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邪同人)撞邪+番外 作者:adoration【完结】(32)

2019-07-01  作者|标签:adoration

  可他……却仍然要像钉子一样的立着。这一切即便不是他的错,他却要亲手接下这所有错。不能弯不能折,他身后还有许许多多兄弟,还有中国,还有一份支撑。

  吴邪……如果还活着……拖个梦……

  张启山在窑洞里待了很久,他出来后,只淡淡说了句带这个孩子走便离开院子。

  而手心里,始终握着那把浸了水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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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寻找吴邪的命令被张启山收了回来,张德伟陈胜徐会涛包括副官一众站在张启山紧闭的书房门口,几个汉子想要打开门请张启山收回命令,他们掘地三尺即便是烧焦了的尸体也要找到。

  可没有人敢推开这扇门。

  他们都对吴邪情深义重,但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张启山对吴邪的情深义重。

  张启山下达这样一个命令,是怎样一种绝望的放弃?

  他们几个静默立在书房门口良久,张德伟率先举步离开,陈胜红着眼说道:“欠小邪子这条命怕是要来世再还了。”

  说罢他也转身离开,徐会涛随后。副官站在原地未动,等他回头,远远瞧见端着托盘的管家,管家仿佛一夜苍老许多,一贯稳健的身板陡然弯曲不少,精神气儿好像瞬间抽离。

  目光落在他端着的托盘上,那上面仍是两份粥,其中一份大枣放的多多的。

  副官转过身,背对着管家,小心流着眼泪。

  吴邪在府上时间并不久,却似乎又很久。本来一直是这样的府邸,却好像空了许多。家丁将这府邸尽量收拾了,却早已不复当初富丽。若想恢复如初,怕是还要好一阵。

  两个人一远一近站在书房门口那条长廊上,谁都不言语也都不走近。像时间静止,就这么站着。

  书房房门打开,张启山身着军装依旧笔直英挺,腰间一贯别着的德国毛瑟已然更换为勃朗宁。

  那是吴邪那把枪。

  张启山看着副官又看看远处的管家,他对副官说道:“上峰通讯打不进长沙,现下亲自来了军部,去司令部吧。”

  张启山行至管家身侧,看着管家端着的粥碗,道:“那个小孩子……管家好生照顾着,那是吴邪……拼命救下来的。城内近日用医紧张,待过去这段时日,请个医生来给他瞧瞧。”

  管家应了声,垂着头不语。

  张启山走了两步,又返回,道:“吴邪这件事……不怪你,无须自责。他费尽心机将你们送出去,是希望你们好好活着。”

  端着托盘的管家抹了抹泪,说道:“佛爷放心,我一定好好活着。”

  张启山点头,带着副官离开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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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区司令部除吴凌以外,来了四位上校级军官。张启山刚迈进司令部,吴凌便凑了过来,低声说道:“这些是南京委派,代表委员长。”

  张启山嘴角一挑,脚步不停,走到办公桌后,稳稳坐下。他一边脱着手套,一边看着他们,道:“有什么指示?”

  张启山军衔级别是少将,比面前四位特派员高一级,可从行政职务来说,眼前四个特派员又比张启山高半级。

  被如此怠慢,他们四人互看一眼,却又没说什么。

  摊开手里的文件,递交到张启山办公桌前,道:“就地击毙张全友为首一众不作为将士,举止得当,当嘉奖。”

  这是一封嘉奖令,张启山捏了一角,看一眼便放下。

  第二份,是调派49军、78军、22军及19军半月后行至长沙入驻,力保长沙安全无恙。而张启山被委任长沙最高指挥官,军衔升一级。

  张启山看着面前两纸指令,嘴角一勾,带了几分嘲笑。不知是自嘲,还是嘲讽眼前这本应因违抗军令而被下马的委任状。

  即便是毙了张全友那一众,可民众家园被毁又岂是朝夕能抚平?日本进攻长沙仍然迫在眉睫,轰炸机一旦开到长沙高空,死伤又有多少?

  原求生意志强烈的百姓如今家园被毁,亲人死的死伤的伤,他们有多少人还信任部队,还信任政府?

  从前政府固然腐败,却至少为百姓做过挡风墙。

  如此重大的一次军令指挥错误,单就这么两纸嘉奖及委任状便就过去了?

  三十万冤魂如何交代?

  吴凌眼看张启山表情越来越不对劲,他一闪行至张启山身侧,弯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启山兄……国民腐朽做事不从来如此吗?如果连你都不愿意再管长沙,那长沙才是真的完了。”

  张启山摊在桌上的手掌微握,许久,他起身朝面前四人行了军礼,算作领命。

  眼前四人也长长舒口气,回了军礼,道:“张军长,那我四人便不叨扰,还有别的命令在身需执行。”

  张启山微微颔首,叫副官进来送客。

  吴凌站在张启山身边看着那四人离开司令部,微微叹气:“这恐怕是最不开心的一次晋升了。”

  张启山冷笑,道:“总要有人挡在前面抵挡愤怒,我张启山不过是最合适的一个人罢了。”

  “启山兄也不能这么说,启山兄固守长沙多年,对这一Cao一木都甚为熟悉,又有谁比你对这儿更有感情?换了任何一人,恐怕都未必能坚守到最后一刻。这长沙怕是早就成为别人手中的弃子。”

  张启山看着吴凌,他向来活的粗狂恣意,这么一个糙汉子心底也有一翻通透的心思。

  张启山一笑,道:“吴凌兄一言令启山心底郁结豁然开朗,长沙之于我乃故乡,我若连故乡都守不住,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吴凌一笑,伸手拍了拍张启山,道:“军部无论何事启山兄都自有办法去化解,但自己心底那些郁结,吴某是真的帮不了了。”

  张启山嘴角微笑未收,只是眼底笑意消散,只余落寞。

  吴邪,缘何迟迟不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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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黑洞x_u_e像是望不见尽头,耳边传来滴水声,一滴两滴,像是要滴穿落石。吴邪只是稍微动动,身体便好似散架,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了位。

  吴邪着手去摸手腕,却竟空空如也。眼睛猛睁,冷汗遍布。

  再顾不上疼,翻身寻找。

  四周青砖瓦,哪里有二响环的踪迹?

  吴邪费力起身,跪爬在地上在四周仔细翻找,爬行好远却摸不到一丝杂物。吴邪满心惶恐,只当是将二响环给丢了。

  可爬在地上突然一愣,回身去看,四周空旷黑暗,头顶高的望不见尽头,这里……不是窑洞!

  吴邪伸手摸了身上,玉佛不在,身上还穿着长大褂,配枪没有了。

  吴邪顾不上身上疼痛,从地上起身,摸索着朝前走。

  四周看不见光亮,几乎要将吴邪埋没,他没有回头路,只能朝前漫无止境的走,像初遇张启山那样。

  吴邪在半睡半醒之间听到的滴水声,似乎就近在耳边,可循声去找,却又远得摸不着边际。

  走了不知道多久,光亮看不到,滴水声越来越远。

  吴邪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胸口因为从高楼跳下而一直变得呼吸困难,他以为死了,却还活着。

  他以为在窑洞,却在一个什么都不着边际的地方。

  青砖瓦看起来年代久远,瞧着似乎像是墓底。

  可哪里有这样幽深却又这样空旷的墓道?

  吴邪坐了好一阵,待疼痛过去,又朝前爬着,他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是1937年的长沙,还是2016年的中国。

  他想见张启山,想知道长沙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张启山返回长沙,看见被焚烧殆尽的长沙城,看见伤亡惨重的百姓,他会怎么样?而自己又生死下落不明,他又会怎么样?

  吴邪咬牙,从地上起身,朝前跑去。

  看,人的意志力,还是会伴随求生意识而不断增加。

  吴邪似乎看到一些光亮,在黑暗中显得弥足珍贵。

  吴邪面色一喜,将将抬脚,却猛地踏空,跌落不高,落入水中。

  沉下水时,吴邪想,原来……滴水声在这里。

  二十七

  “吴邪,吴邪……吴邪……醒醒,醒醒。”

  犹如梦魇,听得到叫声,却睁不开眼,浑身动弹不得。大脑清晰的对身体发出指令,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

  “吴邪,吴邪!”

  眼睑猛地睁开,心脏快速跳动,头顶雪白墙面,有挂点滴的轨道,吴邪剧烈呼吸,胸腔像是灌了铅,沉重不堪。

  接着周围传来惊喜的声音,再来就是医生跑过来,给吴邪戴上了氧气罩。

  吴邪瞪大眼,久久不能回神,像做过一场梦,却记不得梦见什么。

  医生快速检查了吴邪的身体,接着回身说道:“醒过来了就好,胸腔由于吸入一些有毒物质,需要时间修养。”

  “谢谢医生,谢谢。”

  那是吴三省的声音。

  吴邪看过去,吴三省像是老了十岁,胡子拉碴,衣服破败还带着土……

  吴三省走过去看着吴邪,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吴邪,你哪儿还不舒服告诉三叔。”

  吴邪伸手抓着吴三省的手腕,呼吸困难致使他说不出话。他闭了眼,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他跟随吴三省、胖爷、潘子一起下了一个明代王侯墓,为一鼎宣德炉,分岔路口走错路,吴邪和吴三省失去联络,那条昏暗的路吴邪已经记不起来走了多久,直到一面墙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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