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差 作者:排骨吃阿西【完结】(16)

2019-07-02  作者|标签:排骨吃阿西

孟宪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坐在那里一眼就瞧出了端倪,看着自己儿子面若红霞,一股气提到嗓子眼,搞人都搞到家里来还了得,结果下一秒被对方不要脸的称呼堵了回去。

“伯父回来了,公司很忙么?”

从“叔叔”到“伯父”,这个台阶上得有点陡峭,孟宪国噎了一下,心知他和孟越有了这层关系,至亲至疏是没有泾渭界线的,近来公司的合作进行得要比以往顺利得多,想来多多少少被这人推了些光过来:“还行。”

待上完最后一盘菜,林月华咳了一声,身为长辈不小心听了几声墙角,现在只好装作什么都看不见,招呼大家:“吃饭吧。”

四个人齐齐坐下,孟越挨着曲平青,围成一桌出奇地和谐,本来曲某人打算在这里赖上几天,在这个家混个脸熟也好,不料一通电话把他叫了回去,是父亲曲单国打来的。

爷爷热伤风,引得旧疾复发。

曲绥安年轻时候有副好架子,身子骨一直都不错,只是人越老就越容易败给时间,一点伤风感冒把所有毛病都给牵扯出来了。

孟宪国听闻此事不好再多说什么,打电话让家里的司机立马过来,曲平青没什么异议,坐下来沉着等车。

这副模样比平时要冷敛许多,孟越知道他是在担心,也不害臊父母还在场,坐到身边去握住他的手,磕磕巴巴大胆问:“我...也想去,行不行呀?”

当他们一起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只有老爷子一个人,半倚在枕头,手背c-h-a着软管,正在输液。

看到曲绥安精气神比以往差了不少,曲平青突然有点自责,凡事他都能做到万无一失,唯独在家人这块要怠慢几分:“爷爷。”

曲绥安醒着,见人来了缓缓睁眼,精神不济还不忘调侃孙子:“再不来爷爷都没了,你上哪儿叫去!”眼咕噜一转,看到身后还站着个年轻人,只露出半张脸,拿一只眼睛瞅他,还挺有神:“你又拐了谁家的小朋友?”

还能一本正经的开玩笑,曲平青见此松了口大气,失笑道:“爷爷您别诬赖我,我可是第一次拐。”

他把孟越拉到身前,不着痕迹捏捏他的手掌心,嘴里说:“您不总嫌弃我孤家寡人一个吗,难得碰上合心意的,您看成不?他听见您病了,就要跟着我一起过来。”

两爷孙对话的方式好奇特哦。

孟越冒昧要跟过来,其实只是被曲平青担忧的样子揪起了心,想陪在他身边,现在才醒悟过来这会儿见了家长,曲平青是在把自己介绍给家人,一时没有心理准备,竟然就两手空空过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紧张:“爷爷您好,我叫孟越。”

曲绥安看了全貌,通身打量一番,是个好看的男孩子,孙子的x_ing向他早就明了,见到孟越也不惊讶,点头说:“比你乖,比你可爱。”

他这是在数落曲平青。

曲平青不介意,一一应下。

老爷子瞪着眼似乎又不满了,净挑刺儿:“你看看穿得像什么样子,蜘蛛侠吗?曲家穷得连衣服都没有了吗?”

曲平青低头扫了一圈,挑眉看着孟越,本想捂嘴偷笑的小家伙囧然,大概想到了什么,暴露在视线里的耳根子,悄悄红了。

医院院长不知从哪里听说曲平青来了,后脚就跟着踏进病房来,尽管交情不深,对于医院住院部一栋楼的投资人是绝不能冷落的。两人寒暄了几句,曲平青又问了老爷子的具体情况,听到病情无大碍才完全放下心,笑着将人送出去。

人送走后曲绥安闹着要吃苹果,孟越自告奋勇,不会做家务,削苹果他还是会的。

被教训过的曲平青叫人送来一套合适的衣服,拿到卫生间换下,出来看到就是这么一副画面:他的小家伙坐在床头捧着个苹果专心削皮,完了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给老爷子吃。

嘴角不禁上扬,又有点不服气,他还没吃过小家伙削的水果呢。

打破这个画面的是曲单国推门而入,说起来他和曲平青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他接到老爷子晕倒的消息,第一时间将人送到医院找来主治医生诊断,安排好后才打电话通知,此时四目相对也有些愣,平淡说了句:“来了。”

曲平青“嗯”了一声,走到孟越身边说:“这是我爸,你叫爸爸就行了。”

26.

“啊?”

孟越被这人不分场合的戏弄羞红了脸,看着面前的男人,和曲平青有几分相似,轮廓处棱角沧桑又不失威凛,正一瞬不瞬打量过来,他赶紧礼貌叫道:“叔叔好。”

曲单国倒是对孟越没什么表示,随意点点头,不咸不淡问了几句,就没再说话。

晚间曲平青替老爷子请了个护工,等人休息了他才带着小家伙离开,到家时周姨两口子已经睡下,只有夜灯掌明。

孟越白天和同学烧烤,下午回家又来了一场体力活,早在车上眼皮子就开始打架,累得扛不住去见周公,曲平青抱着人上楼,轻放在床上,躺下睡觉前掏出手机打开一看,顿了一下。

上面显示有一个未接来电,是他安c-h-a的暗线打来的,至于是谁身边......

替孟越搭好薄被,走到阳台,回电。

“什么事?”

“老板,严枫那边有动静了。”

严枫算个人物,却算不上大人物,父母都在政府当官,是个妥妥的官二代,官场商场春风得意,贵在交友圈子比较广泛,什么人都敢结交,譬如卫凌,譬如沈淄。

严枫与沈淄还是有些缘分的,高中恰好同校,因为班级篮球赛相识,后来因为交际重叠,私下约出来打过几场,一来二去的渐渐熟悉,列在朋友里也还排得上号。上大学后联系少了,反而到了社会这一层交集颇深。

沈淄跌进赌场,严枫实在功不可没,只不过严枫从小就极为小心自律,能做到洁身自好,沈淄就不一样了。就好像从来没有玩游戏的小孩碰到游戏突然爱不释手,就连严枫自己也没想到,沈淄能在淤泥里深陷,爬不上来,洗不干净。

当然沈淄一身污水是溅不到严枫身上的,顶多当个旁观者,或者站边牵个引子。

在得知沈淄关禁闭足不出户时,严枫心里有些触动,他负责把人拉进去,却没做到把人拉出来,也不知道沈淄的下场对他来说是个什么结果,到底是愧疚多一些,还是看好戏的姿态多一些。

拨弄情绪的弦上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所以在卫凌的接风宴上见到只见过一面的孟越,才会表现出似有若无的敌意,哪怕面对身份悬殊的曲平青,同样面不改色,也会在沈淄被放出来时第一时间,想到约出来见个面,问个底。

“怎么样,手还痒不痒?”严枫问道,对面的人萎靡不少,他自然能想到这一月经历了怎样的心力交瘁。

沈淄在这件事上没有想过该去怪严枫或者谁,他被关了一个月,每天都在家里闷着,戒赌和戒毒一样,刚开始不碰不摸就会发狂,想在手机上过瘾,只是在赌场玩过大的,手里这些小东西小游戏激不起浪也入不了眼。那时候他被背上的鞭痕折磨,整日趴在床上很少动弹,何况沈代军冻结了他所有资金卡,手机都很少让他碰,专门找人监督他。

脑子没日没夜的昏沉,他也没脸再烦那些朋友,一没场子二没钱,熬过前面那段时间,那种心痒痒的感觉就都淡下来了,偶尔也会以不同角度对着镜子审视自己,正义的价值感冲突上来,把自己从烂皮囊看透到骨子里。

“不痒了,戒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却仍然带了些戾气,是不是真的戒了还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严枫没再打听,眉开眼笑:“那就好。”

沈淄瞥了眼不远处:“你找我有什么事?”沈代军不放心他单独出来,派了两个人跟着,正不错眼地盯着这边。

严枫默了默,不确定该不该说,沈淄的模样很不耐烦,话到嘴边他索x_ing试探一二:“你那小未婚夫呢?”

沈淄皱眉:“你说孟越?”

自上次把人送出去,他们就没有见过面:“不知道,我和他没那层关系了,他不是我未婚夫。”

严枫一顿:“难怪,前些日子我看见他和曲氏的老板举止亲密,形同恋人,被人抱在怀里甜腻得很,我还以为你出了事,他就背着你...”

曲氏的老板,不就是曲平青吗。

听到这里沈淄蓦地有些不甘心,当初他把孟越送到曲平青身边,以为能睡个踏实觉,费了那么大精力压下的踪迹结果在人送出去一个月不到就被掀开得天翻地覆,现在人也没了,早知道会暴露,还不如当初玩一玩,想着那水嫩的小脸儿,尝个滋味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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