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知道自己这时候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只有尽量不添乱。原本被揍趴下的小弟正挣扎着站起来，谢楚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抄起桌上的榴莲就砸到了那个哥们的脑袋上，对方瞬间就晕了过去。
成熟的榴莲掉到地上，砸开了瓤，房间里弥散开了一股浓重的榴莲味，孙大胖捂住自己的口鼻对着坐在他旁边的安格说道：“去帮忙。”
“行吧。”安格显得有些慵懒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谢楚看着他从容不迫的样子不由的更加紧张了，这种高手的气场，他怕顾哥应付不过来。
安格就拿着小推车上的香槟狠狠地砸到了吧台上，崩裂的玻璃瓶，倾倒而下的香槟，包厢里酒味混合着榴莲味，令人迷醉。只是没想到下一刻安格就将开了口子的酒瓶抵到了孙大胖的脖颈上。
“行了，你们老板在我手上呢，别打了。”
“安格，你在干什么！”孙大胖怒吼道。
“我在代表榴莲协会对你表示抗议。”安格笑得很迷人，只是说的话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突然一群身穿制服的人冲了进来：“警察！全都不许动，抱头蹲下！”
顾明泽心想今天的出警速度够快的啊，然后三两下放倒了因为突然出现的警察而慌神的壮汉。小六子见情况不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冲在场唯一没有反抗能力的谢楚飞了过去。
小刀的速度飞快，但是顾明泽的反应更快，他放开了钳制着壮汉的手向飞扑过去将谢楚护在了自己怀里，小六子趁机放倒了几个警察准备逃跑，不过最终还是被抓住了。等谢楚回神从顾明泽的怀中起身的时候，顾明泽已经皱着眉头躺在地上了。
“顾哥，你不要吓我。”谢楚颤抖着手往顾明泽的背后摸去，是血。
顾明泽单手撑在地上嘶哑咧嘴地爬了起来，谢楚急忙扶住他，他甚至不敢往顾明泽的身后看去，他怕自己会看见一把小刀深深得c-h-a进顾明泽的r_ou_里。
“谢楚......”顾明泽的声音有些虚弱。
“顾哥，你说。”谢楚的声音忍不住带了哭腔，都是他害顾哥变成这样的。
“下次别扔榴莲了行不行，扎死老子了。”顾明泽咬牙切齿的说道，至于小六子的那把飞刀早就被安格的顺手抄起的苹果打飞了。
......
顾明泽最终还是进了医院，倒不是因为榴莲，榴莲只在顾明泽的背后留下了几个红红的坑，真正导致顾明泽背后流血的是安格砸碎的那些玻璃碎片。
“兄弟，对不住啊。要不我和局里商量一下，给你颁发一个见义勇为奖？”换上一身警服的安格拿着一个果篮放到了顾明泽的床头，谢楚坐在旁边正在给顾明泽削苹果。
“没事，所以说你是卧底？”趴在床上养伤的顾明泽还惦记着自己的任务。
“嗯，是啊，先前有人举报孙大海贩毒，但是苦于没有线索，局里就派我接近他了。这是我最后一个卧底任务了，我现在基本把每个行业都卧底了一遍，再混进去该惹人怀疑了。”安格笑得很迷人，像个充满魅力的明星，让人完全看不出这是个经验丰富的卧底。
“那你当初去任岩身边，也是去当卧底吗？”
安格有些意外顾明泽会提起任岩的事情，“难不成是他让你来查我，所以你才会去天上人间？”
顾明泽点了点头，行业规矩他原本是不应该透露雇主的信息的，但是被调查的一方是警察，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当初就不应该让他在天上人间看见你，不然也不会牵扯出那么多事情来。你看把他给吓得。”顾明泽侧头用下巴指了指乖乖削着苹果一言不发的谢楚。从天上人间出来之后，谢楚除了最基本的应声，一句话都没说过。这样的反应让顾明泽根本不放心放他一个人回家，只能把他扣在自己身边。
“顾哥，好了。”谢楚呆呆地把削完的苹果递给顾明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顾明泽接过苹果放到了一边，从果篮里拿了一个石榴给他：“乖，给我剥个石榴。”
“哦，好的。”拿到石榴的谢楚又开始乖乖的低头剥石榴。
看着两人相处的安格觉得有些有趣：“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要是过两天他还是有问题给我打电话，我会安排队里的心理医生过来的。”
“行，你走吧，我得继续哄我们家小孩儿了。”
安格的离开并没有给谢楚造成什么影响，他依旧低头和石榴奋斗着。看着谢楚白着个小脸乖的不行的样子，顾明泽说道：“你还说你是吸血鬼，不会是骗人的吧，胆子小成这样。”
“你也骗我，你根本不是僵尸，你会流血......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些东西，都是骗人的。”谢楚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的说道，一边说一边往碗里一颗颗扣石榴。
小小的红石榴籽落到碗里的声音嫩嫩的，就和谢楚这个人似的闹得顾明泽心里痒痒。看着谢楚委屈的表情他总觉得自己像是个戳破了小孩子美梦的坏人：“我没骗你啊，308确实有黑暗组织对吧，他们组织叫什么来着？”
“彼岸花。”谢楚在旁边补充道。
“对，彼岸花。我们黑之羽翼确实剿灭了彼岸花，至于我到底是不是僵尸，这种东西就不用太在意了。”顾明泽逗弄着谢楚，想要看他笑一笑，却没想到谢楚却突然放下了他正在剥的石榴：“你都受伤了，我能不在意吗！”
顾明泽原本以为谢楚这种白白软软的小少爷是不会生气的。他也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谢楚之所以一直闷闷不乐不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受到了惊吓，而是因为自己的伤势。
这个认知让顾明泽忍不住有些想笑。
“气死了，苹果不给你吃了。”谢楚看着顾明泽丝毫不为自己的伤势担心，反而笑了出来更加生气了，狠狠地咬了一口比拳头还大的苹果。
真是个小少爷，生气的方式都这么可爱，顾明泽保持着脸上的笑意看着气呼呼地啃苹果的谢楚。
在顾明泽的注视下，谢楚放慢了自己咬苹果的速度。与其说他是在生顾明泽的气，倒不如说是在生他自己的气，都是因为他太弱了，才会害得顾哥受伤的。
“顾哥，对不起。”谢楚低下了头。
“没事。”
“我太没用了，成天都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这些其实都是我躲避现实的借口而已，幻想之中我有多么的强大，现实中我就有多渺小。什么事都做不好，从来没办法好好照顾别人，难得削了个苹果还被我自己吃了。”
从顾明泽被推进急诊室的时候谢楚就在想这些事情了，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顾哥身边，自己总是处于一个被照顾的角色，所有人都顺着自己的幻想，替自己搭建一个童话般的生活。
但是现在这个童话被戳破了，童话不能在现实生活中保护爱他的人。想到这里谢楚吸了吸鼻子，他要从中二中毕业了。
谢楚的检讨让顾明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方面像是老父亲一般，欣慰自己的孩子终于长大了，另一方面却又因为这种长大觉得有些心疼。
“行了，你哪有这么差劲。你又没经过专业的训练，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正常的。更何况你画画不是画的很好吗？”顾明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只能抬手摸了摸小孩儿的头发，还挺软。
“那就是除了画画什么事都做不好。”谢楚的头依旧低着。
“谢楚。”顾明泽突然严肃的叫了他一声。
“嗯？”谢楚抬头。
“你除了画画还做好了很多事情，你让董冬变得勇敢了，也让我的生活变得有趣了很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很开心。”最后一句话顾明泽觉得自己说得似乎有些过于暧昧了，但又不知道该加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