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债+番外 作者:左情右爱(上)【完结】(11)

2019-06-29  作者|标签:左情右爱 豪门世家 强取豪夺

   花洒打开,她不要热水,她需要冷水来让自己清醒一下,她连身上的睡衣都忘记了脱就站在水流里,冷水击在脸上更疼了,她转头去看那个很漂亮的台盆,可真是漂亮,那么透亮,造型似是水晶珠子一样,她想,怎么这么漂亮呢,水龙头是电子控温的,两只海豚,只要手往哪儿一伸就有调试好水温的水从海豚的嘴巴里吐出来,后面摆着花花绿绿的洗漱用品,第二隔层上有潘东明的刮胡水,刮胡刀,不是电动的,是需要刀片的那种。

   潘东明气呼呼的甩手走掉,乘电梯直到停车场,才发现居然忘记了拿车钥匙,他想打电话给他的司机,可是电话也忘在了公寓里,他想他真是气晕了头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也会忘,他还恨的要命,他一点也不想再见到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了,她让他生气,很生气,气的他想要毁灭那张漂亮的脸孔,可是现在他没有钥匙也没有电话,哪儿也去不了,他想去找飞飞或是露露,如果这些女人知道了自己居然想起了主动联系她们,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激动的昏倒?她们都比那个叫谢乔的女人漂亮,又温柔,聪明,是男人最妙的解语花,但现在他还是必须回到公寓里去,没有电话他根本就不记得她们的号码,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打过电话给她们,以前都是她们巴巴的打来缠着他,他可真是恨,有像谢乔这样不识抬举的女人么?像他这样的男人有必要用钱来买女人么?真是可笑,只要他潘东明站在北京城的天桥上大喊一声:我潘东明要女人。他估计消防车得来个百十辆的,一起喷洒才能给那些趋之若鹜争先恐后的女人们降降温。

   不就是一个女人么,他抬手按电梯,还有点愤愤的想。

   用密码打开门锁,他连鞋子都懒得换,找到电话车钥匙就要走,想想钱包还在另一件衣服里,他可真是恼,那样他还得进卧室,还得看见那个女人,真要命。其实他根本不需要那个跟摆设一样的钱包,但他就是固执的想要拿走,他推开卧室的门,地上有散乱的衣服,没有那个女人。

   床上也没有。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吐出一口气,女人在洗澡。

   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却鬼使神差的敲了敲浴室门,没人应声,他又拉了拉门锁,被反锁上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叫她的名字,又用力敲了敲门,只有水声,他有点奇怪,但还有点担心,会不会出事?马上他又嗤笑自己多心了,要想死她早死了还用等到现在?他对着门说:“乔乔,你再不开门我可真恼了啊。”

   只有水声没有女人诺诺着害怕的回声。

   “谢乔?”

   他腾地想起她眼睛里的泪水,还有绝望,他的心底里浮出一点寒意。

   他向后退了一步,抬起腿大力的跺向门,反弹的力道让他腿疼,但门还是纹丝不动,依然是只有水声,他开始着慌,又扑过去敲门大喊:“谢乔?你在不在?”她肯定在他知道,大门是电子锁,需要密码才可能出入,谢乔在浴室里,她可能是昏倒了,他希望是。

   他又开始跺门,跺了几下后出汗又开始生气,这什么破锁,妈的如此结实,让他腿疼脚疼,他跟个疯子一样又是撞又是跺,烦躁的完全忘记了他可以打电话,让公寓管家拿着钥匙来解决这个锁的问题,在他疲累的要瘫倒的时候,那一脚终于把门给跺开了,门被大力的撞向墙壁“哐”的一声,他的两条腿都是软的了,粗喘着扶着门框站在门口,他的眼球都要脱框了,因为他看到浴室里开着灯,花洒还在哗哗的流着,地上到处都是水,红色的水,谢乔就躺在血水里,身上还穿着那件睡衣,一只绵软的手里拿着他的刮胡刀片。

   潘东明一下子懵了,谢乔死了?

   愣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冲过去一把揽起谢乔,女孩子的身体软的像是棉花,脸上有淤痕,但苍白的鬼一样,明显的失血过多,左手腕上很深一道口子,被刀片割开的皮r_ou_翻在两边被水冲刷的泛白,他马上用手去摸她颈中的大动脉,只是微弱的跳着,还好没死,她还没死。他哆嗦着把她抱起放到床上去,开始打电话。

   谢乔觉得颠簸的厉害,好像车子行驶在坑洼的土路上,她没有力气,也不想睁开眼睛,是谁在围着她不停的粗喘着?好像是很多人,也好像是没有人,或许这是她自己的喘息,她觉得她好像要死了,身体轻飘飘的纸一样,有很多手按着她,真难受,她听到不停有人说: “血压?”

   “70,40.”

   “心率?”

   “70。”

   “初步认定动脉神经肌腱均有不同程度损伤。”

   “除了手腕是否还有外伤?”

   “脸部有淤血,其他部位没有明显外伤。”

   “血浆呢?怎么还不到?”

   “在路上,马上。”

   还有人翻起她的眼皮用手电照她的眼睛,真是烦啊,那人说:“瞳孔有明显放大迹象,先缝合,打电话问血浆到哪儿了?”

   一个声音说:“有救么?”

   另一个说:“不好说。”

   “你是最好的医生。”

   “但是也要病人配合。”

   “什么意思?”

   “伤者求生意识低迷,我只能尽力。”

   然后就有人用恶狠狠的语气在她的耳边说:“谢乔,我知道你听得见,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敢死我就叫罗昊给你陪葬,还有你妈你爸你弟弟,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可以试!”

   谢乔很不喜欢这个声音,听了让她想颤抖,她记得她恨这个声音,她不想听,可是罗昊,对,罗昊,她记得她很爱很爱罗昊,那个有着阳光般笑容的男人,她还记得那抹祖母绿,怎么感觉好像是上辈子那么遥远的事呢,她想的头疼,可真是累,很多的声音很嘈杂,他们好像把她放在了担架上,晃的她想吐,她的眼皮沉重但是只能半睁着眼睛,她看到了满天的星星,他们把她抬进了一所屋子里,天花板上有漂亮的水晶灯,那么大,那么亮,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路过楼梯,有人紧紧抓着她的手防止她滑下去,然后又搬到床上去,有人惊喜的说:“血浆到了。”

   她听到沉长的救护车拉着长笛的声音,跟鬼哭一样难听,还有很多人来回走动大声讲话,她不想听太累太烦,她想要好好的睡一觉,不想醒来,睡一辈子那么久,所以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沉向黑暗里去。

孽债10

  谢乔觉得自己在做梦,梦见弟弟的病好了,他围着她不停的跑,让她头晕,弟弟一直叫:姐姐,姐姐,你怎么不跟我玩?你起来,不要睡。

   好像还有妈妈,她不再哭了,她在笑,她说:乔乔,这是妈妈和爸爸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不是一直希望自己有一条公主裙么?喜欢吗?

   她喜欢,那是一条有蕾丝花边带着亮晶晶串珠的裙子,她的同桌就有一条,她快羡慕死了,同桌说了,在外国那叫婚纱,给最漂亮的新娘穿的。

   现在她终于也有了,可是看起来怎么那么小呢,现在她都一米七了怎么可能穿啊,有人在身后吵闹,她奇怪,转过头发现是爸爸妈妈,爸爸恼怒的说:我们离婚,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妈妈不哭反而冷笑,她说:离婚就离婚,跟着你算我瞎了眼。

   可是他们都走掉,谁也不要她,她想哭,就真的听到了哭声,断断续续的抽噎,仿佛不敢惊动了她,可是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还有陌生人:“潘先生……”

   “怎么样?能吃一点么?”

   “不行,她老是吐,吃多少吐多少,再这样下去恐怕……”

   “给我。”

   有人粗鲁的用勺子来撬她的嘴,用勺子压着她的舌头,然后是温热的稀粥,她可真生气了,她不想吃,那个粥有中药味道,让她恶心,一阵反胃她又吐了出来,可真是难受啊,她又听到那个抽噎着的声音怯怯的说:“潘先生,还是我来吧,您这样会弄伤她的……”

   有人接替了粗鲁的潘先生,温柔的给她擦了擦嘴巴,那个耳熟的声音哭着说:“乔乔,求求你,吃一点吧,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求求你了……”

   噢,她想起来了,怪不得这么温柔,原来是刘宇飞啊,那可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可是她一直哭一直哭,有个不耐烦的声音说:“你给她读读这个,我知道她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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