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者的集结 作者:凤鬼【完结】(50)

2019-06-30  作者|标签:凤鬼

  他哽咽着哑声说,逐字逐句郑重地仿佛在许下承诺。

  弗雷德凝视着近前那双被泪水洗涤得分外亮丽的绿眼,抬手握住面前人的后脑,得偿所愿吻上了那对咬合在一起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k:一般消息里回复k代表OK,意即好的。

第49章 04 世纪之死.12

  当帕维尔警探通知莱昂警司他们那躺在医院的受害者已于今早苏醒时,时间正值中午。威廉正忙于下达另一个案子的搜查令,只好命令帕维尔先行出警。

  就给这可怜的警探一点时间,让他与自己更不幸的老板会个面吧。

  威廉处理完了所有当日需要批复下去的紧急文件,才不急不忙驱车前往医院。他到达弗雷德所在的单间家庭式病房,与神志清明的黑发男人简单打了声招呼,脚步一拐,先绕去了另一张更为奢华舒适、一看就是格里芬派人重新买来的宽敞大床边,看望他那睡梦中的哥哥。

  格里芬面朝秘书的方向侧卧,四肢蜷缩在崭新的真丝寝具里,身上盖着张羊绒薄毯,半张脸埋在他心爱品牌的优质羽绒枕头里,惬意酣眠。

  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来看护情人,还是趁机放假享受的。威廉立在床畔稍稍俯身,拨了拨格里芬的额发,露出兄长不久前明显哭过,现在仍旧泛着红的眼周和鼻头。“啊,看呀。小可怜,谁又给他委屈受了。”他的脑内已经自动回想起格里芬眼泪泛滥时的蠢样子,从小到大一点也没变过。

  弗雷德在床架不轻不重敲了两下,引走了威廉的注意。警司挑起眉,转身到他的床侧坐下,以一句对自己兄长的奚落作为开场白:“我早说过,如果有一场哭鼻子大赛,冠军肯定非他莫属。”

  「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哭鼻子的样子?」弗雷德用格里芬特意为他留下的手写板写道,单词一个个跳跃在面向访客的平板上。

  “真是新奇。是的,请,提示我下这件从未在我俩任何一人记忆中存在过的事?”

  他们彼此假笑。

  「如果你是因案件来探访我,三十分钟前刚离开的那位警探已经履行了职责。」

  “警司总有与众不同的切入点。”威廉轻描淡写地回道,从自己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另一块平板,以及手写板。弗雷德对此挑眉。威廉只是耸肩:“警局的保密措施。”

  「你胡说八道得越来越像名官员了。」

  “时间令人成长。”威廉将与平板对接完毕的触控板递给弗雷德,自己则翻开了一本手掌大小的记事本,做出记录口供的样子。

  “你与司机乔治是否互相熟识?”他边问边在本子上写下一句话,展示给弗雷德看:「你是否对这起车祸的谋划事先知情。」

  「如果知情,我为什么会躺在这?」弗雷德知道他的问话只是幌子,对格里芬中途醒来但决定装睡偷听的预防。他便也不费那心神去回答威廉心知肚明的表层问题,总之答话不会被记录在格里芬的设备端。

  “你们是否结下过私人恩怨?好好回想下,即使是一丁点的矛盾不满,也可能引发对方的伺机报复。”

  ——「你跟戈登闹翻了?」

  「我以为我与他正处在新婚蜜月期。亲爱的,这是我第一次被合作者从背后捅刀,希望你是爱惜我的那一类。」

  “乔治在案发前是否有任何异常?”

  ——「戈登知道你的身份?」

  「我相信他没有足够资源人力抑或智商来梳理我自己也无法数清的假身份。事实上,就在我躺在医院的期间,他也与平时一样,和我TENTH身份的代理人保持着正常联络。」

  “为我描述下你记得的案发经过。”

  ——「他曾模糊提过要对格里芬下手,我假设他忘了提前通知你?」

  「看来就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被他从合作伙伴的清单里除名了。不,我不清楚他何时抛弃了虽冗长但更为保险的智谋盘算,投身于这等走投无路般低智的Cao率莽撞。」

  ——「你心里对这起事件的策划者有任何提名吗?」

  「你是说,除你以外的提名?」

  威廉被冒犯了似地抬眉。

  弗雷德将那句话消除,对着浅金发男人眨了眨眼。「尼伦伯格先生,据我所知,有一位更为亲密的合伙人。他信赖他,更胜你我。」

  “案件仍在调查,爱德蒙先生,我们特别为这案子成立了一个专项组,你可以为此感谢我哥哥。”

  ——「那个人的名字?」

  「你拿什么回报我的情报。」

  ——「让你不至于再出车祸?」

  弗雷德扯了扯嘴角,蓝眼睛里闪着无奈的光。「有理。」他写道,「西塞罗,赖安。」

  威廉在本子上记录下了这个名字。

  “感谢你的配合,爱德蒙先生。望你早日康复。案件若有任何进展,我们会与你……格里芬联系。”威廉收拾好自己带来的东西,与弗雷德礼节x_ing地握了握手,背上他的公文包转身出门。他在跨出门扉时顿了一顿,侧过头望向仍旧缩在床上的兄弟。思索了一秒,他放弃了与格里芬道别,收回视线大步迈出病房。

  一个月后。

  弗雷德端着托盘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格里芬抬首一见是他,嘴角微微上扬,充满暖意地向他打招呼:“嘿。”

  “嘿。”弗雷德小声说,尽量不去用他那需要维护的喉咙。他的嗓音与过去差别并不太大,只是不再清澈,说话间能听到明显的嘶声。

  一声“嘿”就把格里芬的笑意压了回去。黑发秘书在身旁落座,格里芬勉勉强强维持住面上的笑容。

  弗雷德并不介意他神色中的僵硬,凑过去在格里芬唇上啄吻了一口。「我知道不好听。」他在自己带来的平板上写。

  “没有的事,你还在继续恢复。那些专家告诉我你的康复力赶超了成年的Alpha,声音即便复原不到100%,也至少能有80%。他们如果骗我,我就以欺诈罪把他们全投进监狱。”

  “你不能这样。”弗雷德缓慢地说,笑了笑。他知道格里芬并不是嫌他声音难听,或者恢复得慢,而是出于负罪感。不知为何,格里芬坚定地相信弗雷德的出事起因于他,即使并不是他派遣的乔治。弗雷德的嗓子一天好不全,格里芬的过度补偿就不会停止。最后一点倒令弗雷德希望自己的嗓子永远别好,不过,这也是大几率的事。

  「只是有点可惜,」弗雷德写道,「过去人们说我唱歌还不错。如果我能早点记着给你唱首情歌,就没有遗憾了。」

  格里芬心脏揪紧。“那可真巧,”他喉结滚了滚,竭力打起精神,“人们也说我唱得还行。你唱不了,那我就唱情歌给你听。”

  这倒真让弗雷德惊讶了。“你会吗?情歌?”

  这样明目张胆的质疑让格里芬下巴抬高,变回了弗雷德所熟悉的倨傲莱昂。“看来我确实应该给你唱一首了。”

  晚间洗浴过后,弗雷德坐在床上,让乐意费时照料他并沉迷其中的格里芬给他上药。醒来的当天他就向主治医师要求吗啡减量,并在伤处的疼痛跌进可容忍范围的上限阈值时,立即停止了吗啡的注入。他甚至早早地停用了止痛片。经过了一个多月与病痛的相依相伴,值得庆幸的是,他现在只需要忍耐着别去抓挠那些长出新生皮r_ou_的刺痒结痂处了。

  「近日维基解密披露了一系列邮件,皆证实金氏集团董事长约书亚·金与一些国际组织的密切关联,这其中就包括臭名昭彰的“十分之一”,与神秘消亡的国际自由军……」

  “臭名昭彰”?弗雷德因主持人无知的用词在心里挑眉。

  「……约书亚·金自愿接受警方与FBI的调查……除了叛国,他还面临参与阿曼达·莱昂枪杀策划的指控……」

  “你知道?”弗雷德轻声问。身后人在他身上游走的手指顿了顿,过了两三秒,对方才低应一声。“你妈妈,他杀的?”他接着问。格里芬从背后搂住他,金发在他耳侧轻蹭。

  “爸爸亲自在调查。”格里芬说。他侧脸贴着弗雷德的耳朵,望了眼黑发男人听着新闻的认真神色,犹豫片刻,还是吐露道:“这件事不像新闻里报道的那样简单。约书亚多半是被陷害的。他是我爸爸信任多年的密友之一,不可能是他……策划了对我妈妈的袭击。”

  弗雷德轻轻拍了拍身后人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无声安慰对方提及母亲时遮掩不住的哀伤。这位年长的金氏虽谈不上有多无辜,但就此事而言,百分百遭遇了陷害也是事实。毕竟就弗雷德所知,“十分之一”的首领可从未与任何一个金氏“同流合污”过。与莱昂立场统一的这些大小企业、家族,从未在任何场所甚至私底下给TENTH开过绿灯。

  眼光短浅的格里芬,弗雷德再爱他也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嗤了一声。

  「……约书亚的养子雅各布至今下落不明……」

  “找到他了?”弗雷德知道格里芬为得知雅各布·金的下落派出了不少人手。

  “还没有,但迟早会的。”格里芬关了电视。“睡吧,很晚了。”他催促秘书躺下,随后关掉了室内的灯。

  格里芬钻进了他的怀里,弗雷德伸展胳膊揽住怀中人的腰身,决定睡醒了再深入关注金家的这堆烂摊子。他需要打些电话,安抚盟友们起疑的心思,承诺保证金氏的危机与自己那低调、兢兢业业、良善和气的小组织毫不相关。他得确认这起事件不会影响到他在美国势力的构建、关系网的延伸。有人想拿他做幌子,但弗雷德……不,TENTH,可不会让那人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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