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者的集结 作者:凤鬼【完结】(52)

2019-06-30  作者|标签:凤鬼

  卡片上喷了格里芬最常用的古龙水。弗雷德翻到正面,两行笔触奔放、书写齐整流畅的句子跳进了眼里——「若阁下今夜空闲,可否与我共赏星空?」

  白天鹅叫唤了一声,尾巴尖拍打着地板,似乎在催促他赶紧做出回答。弗雷德一勾嘴角,戏谑闪烁在蓝眼珠里,与不耐烦的灰毛猫对视。“那么请为我带路吧,红领结小绅士。”

  白天鹅骄傲地挺了挺胸膛,在黑发主人踏出脚步的同时,转身迈开四肢,抢先走在了弗雷德的前方。

  大厦顶楼的花园内铺陈了一地的香薰蜡烛着实令弗雷德稍稍惊到。越过那些在黑夜下兀自跳跃的烛火,他一眼望见了摆放在花园原本空荡荡中央的一张奢华大床,玫瑰红的真丝床单里盛满了鲜红饱满的玫瑰花瓣。床边摆放着架老式实木留声机,古董的样式,但音质极准。涡轮唱臂规律读着旋转的黑胶唱片,慵懒的女声在雕花喇叭里深情演唱着爵士乐曲。

  格里芬穿着一身墨绿的丝绸睡袍,干净的双足赤|裸踩在玫瑰花瓣铺就而成的花海殿堂。他背对花房门口伫立,面朝一扇光可鉴人的落地窗,向外俯瞰着整个曼哈顿。

  弗雷德无声走过去,双臂从背后围住格里芬的腰身收紧,下巴则搁在男人宽阔的肩头。“这又是什么惊喜?”他看着映在窗户中格里芬的投影,蓝眼短暂地碰上绿眼,又被右方闪烁着金属光泽不知何物的影像吸引走了目光。

  ——兽笼?

  他还没想出来花房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件庞然大物,就被格里芬的话转移开了注意。

  格里芬看着身后人映出的意外神色,嘴角微翘。“我想象过的新婚之夜就该是这样。”

  弗雷德一怔。他可没期望在二人独处的时刻从格里芬嘴里听到“新婚之夜”这词。

  格里芬在他怀中转过身,一手搂着他的侧腰,另一手搭在了他的肩头。“陪我跳一支?”他轻声问,绿眼上抬,透着浓密的金色睫毛望向黑发秘书深蓝的眼珠。这让弗雷德不由自主舔了舔嘴唇。

  他脱去拖鞋,学着格里芬的样子,裸足立在一地的玫瑰花海之中。弗雷德阖起眼,将格里芬拉近自己,一手扶上金发男人的腰身,与格里芬紧紧相贴,伴着优雅轻盈的旋律,在重重花色的围绕下随x_ing舞动。

  丝绸滑过掌心,一曲结束时,弗雷德被格里芬侧头吻住。他的一只手滑入了格里芬的睡袍下摆,指头在新的一首更为激情的爵士乐中探索起金发的身体。

  “热衷于准备自己?嗯?”弗雷德调侃着亲了口上司的耳廓。

  敏感处被畅通无阻地摩擦,格里芬轻声低喘,大腿摩挲起秘书的腿间。“去床上。”

  弗雷德与格里芬一边拥吻,一边倒进了热烈柔软的红玫瑰床榻。

  “新婚之夜?”弗雷德挑着一侧唇角,在起伏的律动间轻声问。汗水顺着鬓角滑落,他撩起格里芬的额发梳理,鼻尖蹭了蹭金发人的鼻尖。

  “新婚之夜。”格里芬喘息着回应他的吻,双腿疲乏地盘不住身上人的腰髋。他干脆一挺身,与弗雷德交换了位置,改坐在黑发秘书腿上。几片不知何时混进他发丝间的红玫瑰花瓣掉在了弗雷德的脸上。弗雷德笑了一笑,含住落在唇间的一枚,拉下格里芬的脑袋,将芬芳的柔软送进了对方口中。

  激情平息时恰好月上中天。

  弗雷德搂着怀中阖眼休憩的金发,收紧了裹在两人身上的羊绒毯子,透过花房广阔洁净的玻璃天窗遥望夜空。可惜,曼哈顿的夜晚霞光太盛,观星的企图一无所获。

  “我还是喜欢韦斯切斯特的夜空。”他怀念地说。

  格里芬沙哑地应和了声。“日后我们再回去。”

  日后?弗雷德的手掌摩挲着怀中人赤|裸的肩头。“你跟黛博拉分手了吗?”这句徘徊在心中多时的话没有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弗雷德惊了一惊,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格里芬睁开了眼睛。

  “我们在……”明明接受质问的不是自己,相比口吻冷静的格里芬,弗雷德的心中却交织起了懊恼与紧张。“……冷却期间*。”

  “冷却期间?”弗雷德跟着喃喃重复。世上究竟为什么会有一个跟格里芬其人一样模棱两可捉摸不定的词?而这名让人看不透的男人正坦然自若地望着他,仿佛一句“冷却期间”就说明了一切,没那个必要与弗雷德解释更多。又似乎他认为自己在一段关系里脚踏两条船的做法是天经地义且顺应道德的,人们不该因此大惊小怪,对他苛责。

  弗雷德闭了闭眼。“难道因为我只是个Beta?因为我结扎了,没法为你生育后代?”他压下心头燃起的怒火,拒绝去猜测事实上格里芬爱黛博拉甚于爱他。

  “不是。”格里芬平静地说,手在他的后腰滑动。

  “那为什么……”

  “你不是Beta。”格里芬打断他,指出。

  弗雷德张开了眼。

  惶惑,随着格里芬的手指划过背脊,从尾椎一路蹿升至脑仁。弗雷德直直盯着近前那对绿色眼珠中的黑色瞳孔,确定了倒映其中自己的表情没有泄露任何情绪,才直率承认:“我确实不是Beta。”他说,“但我也确实是Beta。”

  格里芬先是面露果然,随后眼神不解。

  弗雷德摘出一片夹在他金发间的玫瑰,慢慢解释。“十七岁时,家庭医师将我诊断为Beta——不是误诊。那时候早已过了第二x_ing别开始发育的年龄,我没有显现出Alpha的特征,也不具有Omega的征兆。我没有自己的‘气味’,信息素水准测试结果,显示与普通的Beta相匹配。”

  “那时候我y-in|茎的尺寸可没有你现在感受到的这么……震撼。”他嘲谑地一勾嘴角。格里芬没有笑,不带情绪地直视他。“确实位居上游……不过,仍然属于我这身高的Beta男x_ing理应拥有的正常比例范围。”

  “一切的矛盾发生在十八岁。”

  “什么矛盾?”格里芬抚过情人强壮的臂肌,问。

  “我……生了一场病。”弗雷德顿了顿。“父亲让人做了关于我第二x_ing别的全面基因检查,结果……结果告诉我们……我原本该是一名Alpha。”

  格里芬疑惑地皱眉。

  “我被告知患有‘假x_ingBeta症状’。”弗雷德叹了一声。“我的等位基因中其实含有Alpha基因,然而因为成长中不知为何,蛋白合成出了问题,所以Alphax_ing征无法表现。相反,Beta基因为了补偿而过度地表现,导致我的体征逐渐向Beta靠拢了。所以要说我是Beta,也是没错的。”

  “那为什么现在……?”

  “仍旧源于十八岁时我的那场‘大病’。”弗雷德无声嗤鼻。“从我在母胎里被怀上就决定装死的Alpha基因,决定了给我一个成人礼惊喜。我那时被逼到了……极致,”他慎重地选择着用词,并不希望格里芬从中解读出他并不想在这时告知的真相。“或许是……求生欲将它激发,又或者是些别的什么……总之,我的Alpha基因在那时被初步激活,这十几年间,它断断续续、时而罢工时而敬业地催促着我的Alphax_ing征发育。我不再是一个Beta,也仍然不是个完全的Alpha,直到……最近。”

  “最近……因为那起车祸?”格里芬问。

  “没错。”弗雷德的面上透出了几许无奈。“显然求生欲能调动我的Alpha蛋白疯狂表现,来挽救我这条脆弱的小命。这就是为什么那些专家告诉你,我身体的修复机能超过了成熟的Alpha,因为我是个正处于成长期的Alpha。”

  格里芬低声沉吟,握住了他身下刚尽兴发泄过的那根,做出用手测量的样子。“难怪他好像长大了点。”弗雷德哭笑不得,赶紧将那只点火撩拨的手捉了出来。

  “好吧。你成功套到了你想要的信息。”弗雷德摇摇头,“可你却没说,这跟你不与黛博拉正式分手有什么联系?我是个Alpha,与我是Beta时有什么不同?”他自问自答。“没有。格里芬,我结扎了。你是Alpha,我标记不了你,我没有*殖腔,你标记不了我。我没法给你子嗣,甚至不能与人结合——”

  “那你想要吗?”格里芬c-h-a话。

  “我……”弗雷德一时没回过神。“什么?”

  “你有过与我结合的想法吗?”

  这问倒了弗雷德。他嘴巴张了张,又词穷地阖上。

  结合……结合?与格里芬·莱昂?

  一部分的他只因为这个想法就心潮澎湃,忍耐不住想要当即身体力行。而另一部分的他像是从昏沉中被人一木奉敲醒,警觉占据了半边的脑子。结合?他要以何种身份与格里芬·莱昂结合?“弗雷德·爱德蒙”是个存在但又不存在的身份。结合后,伴侣的气息会演变为相互信息素的混合,两个灵魂被无形纽带联系在一起,让伴侣们有自己的办法辨识对方。

  结合,满足了“弗雷德”的爱情幻想,但对于腓特烈与TENTH,更像脖子被迫套上了一具枷锁。他失去的不仅仅是撒个谎就能暂别格里芬去处理自己事务的随心所欲,更得面临身份危机。格里芬能接受“弗雷德”,或许腓特烈,但他一定不会接受TENTH。

  如果结合以后,格里芬因为他频繁的外出、信息素波动带来的「互感」,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到那时,格里芬会怎么看他?他会后悔的。格里芬的后悔可不只是哭鼻子,弗雷德毫不怀疑会遭到怎样不遗余力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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