慕在他耳边急促地喘着,还夹带几声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呻吟声,他感觉到久违的欲望出现了。但他心中还绷着那条叫理智的弦,手依旧放在何慕的手臂上,去拉他,边拉边说道:“何慕,你……你起来……”

  何慕已经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甚至把手从常明安的裤腰边缘探进去,一下握住充血的头部。

  常明安小腹一紧,原本放平的脚曲起来,一个翻身,将原本在上面的何慕掀翻在床,两个人对调了方向。

  何慕被突然的天旋地转吓懵了,平躺在床上,两边肩膀被常明安的手握住,死死按在床上,挣脱不得,抬眸对上了常明安的眼神。常明安喘着气,微眯着眼,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睛里带着怒火,一改平时的温文熨帖,倒像个威严的师长。

  但他还硬着。

  两人呼吸交缠,常明安的呼吸里还带着淡淡的酒意。何慕抬起腿,膝盖往上轻轻一顶。他把手指伸到常明安面前,指尖上还带着一点点暧昧的s-hi意,他故意慢慢地把手指放在嘴唇边,伸出舌尖,小猫喝水似的舔了一下。

  常明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站起身来,大步走出了房间。

  何慕躺在床上,听到了隔壁洗手间门被“砰”声摔上,在夜里显得格外大声。他侧躺着,把常明安的枕头死死搂到怀里,自暴自弃地把手从睡裙下摆伸进去,拼命套弄,最后释放在自己的手上。

  他擦干净手,茫然地坐起来,木木从门外进来,在他脚边绕了几圈。

  何慕用脚尖勾勾她的下巴,说道:“他生气了吗?”

  平时不生气的人生气起来叫人害怕。何慕有点无措,但他除了这样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了,他一向都是这样,让别人的目光专注在自己身上。他希望常明安也不例外,但他又暗自窃喜常明安是个例外,一时间脑海里天人交战,犹豫了很久才赤着脚走出去。

  常明安已经从洗手间里出来了,站在阳台上抽烟,烟头的火光随着他的一呼一吸闪烁。

  何慕走过去,打开了阳台的门,冷风一下子灌满了他的裙子。

  常明安回头看他一眼,脸上看不出喜怒,随手拿了搭在阳台藤椅上的毯子,搭在何慕身上,说道:“别着凉了。”

  何慕心中一喜,正要开口,常明安却说道:“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用这样的方式让别人渴求你,屈服在欲望的本能下。

  何慕的心顿时从云端摔到地上,一抽一抽地疼。他冷冷地说道:“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对人无微不至,让人无限接近你,然而只是接近而已,走不到心里。

  何慕霎时间感到无地自容,转身走回卧室,抱回自己的被子,铺在沙发上,卷成一团闭上眼睛。他听到常明安的脚步在他身边停了停,但终究是走进了卧室里。

  木木又从房间里走出来,她黏何慕比黏常明安更甚,人立起来,前爪趴在沙发边沿上,s-his-hi的小鼻子碰了碰何慕的鼻尖,何慕突然睁开眼,把她抱到被窝里。

第十四章

  常明安把自己摔进床里,被窝里还是暖的,让他想起刚才两人身体相贴时候的体温,还有一股何慕身上独有的梅花香味。是香水吗?从没见他喷过,平时也闻得到,只是不像现在,被热气蒸腾了起来。

  他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脑子里纷纷乱乱,过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睡着。他刚才在浴室里发泄了一次,白 浊的液体弄得满手都是,被他洗得干干净净,甚至用洗手液洗了三遍,心中有种难言的罪恶感。

  何慕是个大胆又怯弱,风情又敏感的矛盾体。他对何慕的再三帮助,在今晚之后,突然变成了别有用心。他突然想起之前在电影院,见到何慕带着男伴一起看电影,屏幕的光打到他的脸上,面对男伴的渴求和亲近的欲望,他是这样的漠然。

  他又翻了个身,被子被摩挲得窸窣作响,令人烦躁。

  常明安少有晚上睡眠不好的时候,如此这般直熬到窗外有了鸟鸣声,才依稀睡过去,闹铃响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仿佛一夜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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