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渐多，服务人员都到前台去了。后面的工作区反而冷清。莫辰摸到换衣间，在一排一排的柜子中迅速找到23号，掏出科长给他的万能钥匙。
顺利打开柜门，手伸进去摸了半响，终于脸上露出放心的表情。把窃听器攥在手里，把柜门带上。“嘠嗒”，大功告成。
“你是什么人？”轻轻的，在此刻却宛若幽灵。
莫辰一僵，笑容凝固在脸上。
夜色酒吧门外。吴浩然和几个小弟走进。
“就是这儿？”什么破地方，这么难找。吴浩然其实一直对酒吧没什么兴趣，不过今天心情极糟，就让手下找了个认识的地方，想放纵发泄一下。
“是的老大，这家店以气氛HIGH著名，店家有一种特殊的酒，叫劲歌热舞，喝了以后精力充沛，活力四s_h_è ，绝对让你HIGH到极点！”
“这么神奇？”吴浩然不以为然，“那就进去看看。”
酒吧里已经有了好些顾客，大多数都是像他们一样的年轻人。华丽闪烁的灯光打在舞池中，照着明明灭灭的扭曲陶醉的面孔，身体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不知疲倦地疯狂扭动。
几个热辣的MM，边扭边向吴浩然这群人走来。
“帅哥，来玩玩？”两个MM蛇一样的手臂缠上吴浩然的脖子，丰满的突起蹭着他的胸膛。其他稍帅些的小弟也被围住，脸上露出激动的表情。
一甩手，吴浩然把身上的两个MM扔给手下。“玩去吧，我出钱。”
“噢！老大真好！”小弟一哄而散。
吴浩然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心里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对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这么热衷。吴浩然是学校小混混的老大没错，可他不像一般的老大，他不染头发不戴耳钉，不泡妞不敲诈，虽然不上课顶撞老师，但门门及格，让学校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阔气大方，从不亏待手下，还经常为小弟出头，仗着一身练过的本事，没让自己人吃过什么亏。这就是他在B中屹立不倒的原因。
不是没想过自己这么过有什么意义，但生活对于他来讲，也许只是一种必须存在的东西，好坏无所谓，过一天是一天。父母懒得管，给自己的只有花不完的钱，索x_ing众乐乐，自己还能通过钱换取尊敬。只有在被一群人用崇拜的声音叫老大时，吴浩然才有被重视的感觉。
追求？价值？理想？未来？这些词语被老师反反复复讲，可是在他听来，假，大，空，没有任何实质的内容。说白了老师们的目标只是高考，越多人考上，自己的奖金越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考大学为了好工作，好工作为了挣好多钱。自己已经有好多钱了，那还有什么努力的意义？
酒吧y-in暗的角落里，猥琐的大叔搂着纤细的男孩，手脚不停。吴浩然眼里闪过深深的厌恶。这个酒吧里，居然还有这种交易！自己长的好，以前也有过被男人搭讪的经历，不过还没摸到他的身上，就被打得满地找牙了。男人跟男人，恶心！为什么会有男人甘心这样出卖自己？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明白，吴浩然其实很茫然。脑海里出现一双冷峻锐利的丹凤眼。那个人，总是很镇静的样子，胸有成竹地过着生活。真好。下意识地摸摸嘴巴，脸一热。他居然吻了自己，奇怪的是自己当时没有感到一点恶心，反而感到凉凉的很舒服。舒服？自己在想什么？那是自己的初吻啊！就这样，被一个男人夺去了！应该感到气愤不是吗？对，气死了，气死了！
摔下一句“请保密我会解释”就走了，连对不起都没有，太可恶了。好，明天就去找他，看看他说出什么来，否则别怪自己不讲义气！
真是说曹cao曹cao就到，就在吴浩然对那个轻薄自己的人忿忿不平时，莫辰从他眼前走了过去。胳膊里还搂个一个长头发的——男人！
吴浩然想都没想，就跟了出去。
前面的人七绕八绕，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巷子。周围的房子破败不堪，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住了，窗子只剩下一个洞，像怪兽大张的嘴，散发着y-in森的气息。
吴浩然躲在墙后面，小心地不让自己被发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但直觉告诉他有秘密将要被他发现，关于那个神秘的男人！
“你是赵头手下的？”刑侦科长姓赵。说话的人声音柔美，却暗藏犀利。
“不是，我只是来帮忙的。”莫辰把情况解释了一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说学校里会有接应，说的就是你吗？”
“不是。我是扫黄组的。”事关机密，那人也不能多说。
“啊！你们为了破案，连色像都要牺牲啊！”
“说什么呢！我可是清倌，卖艺不卖身的，还没人能与我共度一夜呢。”
“你在夜色有什么发现吗？”
“你可能也看到了，夜色里有色情服务，而且普遍年纪都很小。我们怀疑他们用药物控制少年卖***。正好刑侦组也介入了，这两个案子有共同之处，查下去能抓到大鱼。”
“我们合作吧！”
“当然，一看你就是个菜鸟，我要不看着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偷个窃听器都笨成那样。要不是我在警局里见过你，觉得眼熟，看你怎么办。”
“我，我当时都吓傻了，要是你没叫出我的名字，大概我就要敲晕你直接跑路了。”
“切～知道真正的卧底应该怎么对付这种情况吗？”
“怎么说？”莫辰很感兴趣。
“应该——出来！墙角的那个！”
吴浩然从暗影中走出，月光照到他的脸上，没有害怕，而是震惊和掩饰不住的兴奋。
第 6 章
“我要加入。”
“不行。”说话的是莫辰。
“你认识他？”小夜问。
“吴浩然，B中的老大。嗯，边缘少年。”莫辰斟酌用词。
“混混头子。”小夜立刻明白。
吴浩然不以为然。“就知道你们对我们深恶痛绝。老师说到我们都咬牙切齿的。”
“他跟这个案子有关吗？”小夜问莫辰。
“目前来看，还没有。”
小夜打量了一下吴浩然，问到：“家里几个人？爸爸妈妈在吗？”
“就我一个，爸妈都没空管我。”
“很好。”小夜已经绕到了他身后。
吴浩然还没反应过来，他只看到了莫辰眼里闪过的震惊，脖子一阵剧痛，倒了下去。
“你干什么！”莫辰低喝。
小夜看看倒在地上的吴浩然，淡淡的说，“不能留。你的任务我不知道，但我已经隐藏了半年，不能让这个小鬼坏了事。”
“怎么不留法？”莫辰也知道，要不是今天带着他，小夜不会没能发现有人跟踪。
“他是个不良少年，十天半个月不上课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家里没有父母管，消失一段时间也不会怎么样。找个打架的罪名关拘留所，等我们的案子破了再放出来。”
“他还只是个孩子！”
“你以为？”小夜看向莫辰，眼神复杂，“为了捣毁这个犯罪团伙，我们已经准备了那么久，现在只差最后一击。那个酒吧害了多少少年你知道吗？我不能为了一个人，放弃那么多人。”
“不行。”莫辰小心的把吴浩然扶起来，深吸一口气，“我不同意把他关拘留所。这些孩子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该干什么而已。如果进过局子，就是被生生往歪路上逼了。”
“那你想怎么办？”
“我来看着他。直到破案。”丹凤眼透出坚定的眼光。
吴浩然第二次在这个房间醒来。还是很小很干净很温暖。
莫辰坐在床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你。。。。”吴浩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啊，想起来了，他被那个像女人的男人打昏了。
“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吴浩然有些自嘲地说，“我怎么看也像是犯案的人吧。”
“你信不信我是第一次去舞厅？我其实不感兴趣的。啊，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怎么处置我？不会杀人灭口吧。”黯然的眼睛似笑非笑。
“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吗？”
“哦。啊？你说什么？”眸子忽地亮了起来。
“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同时也多一分危险。如果你答应一切听我的，我就让你加入行动。”
“我保证听你的！”胸脯拍得震天响。
“好，先往我脸上打一拳，留下伤痕最好。”
“啊？为什么？”
“还想让我亲一次？”
“去死！”一拳结结实实挥出去。
第二天上学，莫辰顶着一个熊猫眼到了教室。于谦一看，慌忙问怎么了。
“没事。昨天硬要为某人出头，被打了。”
赵光逸在后面，凳子上像有什么东西，扭来扭去坐不踏实。
“中午一起去打篮球吧。”赵光逸对莫辰发出邀请。
“好。”莫辰笑得很灿烂。
昨天从吴浩然那里了解了不少这些孩子的想法，打篮球是最常见的一种增进感情的方式。赵光逸约他打篮球，就是认他这个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