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结婚 作者:阿阮有酒【完结】(3)

2019-07-03  作者|标签:阿阮有酒

  “既然你这样认为。”段深丢开手里沉甸甸的教尺,动手去解自己腰上的金属皮带,“那么,我就以你男人的身份来教训你好了。”

  林玺在地毯上僵成了一条死鱼。

第三章

  结婚这事,是个意外。

  两周前林玺爷爷突发脑溢血住院,唯独放不下林玺这个从出生起就没爹没妈的小孙子。让林玺这么个被宠坏的少爷找个女人结婚,只会更加无法无天,唯有找个能治他的人结婚,林老爷子才放得下心来。

  林玺他哥林鹤从中牵线,拜托段深和林玺契约结婚。等哪天林老爷子闭眼了,两人再离婚。林玺得知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登时从酒吧的沙发上跳起来,脑子里的酒精吓醒了大半。

  林鹤在电话那头直嘀咕:“真是奇了怪了,小时候整天跟着段深身后跑,比跟我还亲。长大以后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这么怕他。”

  显然任何抗拒都没有用,林玺都准备收拾收拾离家出走了,却在半路上被段深截下来,拎着进了民政局,又出了民政局。两人就成了合法睡一张床的关系了。

  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对外公开,除此以外,林玺还被迫签下了满满的契约条款。

  譬如,结婚以后不能去酒吧鬼混。

  林玺从地上爬坐起来,扭头望见段深腰上解到一半的皮带,脸上的表情跟见鬼似的。段深停下动作,抬起一只手掌抵住他的后颈,眸色深沉地俯身靠近他的脸。

  林玺脸皮绷得紧紧的,眼底还残留着不甘,人却僵在原地没有动,按在地毯上的手五指微微蜷缩。段深停在他的脸前,目光从他的嘴唇上轻轻掠过。随即松开手退回去,不容反驳地开口道:“喝酒了,加罚。”

  林玺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爬起来冲进侧卧里,重重地摔上门。

  傍晚,林玺脸埋在被子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有人在门外敲门道:“开门,出来吃饭。”

  林玺顿时睡意全无,却仍旧闭着眼睛懒得动。

  段深隔着卧室门叫他的名字,“林玺,你出来。我不打你。”

  林玺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冷笑一声,却听见了钥匙c-h-a入锁孔的细微声响。他慌忙转身坐起来,段深站在敞开的卧室门前居高临下地看他,“出来。”

  林玺烦躁地抓一把翘得乱七八糟的短发,光脚从床上爬下来往外走。

  段深扫一眼被他滚得一团糟的床,微微沉下声音道:“被子叠好。”

  林玺在床边静立半响,一声不吭地回去叠好被子,又要往客厅里走时,段深伸手拦住他,“穿鞋。”

  林玺下意识顶嘴:“铺了地毯我为什么要穿鞋?”

  他扬起下巴来和男人对视,满脸的毫不退让,心里头却又虚又没底。

  段深绕过他捞起床底的拖鞋,然后在他面前蹲下来,“脚伸出来。”

  林玺一愣,动作僵硬地伸出左脚。段深一只手握在他的脚踝上,另一只手将拖鞋推上他的左脚。然后低声吩咐道:“右脚。”

  林玺抿着嘴巴抬起右脚,左脚踩回地面,五个白皙的脚趾头在拖鞋里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一双手握成拳背在身后,指甲几乎要掐入掌心r_ou_里。

  吃完饭以后,林玺被叫进段深办公的书房里。男人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书丢进他怀里,然后公事公办地道:“林玺,今天的帐还没跟你清完。”

  林玺瞪着眼睛道:“你说过不打我的。”

  “不打你可以。”段深语气微顿,轻描淡写地瞥他一眼,“该罚的还是要罚。给你一周时间,书抄五遍给我。”

  “我不抄。”林玺偏过脸去,声音虽小语速却极快,“我凭什么要抄书?我他妈就在酒吧里干坐了两个小时,没摸女人也没抱男人,只喝了一杯红酒,花的还不是你的钱。我凭什么——”

  段深语气严厉地打断他:“林玺,听话。”

  林玺僵在原地,半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哦。

第四章

  林玺小的时候,段深也总跟他说,让他听话一点。只不过那个时候,段深只会叫他玺玺。

  反倒是林玺他哥林鹤,总是林玺林玺地叫,后来才跟着段深一起喊他玺玺。

  那段时间里林鹤总是摸着下巴道:“真是奇了怪了,我这个亲哥都没喊这么亲,你老这么喊他干嘛?好好的一个男孩子,被你叫得跟小姑娘似的。”

  不过林玺小的时候,也的确更喜欢黏着段深。段深坐在书桌前看书的时候,林玺从后面搂着他的脖子半趴半靠在他背上,段深就看着书低声道:“玺玺,听话。自己去玩。”

  林玺晚上借宿在段家,第二天上午抱着被子赖床时,段深就坐在他的床边拍他的脸颊,“玺玺,听话。快点起来。”

  林玺过生日的时候,把蛋糕上的樱桃都放进段深的盘子里,然后把蛋糕上的n_ai油抹在他的脸上。段深就一边将他按在沙发上坐好,一边皱眉叮嘱道:“玺玺,别闹。”然后把自己盘子里的樱桃送入林玺嘴巴里。

  林玺笑嘻嘻地吃掉樱桃r_ou_,吐出一根樱桃枝在掌心里,献宝似的递到段深眼前去,说话时故意和对方挨得很近,“你看,我会用舌头打结。”

  忙得团团转的林鹤横c-h-a一手抓过那很樱桃枝,连名带姓地叫他:“林玺,你喜欢你哥我,还是喜欢段深哥哥啊?”

  林玺抱住段深的胳膊眉开眼笑,“我喜欢段深。”

  把林鹤当场气得转身就走。

  林玺十几岁的时候,确实喜欢过段深一段时间。他出生那年父母就因为飞机失事双双离世,家里大哥和爷爷n_ain_ai都宠得有些过头。长到十几岁时就长歪了,成了老师眼里不学无术的吊车尾,同学眼里散漫不羁的大少爷。

  林玺毫不在意,上课依旧迟到早退,考试依旧交白卷,偶尔还和其他人翻墙去网吧打游戏。剩余的时间里都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正大光明地段深接上吻。

  他想了很久终于想出好的法子来,却在月假前一天下午翘课回家的时候,在门外听到段深和他哥在客厅里说的话。

  段深语气冷淡地说:“十几岁就打架逃课去酒吧,把那些二世祖的习惯学得像模像样,等到二十来岁的时候,大概就是仗着家境,成天无所事事只会伸手要钱去喝酒和乱搞。”

  林玺蹲在门外的地上一条条对号入座数下来,终于失望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要变成这样一无是处的人了。

  他扶着隐隐发麻的膝盖站起来,起身朝学校的方向走去的同时,心中已经决定,不再喜欢段深了。他已经长成段深最不喜欢的人,并且可能永远也等不来能喝正大光明和段深接上吻的时候了。

  那个月的月假林玺没有回家,并且在第二天就交了女朋友。等他第二个月的月假和女朋友在步行街约会被段深看见时,对方已经疏远到连名带姓地叫他林玺,深邃好看的眼睛里满是十七岁的林玺不愿意承认的冷淡和陌生。

第五章

  晚上段深在书房里开视频会议,林玺就老老实实趴在旁边的小桌子上抄书。书没抄几行脸却越埋越低,然后就听见段深目不斜视地出声提醒:“头抬高点,眼睛不想要了?”

  懒洋洋地撑着桌沿坐起来,又听见段深那边的笔记本里传来其他人的声音:“段总,你守孩子做作业啊?”

  段深面不改色地嗯一声,“家里孩子不听话,罚他抄书。”

  说话的人顿时大惊失色,“段总,你已经有孩子了啊?”

  段深转头扫一眼林玺,语气波澜不惊:“有,前几天马路上捡的。”

  林玺:“…………”

  他冷哼一声停下手里的转笔动作,双手抱胸扬起下巴靠在椅背上,清清嗓子抬高声音喊:“爸!”

  其他人听得清清楚楚,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段深眸色转深,盖上笔记本电脑,转向他沉声训斥:“林玺,又欠打了是不是?”

  林玺撇撇嘴巴收回目光和嘴角得逞的笑容,“不是。”

  段深开完会以后离开了书房。林玺立马丢开手里的钢笔,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玩手机。玩了一会儿也没不见门外有任何动静,他起身想偷偷遛回自己卧室里去睡觉。路过衣帽间时发现门是打开的,地毯上还摆着一只打开的黑色商务登机箱。

  林玺目光从右侧一排正装和衬衫上掠过,瞥见夹在深色衬衫里的巧克力色时,脚步微顿,神使鬼差地走了进去。房子是段深的,所以衣帽间也是段深的,林玺一直没有进来过。

  他犹豫了一秒,伸手拨开旁边的昂贵衬衫,将中间颜色陈旧的巧克力连帽卫衣一点一点地勾出来,直至它露出完整的原貌,林玺终于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段深从来都不会穿卫衣,那是他的卫衣。十六岁那年深秋他去段家借宿,早上起床时偷偷穿了段深的外套离开,把自己的衣服留在了段家。

  客厅里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林玺飞快地将那件卫衣塞回去,匆忙间将段深的领带扯落,他慌忙蹲下来捡起领带揉做一团塞进上衣口袋里,起身时余光瞥见门口投下来的人影,林玺抿着嘴巴心虚地转身,“你、你要出门啊?”

  “明天早上的飞机。”段深言简意赅地道。

  林玺哦一声,两只手c-h-a进上衣口袋里,昂头挺胸慢悠悠地朝外走。没走两步就被段深叫住,语气中夹杂淡淡的警告意味:“夜不归宿不要想。我晚上七点的飞机,回来的时候我要在家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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