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臣 作者:南北逐风(下)【完结】(42)

2019-07-03  作者|标签:南北逐风 娱乐圈 强强 相爱相杀 年下

  陆鹤飞转身看着王寅去了客厅,自己却靠在墙上,随意地问:“我们有的谈?”

  “我是个商人。”王寅摊开双臂搭在沙发靠背上,“争来争去对大家都没好处,不如好好谈谈,取个折中的方法。不光是你,哪怕周澜来,事情也都有的谈。”

  陆鹤飞不屑的哼笑,坐了下来,说:“我真的很讨厌你这副嘴脸,好像一切矛盾都可以量化,都可以用金钱和权利来解决。好,你说谈谈,那就谈谈,你觉得自己能卖多少钱,开个价钱给我看看。”

  “你让我卖啊?”王寅笑了出来,“卖身哪儿有自己开价钱的?陆总一看就没嫖过娼吧。”

  陆鹤飞淡然问道:“你还是这么多不要脸。”

  “脸又不值钱。”王寅说,“风月场上的事儿陆总要是感兴趣,鄙人可以带陆总去观光学习学习。”

  陆鹤飞说:“我以为你是认真想谈谈。”

  王寅说:“先说不正经的话的人可不是我。”他往前伸腰,从桌子上摸了烟盒过来,熟练的用手指敲了敲开口晃了支烟出来,叼在嘴上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悠然的叹气一样的呼出来,说:“小飞,你什么条件都可以跟我开,除了与我有关。”

  陆鹤飞说:“其余的我什么都不想要,我为了折了一条命,这个坎儿我过不去。”

  王寅站了起来去了厨房,把掉在地上的那把刀拿了出来丢在陆鹤飞面前:“那就一命换一命。”

  陆鹤飞笑道:“你以为我是你么?”

  “也是,你们一个个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只有我一个是十恶不赦的坏人。”王寅说,“杀人放火j-ian y- ín 掳掠的事情就是我这样的人做的,我手上的钱没一分是干净的,可是你花的时候怎么不说呢?现在倒是和我拉开界限了。”

  “说还是王先生能说。”陆鹤飞看样子也不想跟王寅斗嘴,斗嘴这种事儿只有周澜能跟王寅平分秋色,他自知是没那个能耐的,索x_ing把话挑明了说,“你肯认我,咱们就一笔勾销。”

  王寅闭上眼忍不住的用手捂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说:“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当是过家家呢?以为什么事儿都是靠着我爱你你爱我解决的?小飞,你但凡有一丁点的长进呢?”

  “长进就是你们所谓的成熟么?”陆鹤飞说,“不过是披着一张皮过活罢了,这样的长进对我有什么用?我知道不能跟你来硬的,但是我跟你软的时候也从未得到过你一句好听的话。王寅,你我之间想必不能善终,无非就是看谁更狠一点罢了。”

  王寅说:“你既然想的明白还要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了。”他抬头看了看时间,继续说“湛林早上九点上班,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改过时间,不过从这里开车过去不近,管理层上班迟到可不是什么好事吧。”

  “轰我走?”

  “没有。”王寅一笑,“只是为你着想。”

  陆鹤飞站起来走到王寅面前,弯下腰,一只手撑在王寅脸侧的沙发靠背上,脸凑的王寅极近,盯着他说:“你怎么以前不为我着想?”

  “没有么?”王寅反问,说句这话时他不知怎么的,自己心里有种隐隐的无可奈何。

  他对人都很好,有时候就想养成了一个良好的习惯,哪怕是虚情假意都显得真诚至真。然而若说他曾真心对什么人好过,陆鹤飞要算上一个。王寅平时形似作风极为浮夸,哪怕是个玩伴他也可以豪掷千金。单对于他想好好对待的人,他就显得矜持内敛,生怕对方看出来再狠狠甩他一句自作多情。

  陆鹤飞这句是玩笑话,哪怕他自己说出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可叫王寅听了真是前世今生悲从中来。他应当笑一笑,回一句敷衍的风凉话,只是话到嘴边就变了了。他说不出来。

  他也从来不知道,原来能叫他内心乍起波澜的从来不是什么生死存亡,而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

  “我王寅,可真的是从来没对你好过,也没为你着想过。”他说,“你以为你是谁?”

  “我知道。”陆鹤飞回答,“我什么都不是。”

  早上的一出再别重逢发生的突然,结束的寂静。陆鹤飞没有对王寅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就仿佛单纯的过来聊聊天,只不过时间太特别了而已。王寅在陆鹤飞走了之后换了衣服去公司,自觉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太久的精神麻痹叫他误以为自己是刀枪不入的,事实上谁都不能填补感情上的细小缝隙,它藏的隐蔽,越是强悍的人,越无法找寻。

  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就是不知道哪滴水会悄无声息的流进去罢了。

  王寅的生活一如往昔,陆鹤飞没有来再烦过他,所谓的那些更加劲爆的内容也没有出现过,他不知道陆鹤飞是不是故意的,择栖的人几经交涉对方也从不应答。网络上的消息经过重重发酵已经到了无论是当事人双方还是其他相关人员都无法挽回的地步。王寅本人的名誉他自己都不在乎,就是择栖又遭重创,境遇变得非常尴尬。很多事情在圈内人士的酒桌上谈起,都要先调侃一番王寅的风流故事,怎么都回避不了。

  这事儿远不及当初王寅失踪择栖陷入财务危机以至于变卖质押股权来的严重,怪的是,王寅此刻倒是觉得比当初焦虑许多。

  也许是陆鹤飞没了后话,也许是陆鹤飞压根儿没再接受他的洽谈要求,抑或是陆鹤飞手里还有什么王寅不知道的东西。未知的恐惧才是最为致命的。

  这叫王寅陷入了极深的不安和挣扎之中,仿佛本该发生在一年前的深渊罪恶的制裁移挪到了现在才出现。

  一直到他签文件时不小心把名字签错了位置的时候,于渃涵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她问,“怎么名儿都写错地方了。”

  “没睡醒。”王寅看着自己犯的错误随便搪塞了一句,“我叫秘书重新打一份。”

  “幸亏不是合同。”于渃涵说,“我觉得你最近不太对劲,中年危机了?”

  王寅说:“你怎么不说是累的我呢?”

  “就你?一天才干多少活儿?”于渃涵嘲讽说,“还没叫你搬砖呢。”

  王寅说:“也许搬砖很轻松呢?”

  于渃涵说:“那你试试吧。”

  “渃渃。”王寅忽然说,“我看上去状态真的很不好么?”

  于渃涵靠近仔细看了他一阵,说:“我觉得你好像不开心,有心事儿。其实你回来之后就跟原来不太一样了,具体的我也形容不上来。是因为小飞么?他私下里找过你?”

  陆鹤飞那个早上出现在他家里的事儿王寅从来没跟于渃涵说过,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可怕,尤其在感情上,男人们还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女人们已经抓住了重点。

  “有吧。”王寅回答的含糊,“你说我给他多少钱他能乐意放手,不要再冤魂不散了?”

  于渃涵说:“怕不是钱能解决的,要不你舍生取义嫁过去和亲算了?总不能你们两个不死不休,搭上公司陪葬吧?陆鹤飞是小孩儿脾气,我觉得你也没成熟到哪儿去。他发疯,你说你陪他玩个什么劲儿啊,男人啊……真是一辈子都长不大。”

  “我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王寅说,“好像有口气没撒干净一样。如果再给我个机会,我还是恨的想要杀了陆鹤飞,我真的太恨他了,但是恨一个人的感觉其实没有这么复杂的。心里就跟压了块石头一样,白天夜里都非常痛苦。过去的一年里我睡觉连梦都不做,可他回来了之后,再到发生诸多事情,我晚上一闭眼就是噩梦,有时甚至都不想睡觉。”

  “这我帮不了你。”于渃涵说,“要不我帮你联系联系心理医生?”

  王寅觉得这不是病,架不住于渃涵手脚快,隔天就帮他预约好了医生,叫他周末去看病。王寅本来不想去,但是那家诊所挨着王辰的医院很近,他周末要去看王辰。

第77章

  王寅睡不着觉,凌晨三四点左右眯眼呆了一会儿,五六点又醒了。起来之后也不觉得困,自己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下床洗漱的功夫给自己倒腾了点吃的随便果腹。

  他先去了于渃涵给他约的心理医生那里,自己开车过去,一路上心绪平静。医生给他做了许多检查,问的问题他也如实回答。他的临床测试中焦虑分值比重比较大,最终给出的结论是他有中度焦虑症,给他开了一些药,叫他放松心情,做一些有效社交,多出门。

  王寅手里拎着个袋子走出医院,他低头看了看,觉得有些恍惚。他自己是意识不到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的,只是觉得似乎是压力大了一些,因为晚上睡不着觉所以导致烟瘾重了一些。当医生告诉他其实是生病了的时候,王寅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好像在想着,哦,原来是生病了啊。

  原来不是因为陆鹤飞啊。

  他自己是潜意识有所逃避关于陆鹤飞的一切的。

  驱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需要经过一段高速公路,周末的上午车不多,王寅如常的行驶在路上,心脏忽然一跳。

  不是疼痛,而是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的不安和紧迫感席卷心头,王寅在几秒只能都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手指,他赶忙把车停在了路边休息。客观的心理状态叫他有点患得患失,心脏砰砰的跳动如同亟不可待的诉说,告诉他要出事儿了。

  是什么,王寅不知道,脑中闪过了许多个念头,没有一个靠谱儿的。他在想是不是陆鹤飞又要作什么妖儿了,以至于自己都产生了本能的自我保护,而后摇了摇头,苦笑着叫自己不要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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