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ABO) 作者:关风月【完结】(6)

2019-06-28  作者|标签:关风月

  梵细雪的身体很柔软,新雪一样洁白脆弱,被霍云峰扼在手心,像撕烂一段素绢般撕得粉碎。

  梵细雪勉强睁开眼睛,冷笑:“已经这么多年了,你才发现吗……”

  “我以为你死了。”

  “我是被赶走的,因为我故意引诱伤害了你。你不可能和任何建立关系,所以这都是我的错。”

  梵细雪未成年叛逆期离家出走过,但那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为了感情,为了霍云峰要死要活都无所谓。但被赶出家门那次完全不同。

  他的母亲很美,美到了一定程度,好像要用良心来交换。自从她嫁给霍临海,便完全对梵细雪不闻不问,勾引霍临海原配的儿子,自然是梵细雪自己天生 y- ín 贱,落魄也怨不得人。

  梵细雪曾经很想当面告诉霍云峰一些事,这次重逢太意外了,他算是有了个机会,但说出来的话干巴巴的,像是在机械复述别人的故事:“很可笑,被赶出去没多久我就发现……我好像有了个孩子。霍临海想让我去死,免得再次伤害你脆弱的心灵,但为了它我必须活下去。”

  “怀孕而且没有学历的很难找到正经工作,但有很多人想干怀孕的,不过他们不想干有别人标记的。我做了手术,不过那时候太蠢,手术很失败,没多久它就静悄悄地死了。”

  梵细雪做了去除标记的手术,卖身,换来的钱用来喂养自己和肚子里日益沉重的重量,他总是逼着自己吃东西,吃了又吐,哭着吐,吃到反胃。他那时候实在是太天真,也太走投无路,私医告诉他以的生育能力,就算接客做手术也没问题,事实证明这恐怕是伪科学。

  梵细雪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也许他就是在故意自暴自弃,他知道这样会失去那个孩子,他知道所有努力都是徒劳。

  事过境迁,伤疤不再发烫,一切追悔都是徒劳。

  霍云峰好像很震惊,甚至松开了手,不再钳制着他,只机械地重复:“我以为你死了。”

  “是你也想让我去死吧。”梵细雪勉力坐起身,心里怀着一种鱼死网破的恨意:“霍云峰,我看不起你,霍临海居然觉得我有那个能力逼j-ian你,逼你标记我?他可真是个明察秋毫的慈父。”

  霍云峰摇头,神经质地否认着一切:“不,不是,我找过你,但他给我看了你事故的照片,还有尸体……你母亲亲自指认的尸体!”

  “事故是可以伪造的。”

  梵细雪简单地道破了惨淡的真相,他对霍云峰早已失望透顶。如果霍云峰能再勇敢一些,直面自己曾爱上并标记了一个的事实,甚至在霍临海面前承认这点,他们的命运会被彻底改写。

  他曾经爱过霍云峰,并自以为亲密地替对方保守着一个秘密,但最终,这黑暗的秘密也反噬了他。

  梵细雪清冷地开口,点燃了一把同归于尽的火炬——

  “霍云峰,自从你十九岁被那群轮j-ian了之后,你就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孬种。”

第04章

  梵细雪十五岁时开始和霍云峰偷偷谈恋爱。

  霍云峰比他年长,很快就要成年,总是用有点痞又有点期待眼神看着他:“细雪,快点长大。”

  梵细雪却不想谈及关于发情期的问题,他们的未来太渺茫了。他的亲生母亲凭借美貌得到了一切,在珠光宝气围绕下尽情享受人生,但霍临海可以宠她,却看不上她带来的孩子。

  霍临海仍然是个英俊而风度翩翩的男人,霍云峰小时候一直把父亲当做偶像,一个世人眼里的模范应当如此,哪怕他另娶,也不过是人之常情。

  在梵细雪到来之前,霍云峰甚至有些孤僻,父母忙于玩乐或工作,从童年时起他就习惯了对着空荡大宅独自缄默。梵细雪到来后情况好了些,至少他们现在是两个人一起对坐发呆了,偶尔还能打个啵。

  梵细雪一直认为霍临海对自己不多的客气全是为了霍云峰,如果不是霍云峰还似真似假地需要他,他一定早就被迁居别住。

  霍云峰时常抱怨:“细雪你怎么总是这么冷淡?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一头热?”

  “……”梵细雪只能微笑摇头,他只是不敢说,他和霍云峰都还没有足够的能力站在彼此身旁,但这话会大大伤害霍云峰敏感的自尊。

  好梦由来容易醒,没过多久他们便被目前名义上的“母亲”发现,她用缀着晶莹宝石的手指掀开了梵细雪的被子,两具相拥而眠的身躯令她面上残妆起皱,薄粉和薄冰一起碎裂,梵细雪听到母亲颤抖的声音:“……你给我出来!”

  凭心而论他们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梵细雪却不想辩解。他不稀罕母亲偶尔施舍般的关心,长篇累牍劝他也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她不敢斥责懒洋洋起身的霍云峰,霍云峰还打着哈欠说:“多大点事,你当做没看到不就行了。”

  梵细雪被母亲扯到门外,她压低了声音,柔美声线染上焦躁:“我送你出国!”

  梵细雪平静地点头:“不用,我自己会走。”

  后来梵细雪和陆棠交代过这件事,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胡闹:“那时候我妈看我的眼神是真的很伤心,可能她也有几分是想为了我好,至少如果我听了她的话,后来也不至于没法收场。”

  霍云峰是整件事情中最震惊的人,霍临海完全不在意继子是死是活,家里少了个人他都没发现。梵细雪离家出走打工,霍云峰去找他,紧紧拥抱着他,语调都有些哽咽:“细雪,你怎么这么倔,都不跟人说一声……!”

  彼时霍云峰俊美得太惹眼,平常总是情绪低沉,垂着头,所以没人注意,但他抱着梵细雪一哭起来,便引来了很多注目。

  梵细雪没想到霍云峰是那么情绪化的动物,而且那么脆弱,当天霍云峰在他暂居的狭窄房间里死死抱着他,用通红鼻头在他脖颈上磨蹭,哭得用光了他所有的纸巾。

  在梵细雪的好言相劝下,霍云峰还是依依不舍地回去上学了,梵细雪和他约好放学后约会,人群中霍云峰仍然冷漠地半低着头,但还是让梵细雪看得失了神。

  霍云峰对他保证:“我会让你回家的。”

  后来梵细雪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霍云峰拿到了自己母亲和别人偷情的证据,母亲重新接纳了他,三人一起隐瞒霍临海,是同一把刀下的共犯。

  “每次你妈进门看到我们脸色都很难看,哼,那她干脆不要回来了。”

  “她说她不放心。”

  “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难道我还会害了你不成?”

  “是谁害得我要离家出走的。”

  见他神色闷闷,梵细雪只得笑着抱住了他的肩头:“好啦,开个玩笑而已。其实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回不回来对我无所谓。”

  “我有所谓,我想让你得到最好的一切。”

  霍云峰那时行动力很强,“最好的一切”也包括x_ing体验,他特意去学习了。霍云峰平日里独来独往,又眼高于顶,早有人看不惯他,指点他去了一家鱼龙混杂的。

  不知是因为想要寻求刺激,还是因为梵细雪的发情期在即,两人的脑子都既软且烫,像一锅熬坏了的辣汤,最终霍云峰穿了件黑色连帽卫衣,遮头盖面地独身前往。

  一进门他就意识到在这种场合还穿得像个小处男有多可笑,混乱中他深吸一口气,摘下了帽子,露出光洁而耀眼的面容。

  梵细雪在那个年纪为他而痴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哪个信徒能抗拒寺庙中完美的偶像呢?

  霍云峰知道要找酒保打听他想要的,一个熟手,只是谈谈,不上床,但他太少社交,低估了自己的吸引力。

  他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被灌醉的,录口供的时候他脑子里还能闪过某几个人的面容,他应当是抗拒了,因为失魂落魄地躺在救护车里时,他发现自己指关节上都是血。

  警方请他复述细节,他记不清楚,甚至很害怕,被救出来时有人一直摇晃他,在他沾满白翳的视线内大声对他做夸张口型,喊他,问他能不能说话。

  带着干净手套和口罩的人来了,只露出没有感情的眼睛,或许其中有怜悯同情,那更可怕,他多想大喊别看我,你们该看的人不是我,但他动不了,在他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镇定剂。

  他们检查他的ga-ng门和y-in茎,取出了难堪的东西,他下身靠近x_ing器的地方被烧红的针刺了两个字,“牲畜”。

  陌生的好心人推了推眼镜,打开笔记说你有长达三天的时间被强行注入了违禁药物,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霍云峰朦朦胧胧觉得这时候该有个关心他的人挡开他,让他闭嘴,可父亲是不会来的,一来了就会被记者围攻。

  最后出现在他身边的是梵细雪,紧紧抱着他,挡在救护车前,前所未有地愤怒地扯开记者们的话筒,有一个记者比他高太多,争执时话筒砸破了梵细雪的头,流了血这件事才算暂时作罢。

  毕竟公众场合伤害,还是记者,会被舆论骂成筛子。

  霍云峰哆嗦着往梵细雪怀里缩,梵细雪抹掉了眼泪拥着他,可很快霍云峰的身体便僵硬起来,他闻到了的味道,而且是快要发情的。

  他当时就吐了梵细雪一身,梵细雪没见过那种吐法,古时候有种毒药叫牵机,能让人呕出脏腑的碎片,霍云峰的反应也差不多。

  霍云峰眼神冷漠地大口大口呕吐,而后痉挛昏迷,他始终很茫然麻木,仿佛这身体不是自己的。

  他在黑暗中做了长梦,一开始有人在笑,搭讪着将手放在他肩头,那是个笑起来很妩媚的,虽然霍云峰心里已经有人,但他还太年轻气盛,被这样示好难免有些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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