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厅灯光璀璨,人也不多,可老板也是个混地皮胆大的,城门口有张启山的军队死死守着,子弹要是不定入眼前的石柱子,这帮人是不会怕的。
不怕战争的,还有那些除了夜夜笙歌也没了其他消遣时光的有钱人。
卫兵留了两个人跟着吴邪,其他人列开来守在舞厅门口。
吴邪大摇大摆进去,舞厅都是一些深浅不一的人物,自然也没有过多关注吴邪。吴邪却是目标明确朝卡座走去。
那里有一个专座,是给某些高官留着的,即便平日里舞厅人再多,这个位置是绝对不会给其他人坐的。
吴邪三两步走到卡座边,抬脚刚要上了那卡座台阶就被人从伸手虚拖了一下,吴邪收回脚,回头看着舞厅经理。
那经理点头哈腰,小心赔礼,说道:“这里是订过的位置,我给您换一个吧。”
吴邪一眼扫过去,因为舞厅人不多,空着的卡座也不少。
他微微一笑,道:“我就喜欢这儿,视野好。”说着话,皮鞋就已经踏了上去,那经理还没开口,屁股也已经坐在位置上。
经理看了看吴邪两侧带着枪的卫兵,心底嘀咕,他弯着腰凑近吴邪,好声好气说道:“先生,这儿是省政府范局长常坐的位置,等会儿他就来了,您别让我们为难。”
吴邪伸开双臂靠在沙发上感受着沙发到底是哪儿好,竟这么香喷喷的叫人垂涎。
他扭过头看着经理,笑道:“我不介意和范局长同座。”
经理冷汗都要滴下来,这把名头都搬了出来却眼瞧着没什么用,正考虑是不是用点硬手段,却瞥见门口熙攘,推门而入的竟是范文程。
“先生……先生……”经理迭声叫着。吴邪恍若未闻,他只微笑的看着朝这边走过来的范文程。
范文程是湖南省交通局局长,平常工作之余就好喝个酒,常来舞厅,也就自然有了专座。
当然,这类人高官在位,心高气傲,自然也是不喜欢和人分享。吴邪这样大喇喇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怎么都让范文程心里不舒坦。
吴邪在范文程走到这卡座前站了起来,他伸出手微微一笑,道:“范局长好,我是张启山府上,我叫吴邪。”
四十一
范文程上下打量了吴邪,瞧他面色俊秀,双眼有神,伸出的手纤细白嫩简直不像个男人的手。他两侧站着背枪的卫兵,面色肃穆。这样出门敢带着卫兵的,也是除了张启山以外,没有别人了。
范文程伸手与吴邪握住,他坐了侧位。心里不悦,却也不表露在外。
吴邪倒是一直笑着,他坐下后瞧了瞧身边的经理,道:“上点酒,然后走远一点,不要再过来。”
经理看了一眼范文程,范文程微微颔首算作答应。经理这才点头哈腰的拿酒去了。
吴邪靠在一侧,手肘抵着沙发扶手支着头看着范文程,漫不经心说道:“外面炮火连天,范局长还有心情来这里喝酒啊?”
范文程看着吴邪,道:“公务繁忙,抽个时间来喝酒也是为了放松,明天工作会更好。”
扯淡!
吴邪心底冷笑,面色仍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瞧着经理端着托盘带着几个人一起走过来,不一小会儿,面前的酒桌上面便摆满了小吃食和红酒。
瞧着很是精致讲究,不用点餐,看来舞厅都已经很了解范文程的习惯了。
吴邪微微靠近酒桌,手指拨拉着眼前碟子里头的吃食,他扭头看着范文程,道:“范局长在酒桌上都这么讲究,更别说家里了。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到府上做客叫我开开眼。”
范文程再好的涵养在这么“不懂事”的吴邪面前也快要瓦解,他尽量控制脸上的表情,皮笑r_ou_不笑的回道:“若论讲究,怕是没人比得起张大佛爷。”
吴邪不赞同的摇头,捏了一枚花生粒丢入口中,边嚼边道:“佛爷平日里可没这些穷讲究,就是给他糠野菜窝窝头,他也是能吃的。”吴邪朝着已经面色很不好看的范文程笑笑,道,“我只是有些烦,总是打仗,要不今天晚上应该佛爷陪我的。”
吴邪说这些话的时候,捏花生粒的小手指还翘了起来。
范文程微微皱眉,瞧着吴邪又是半晌,而后缓缓说道:“刚才舞厅声音杂乱,没有听得清楚,你是佛爷府上的……何人?”
吴邪一笑,一字一句缓慢说道:“佛爷府上,张启山的……情人。”吴邪说完,还给了一个媚眼,这倒也不算做作,趁着吴邪这个精雕玉琢的小脸儿,还真是带了几分诱惑。
身侧卫兵一直面无表情,听到这里实在没忍住,看了一眼吴邪。
吴邪捧着脸稍稍凑近了一些范文程,又道:“佛爷最近太忙,一直写作战报告,我是看不懂的,但是瞧着战术改了又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
吴邪故作惆怅,晃晃高脚杯,小饮半口:“实在是寂寞,跑出来舞厅……其实早就知道范局长了……仰慕已久,擅自来了范局长常坐的位置,希望范局长大人大量别怪吴邪冲撞。”
范文程眼睛微眯,他盯着吴邪,徐徐说道:“近日战事紧张,佛爷公务繁忙也是应该的……佛爷的作战报告也是在府上完成?你看得到?”
吴邪点头,微微仰头,略带骄傲:“佛爷可是很宠我呢。”他有意无意的亮了亮手腕上的二响环,范文程瞧见一笑,终于拿了高脚杯与吴邪碰杯,道:“看来是真的很宠。”
浅谈几句,又状似无意的聊了一些有关前线战事的擦边话题。而后吴邪便拉了一个舞女下了舞池。
范文程朝后靠在沙发上看着舞池里的吴邪,若不是个禁脔,单拎出来绝对是个玉树临风的好男儿,真是可惜了。
吴邪自这天晚上之后,几乎每天都来,每天都会和范文程随意聊上几句,然后找舞女跳舞。
白天吴邪会坐着黄包车不固定的去几个地方,那几个地方大多都是地下组织曾经的联络点。
卫兵晚上跟着吴邪去舞厅,因为警觉x_ing,他们总觉得有人尾随,专门留了两人密切关注,还真让逮着了小尾巴。
吴邪与范文程关系渐近,两个人凑作一堆翘着二郎腿还会对舞厅那些舞女做些点评,外人瞧来这真是一丘之貉。
这日吴邪和范文程聊的正开心,卫兵微微躬身凑在吴邪耳边低声说道:“有一拨人,持续跟了小佛爷三天了。”
吴邪挑眉,看了一眼卫兵,挥挥手。
范文程看着他们,问道:“怎么?有麻烦?”
吴邪耸肩,道:“佛爷凌晨四点准备佯攻日本正面部队,卫兵怕内乱,叫我早些回去呢。”
范文程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紧了紧,笑道:“如此战事紧张,佛爷还能记挂着小兄弟,足以见得小兄弟在佛爷心里的重要x_ing。”
吴邪笑起来,关于这点,他还是很同意的。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吴邪起身说道:“早些回去吧,今夜不太平呢。”说罢,他带着卫兵起身离开。
坐上汽车,卫兵实在是忍不住,扭头对吴邪说道:“小佛爷不应该将佛爷夜里佯攻一事告知范文程。”
吴邪摇头,道:“去司令部,我见见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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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已经有近十天没有见过吴邪了,本近日都在作战指挥所,很少在司令部,可就是巧了,今天晚上刚好从指挥所返回司令部,披风还没脱就听副官说吴邪来了。
张启山眼皮一跳,他直觉吴邪这么晚跑来司令部是有事。他转身走出办公室想要去迎吴邪,哪知吴邪一路小跑,转眼就到了张启山面前。
张启山上下瞧了瞧吴邪,没一点儿伤,稍稍放心。
吴邪喘着气,小脸跑的红彤彤,他瞧了瞧走廊两头,拉着张启山进了办公室:“想死我了!”
吴邪话音一落,微微掂脚捧着张启山的脸就亲了上去。
张启山伸手抱着吴邪的后腰,侧首迎合。
两个人吻的如胶似漆,身上都有了几分变化,吴邪这才推了张启山一下,低头看着自己有些想要抬头的地方,然后又看看张启山的,忍不住笑起来。
张启山皱着眉,捏着吴邪的下巴迫他看着自己,道:“大半夜不在府上歇着,跑来干什么?”
吴邪伸出手指掂了掂张启山要命地方,张启山眉毛一跳,吴邪坏笑道:“大半夜就是想来撩一下你啊。”
半夜张启山还有一场仗要打,实在是不敢放纵,他咬咬牙,低头亲上吴邪的双唇,蹂躏半晌牙齿咬了吴邪一口。
吴邪“啊”了一声推开张启山,捂着嘴瞪着张启山:“你咬我!”
张启山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咬牙切齿:“你能撩我,我就不能咬你?”
吴邪撇嘴,手指摸了摸嘴唇,没有流血,但是应该是鼓了小小血包。张启山看着吴邪鲜红欲滴的嘴唇,伸出手指摸了摸,道:“疼么?”
“疼!疼死了!”吴邪拍开张启山的手,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
张启山终于绷不住笑了起来。
吴邪瞪着他,然后两人一笑一怒对视半天,吴邪终于也绷不住,笑了起来。
“说吧,到底过来什么事儿。”
张启山把披风脱掉随手扔在沙发上,走到吴邪身边挨着他坐下。吴邪抱着张启山的手臂,说道:“作战计划有更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