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婚/军品权色 作者:姒锦(三)【完结】(68)

2019-06-29  作者|标签:姒锦

  父亲早年亡故的心酸,让占色比同龄的孩子更早的体会了人情冷暖,百味儿人生,因此,她也特别能理解这一类人的心理以及真切的疼痛。所以,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她对严战的态度,就有了质的改变。

  淡淡地,她看着他,语气柔和。

  “一个人的出生和过去,那是人最没无力改变的东西了。”

  严战眯了眯眼睛,随即浅笑。

  “占老师,你在同情我?”

  他带着笑的语气,说得极无所谓。一双黑幽的眸子明明灭灭,仿佛没有情绪。可精明如占色,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有些人需要关爱,却不需要同情。

  而她自己,正是这类人。

  眉梢弯了弯,占色也笑了。

  “不算同情吧?用同病相怜来形容,要好些。”

  同病相怜这个词儿,她没有乱用。从小到大,她又何尝舒心过呢?

  可以说,在嫁给权少皇之前,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是她自己。有妈相当于没妈,有个继父比没有父亲还要痛苦。她深深地理解严战,他们这一类孩子,心理都会比较敏感,很容易因受到的一点点伤害,从此就风声鹤唳。

  同时,他们也不太愿意随便相信别人。

  他们尖锐,他们现实,甚至于……他们的某些个x_ing,会特别地招人讨厌。

  可笑,却无力改变!

  展开眉头,严战一直冻结着的清隽面颊上,刹那就破了冰,笑容明朗得比车窗外的阳光,还要炫目勾人几分。

  “占老师,其实,我们是同类。”

  “也许……吧?”占色似笑非笑,心底也认同。

  她想,大概这就是她之前不待见严战的原因。

  人并不会因为个x_ing相似就成为朋友,反倒会因为相似而不愿再接近。

  看着她精致的白皙小脸儿,严战眸若星辰,完全地放松了下来。车厢里,静寂了一会儿,他的面色与车窗的斑驳影子交替着,情绪不容易辨别。

  良久,才听得他说。

  “第一次见到你,看着你的眼睛,我就觉得在那里面有自己的影子。那感觉很微妙,我不太会形容。但是,不瞒你说,一眼之后,我就很想接近你……”

  心里一动,占色调侃地勾下唇,故意把他的认真当成了玩笑。

  “啧,严总,你这是在对我深情表白?”

  严战知道她的意图,附合地浅笑,不以为意。

  “你要这么想,我很欢迎。”

  “可惜了,这辈子是没有缘份了。”占色神色轻缓,觉得与‘类己’的人说话,很方便。因为不需要说透,大家都能了解对方的心思。

  与同,又不同。

  不同,却又同。

  严战偏头,眯了眯眼睛,看了她半晌儿才说话,嗓声儿里略带着一丝凉气。

  “也许以后会有缘,也说不定?”

  以后?

  在经过了权少皇之后,占色不认为自己还会将就别的男人。

  唇角浅弯,她没有太多的情绪反应。淡淡地看着男人俊朗清冷的面孔,还有眼尾那一抹熟悉的光芒,想了想,意有所指地笑着说出了心底的疑惑。

  “其实我一直认为,严总应该是姓权的。”

  对于她的试探,严战似乎习以为常了,随意地笑着反诘。

  “我也想对你说这句话。”

  “我?”占色翻了翻白眼,“换了古时候,女子嫁人要冠夫姓,那确实,我也姓权了。”

  严战轻呵一下,眼神儿里的情绪,有些怪异。

  “说不定,你本来该姓权的。”

  占色不知道,在权氏家族的内部,《金篆玉函》未丢失前,山、医、命、相、卜几个家族的人,其实都是随了权姓的。包括占色的父亲占子书和赵先生赵正。后来因为家族分裂,五个人脱离出去,才都使用了本家的姓氏。

  当然,在这会儿,占色不清楚内部情况,却是差点儿被严战的话给吓住了。

  眨巴一下眼睛,她斜睨过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揶揄。

  “严总,这玩笑可开不得。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天下有情人都是亲兄妹’哦?”

  有情人?她是在说她与权老四么?

  严战心底暗了暗,抬手揉一下太阳x_u_e,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就像拼车的男女,真正的静默了起来。

  安静,会让气氛凝滞。

  安静,却让占色觉得不太自在。

  出租车一路穿城越巷,直到俞亦珍居住的那个高档小区就在面前的时候,一直没有吱声儿的严战,才终于笑着长舒了一口气。

  “我的任务完成了。占老师,再见!”

  占色心里一惊,“任务?什么任务?”

  “……这个,你不知道更好。”

  严战脸上挂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等汽车停稳了,就速度下车绕过去,礼貌地替占色打开了车门儿,动作十分绅士守礼。

  占色心里狐疑,可明显,他不会再告诉她,她就不愿意浪漫口舌了。

  笑着说了一声儿‘谢谢’,她拿着包寻思着,就准备下车去。

  不曾想,她裙摆被椅角挂了挂,那一个小小的力度,就让她的倒霉催延续了——她三寸的鞋跟儿,挂在了车门的棱边上,整个人收势不住地往下倒,身体前扑过去,眼看就要倒在严战的身上,她条件反s_h_è 地做了一个急救动作……

  吁……

  还好!

  她挽救了尊严,没有‘投怀送抱’,可无辜的脚踝却被崴了一下,痛得她直冒冷汗。

  几乎就在同时,严战已经伸臂来扶她了。

  “占老师,你没事儿吧?”

  占色笑笑,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臂。

  “我没事,谢谢严总。”

  在她戒备又小心的目光注视下,严战笑了笑没有坚持,随即就松开了扶住她的手,摊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礼貌地后退开了两步。

  愣了一下,占色觉得自个有些小题大作了。

  友好地冲他挥了挥手再见,就跛着一只受伤的脚往小区里面走。

  一步……

  两步……

  不到五步,那脚就支撑不住了。

  “嘶——”

  她轻呼了声儿,单脚独立着,扭头看了看伤脚,不敢蹲身去揉。

  因为,她穿着及膝的裙子,一蹲身,必定会走光。

  正目送她离开的严战,眉心狠狠一跳,冲司机摆了摆手,径直走了过去,虚扶着占色的腰身,几步将她拖到了到小区门口的树荫下面。在她吃惊的目光里,他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去,将她白皙的小脚从鞋子里脱了出来,不容她抗拒的大掌落下,不轻不重地捏住她,试探着。

  “哪痛?”

  “嘶……”刚好捏中脚踝,占色吃痛不已。

  严战了然的揉捏上了她喊痛那处,“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你不是有事儿?快走吧!”

  占色心尖尖麻了麻。

  脚被男人给握在掌心的感觉,有点儿说不上来的暧昧,脸上臊红了一下,她不自在地想把脚给抽回来。可是,她的拒绝在严战那里没有用,流着权氏血液的人全都是霸道惯了。一抽再抽,不仅没有抽开,反倒因为脚被他控制,一只独脚站立不稳,只能将手撑在他的肩膀上,才控制了平衡,不至于摔下去丢人。

  没有抬头,严战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受伤的脚部。

  轻揉,慢捏着……

  与权少皇的不同,他的指腹没有枪茧,修长光洁,骨节分明。在她光裸白嫩的脚踝上,按捏得十分专业,没有半丝猥琐。

  可……

  小区门口,时不时有人,占色很纠结。

  “严总……不用弄了,我回去擦点药就好了。”

  “你误会了。受伤的地方,如果不在第一时间推开,你会吃更多苦头的。……别动,一会儿就好了。”语气严肃,不容人拒绝,他埋着头,继续在她脚踝上大展神功。

  可,额头上的汗珠子,却显然多了起来。

  他很热。

  隔着一层衬衣的后背上,像是被汗水给s-hi透了。

  而占色,不仅热,脚踝还被他揉得有些痛,蹙了蹙眉头,她挣扎不脱也就随他去了,毕竟人家一番好心,现在也不是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就当他是医生好了。

  这么想着,她就感激地笑了一下。

  “谢谢,看不出来严总,对这个也专业?”

  “小时候受伤多了,也就会了。”

  严战淡淡地说着,手下没有停,埋着头的发顶,在阳光下,反s_h_è 出来一圈儿的光亮。再往下,是他宽厚的双肩,有力有型,却无端端让人觉得多了一丝伤感。

  占色观察着他,没有吱气儿。

  正沉默着,严战却抬起头来,一双黑眸深不可测。

  “我猜,你之前一直把我的接近当成居心叵测吧?不好意思,慈善晚宴上的事情,我得向你道歉……那天晚上,我确实是故意的。但并非想轻薄你,而是我见到权少皇来了,准备膈应他一下,再给你们的感情添点儿料。呵呵,你的不理解,我很理解。你对我算客气和宽容了。老实说,我很羡慕你们有一桩和和美美的婚姻,现世安稳,就可以走完一辈子……你,能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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