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蓝歌 作者:丁九丁(下)【完结】(30)

2019-07-02  作者|标签:丁九丁 青梅竹马 年上 双向暗恋 强强对抗

  白还歌没接于南望这一茬,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据说孟光涛是把全部积蓄投入到一场民间集资里了,于总知道吗?”

  于南望漫无目的夹了一筷子粉条放在粥里:“没听说。”

  “我去现场的时候看见一些宣传图册,孟光涛是个粗人,看那些宣传还很上心。不过后来可能是集资的跑路了,孟光涛把那些图册都给孩子当了涂鸦本。”白还歌看着于南望。

  “很有可能。”于南望点头表示赞同,“孟光涛要给女儿治病,到处筹款,他很容易成为猎物。”

  “也许他本来有逃脱被猎杀的机会。”白还歌道,“我看了那个公司以前的财报,经济状况没那么糟,公司法人也是做实业的生意人,不是玩庞氏骗局的。但是有人突然截停了银根,资金断裂,公司垮台,老板潜逃,钱去了哪里还是个谜。”说着向祁蓝道:“我找你有正事,昨天夜里来信,那个老板在荆州落网,连夜提审,交代了不少,他提供的集资人名单上有孟光涛。”

  于南望扭脸笑道:“好巧,这就捉住了?”

  祁蓝抬头望着白还歌道:“那钱还能弄回来吗?”他隐隐觉得肚子不怎么舒服,吃饭速度明显减慢。

  “老板说钱在澳门花光了,不过一个做了三十年实业的人,这种话没多少可信度。”白还歌眨眨眼,“资金链断裂的人通常会受到各种人身安全威胁,对么,祁蓝?”

  祁蓝道:“对,很常见。杀妻案已经结了,这么看来没完结的问题还多着呢。”

  “有些帐恐怕是要慢慢地算,不会来不及。”白还歌的眼睛眯起来,有一道竖着的光从瞳孔中闪过去,像猫。

  于南望嘻嘻一笑:“白警官说得好,哪有来不及的事儿。”

  祁蓝的筷子在桌子上戳了又戳,感觉肠子有些打转,一阵阵绞痛上来,勉强撑了片刻,着实是撑不住了,手在外套里划拉片刻,把筷子一放卷出门去,连个招呼也来不及打。

  于南望还走出来站在门口喊了一声:“祁蓝?”

  祁蓝早跑没影了,一头扎进最近的洗手间。

  于南望回头与白还歌对视,目光顿时撞得火花四溅,冷笑道:“白警官有什么话,现在可以直说。”

  白还歌掏出手帕在嘴角边印了印,扬眉一笑:“于总是明白人,咱们一件一件说。第一件,尤海的尸体口腔内壁采集到了j-in-g液细胞,如果拿你的血液去做DNA比对,你觉得匹配度会有多少?”

  于南望面无表情地道:“我跟尤海的事情他知道,这没有意义。”

  “他只知道你们之间有来往,但不知道你们这段关系是因尤海的意外死亡而终止。x_ing窒息高潮导致的死亡确实有,然而尤海不是。”

  “或许尤海还没等享受到高潮就已经吊死了。”于南望漫不经心地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半杯豆浆喝,“自缢现场你们警方不是看了吗,尤海的尸体也是你亲自解剖的,我想知道这个死人对你说什么了,白大法师,哦,不,白大法医。”

  白还歌沉声道:“尤海死于 y- ín x_ing窒息的方式,并不代表他就是 y- ín x_ing窒息爱好者。要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种叫做观 y- ín 癖的心理变态者,会在观看他人x_ing行为中获取快感,在非常规x_ing行为中获得强烈高潮。”

  “所以呢。”于南望不动声色地又喝口豆浆,白还歌道:“尤海自缢的现场确实没什么,但就在他自缢现场向东十米的地方有一个隐蔽的平台,透过通风口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自缢的全过程。我昨天夜里打着手电找了很久很久,在那里发现了几个很清晰的脚印,还在墙上发现了一点奇怪的液体干涸痕迹。”

  于南望捏杯子的手指紧了一紧,白还歌道:“脚印我送到痕迹检验科去比对了一下,出自成年男x_ing,身高约176cm,体重约70公斤,42码的意大利手工牛筋底皮鞋,应该是Testoni出品,从花纹上来看,还是本年度秋季新款。”他抬眼看看于南望,“这双鞋现在似乎就穿在于总的脚上,只不过我以为是红棕色,没想到是纯黑色。至于墙上的液体痕迹,相信DNA比对结果用不了多久就会出来,于总,你猜猜那DNA和尤海口腔里的j-in-g液DNA比对的匹配度有多少呢?”

  于南望用不易觉察的幅度磨着牙:“白警官对穿戴很讲究嘛。”

  “家里有亲戚开着服装店,略有所闻。”白还歌眼睛弯了一弯,“不如于总生意大,见笑了。”

  于南望哼了一声,白还歌继续道:“我起初并没有意识到尤海自缢的现场外去寻找线索,何况是那么远那么隐蔽的地方。不过在凤凰台那张漂亮的大床上躺下来的时候,正好能看见那根红木横杆,如果有人被吊在上面挣扎,躺在床上的人可以很方便地观看。”

  他向于南望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甚至可以一边欣赏一边自渎。”

  于南望嘴唇翕动,像是低声骂了句“cao”,不过没出声。

第82章

  白还歌缓缓地道:“所以重点不是有人吊在上面,而是有人要看别人被吊在上面,不管活着或是死亡,都可以带来x_ing快感。打,固然很重要。但带有仪式感的打,以及欣赏整个过程更重要。整间黑卡包房都是用来干这个的,不是吗。”

  “好啊,继续。”于南望脸上的笑容淡了,但还惯常x_ing地勾着嘴角。

  白还歌道:“第二件,王一寒的尸体里检测到一点苯巴比妥,尸体有生前反应,是在镇静状态下呼吸道受阻造成的窒息身亡。王一寒吸毒,是你从凤凰台带出来的少爷,培养成司机。在地下车库,你被人袭击,差点被拍下x_ing爱录像,他作为司机仅受轻伤。有人见财起意,有人复仇杀人。”

  于南望听见“x_ing爱录像”四个字着实上火,这事儿肯定是祁蓝透给白还歌的,这事儿先压着不表,白还歌一张张摊牌出来却不下注,不知道是在卖什么关子。

  白还歌看出于南望眼中不屑,抿了抿嘴道:“王一寒怎么死的,于总一定心知肚明,既然如此,认尸时那么惊慌失措,怕有人上门刺杀,都是做给一个人看的。这人虽然长了眼睛,不过更像个瞎子,只看见自己想看的东西。虽然长了脑子,不过也像傻子,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若是平时,这几件案子早都被他联系起来了,关键这其中有个人,他就那么信任。不过于总也承认,没有什么来不及的事儿,有些帐慢慢算,总是算得清的。”

  于南望的目光投向桌子中间那捧花,像是有些出神,淡淡地道:“相爱的基础本来就是信任。白警官说这么没趣的话,难道是这辈子没有爱过什么人吗。”

  白还歌喝口柠檬水:“相爱的基础是信任,可信任的基础,首先要真实。提起信任来,于总,你确定你展示出来的就是真实的自己吗?”

  “我非常真诚!”

  白还歌没接话,转头道:“孟光涛死法意外,死因却很清楚。某个公司掌握着本市相当长的一条借贷链,拴着大大小小的公司银根,也锁着许多老百姓的存款。银行资金动用起来总有不方便的地方,自己有蓄水池,开闸关闸方便得多,上可通天,下可遁地。我只是没想明白一点,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公司火急火燎地抽取现金。从财报上来看,公司经营状况差强人意,如果需要大量现金,那确实是件非常严重的打击,甚至可以说是灾难,别说游艇,就是府上的豪车想必也没少卖。好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内里烂得再厉害,外壳总还是风光旖旎,不然主子们怎么信你还会翻身——公安局业务技术用房的标拿得不容易吧?标底压到最低,要干下来是不是还得再卖几艘游艇?其实上一艘游艇你卖得很划算,千万资金不算多,留在慈善基金会里稳妥得很,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好名声也落下了,这一点于总聪明,我佩服得紧。”

  于南望摆摆手:“白警官,你今天废话连篇,到现在也没说到中心。你放心,你不说完,他回不来,你也走不了。”

  “我敢来,就没打算能稳稳地走。”白还歌掀起眼皮,锐利的目光直s_h_è 到于南望脸上,寒意森森,“我见惯了死人,也不怕交代自己的身后事。”

  “你要什么不妨直说。”于南望向后一靠,“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废话,干脆说个完整,好让我看看一个人究竟能疯到什么程度。”

  “你离开他,彻底从他生活里消失,就像你从来没出现过。”白还歌一字一字吐出这话,掷地有声。

  于南望眼都没眨一下,轻轻一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那是两个成年人两情相悦两厢情愿,你就算对我发疯,难道还能强迫他不成?再说了,您算哪位?贵姓?老几?您是我老子还是他爹?小手儿白嫩嫩的不大,伸得可真够长啊。”

  白还歌下颏微收,从睫毛下盯着于南望,黑眼珠有一半都隐藏在上眼睑后面:“呵呵,你对他说出真相,看看还能不能保证两厢情愿。”

  于南望微微撅起嘴来,他唇形优美,撅起来时颇显俏皮:“哦,真相是什么?真相就是你用一堆似是而非的线索推出来一个子虚乌有的结论?白大法医日常工作对象都是死人,仗着死人不能回嘴,想怎么编就怎么编,忘了活人是反驳的,不能由着你编故事。”

  “很好,于总,你要是贼,一定是不抓住手腕在人口袋里就死不承认的贼。”

  “承蒙谬赞,白警官,既然你们讲究捉贼捉赃,也要给我一点确凿的证据。这样公然上门挑衅污蔑,既不是执法者的规矩,也不是法医的规矩。你只适合跟不会顶嘴的死人打交道,还是别在活人面前现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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