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舔卷毛与大佬二三事 作者:十心央【完结】(15)

2019-06-27  作者|标签:十心央 情有独钟 强强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姚旺目光定定的看着里屋土炕上躺着的小孩儿,想了很久说:“哥,能给我弟盖上棉被吗?我跟你去。”

  姚旺不知是傻了,还是伤心疯了,给小孩摆布成侧卧,屈膝,头低下垫了枕头,身上盖了两层厚被子,还念念叨叨的说:“我弟喜欢侧睡,面朝我,不枕枕头,不行,还怕冷……”

  刘五听不下去,闭起眼,满脑袋浑浑噩噩,恨不得自己这会儿一头厥过去,恨意浓浓的从心底升起,他多想一步上前,把盖在那个孩子身上的被子掀开,撇掉枕头……

  两滴泪砸到地上,他忽然清醒,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眼前一切在泪水的滤镜下,模糊到美好一片。

  立在地上的姚旺套了一圈柔和的光晕,侧卧的小孩仿佛在笑,庆祝他离开了这个恼人的世界。

  姚旺走三步摔两跤,刘五拎起他,甩到自己后背,背着去,背着回。

  回来时,他臂弯里夹着一口小棺材,做棺材的爷爷听说了这事儿,棺材打了折,还送了一大包纸钱,两条挂清。叮嘱他们一堆不过三岁的孩子白事怎么做,可是刘五没记住,他猜姚旺也没记住。

  姚旺一路像是疯癫了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不哭不笑时就会不停的说。

  “哥,警察说,我弟太小,营养不良,火化了,骨灰都没有……哥,老不死,从今以后顿顿有饭吃了……哥,你说牢饭好吃吗?哥……哥……”

  刘五被他一声一声的哥叫的头皮一寸寸发紧,发麻。

  疯癫的姚旺坚持要陪弟弟再睡一晚,无知无畏的十岁小孩,大脑里没有鬼神的概念,上炕抱着弟弟真的睡着了。

  刘五在外厅靠着墙站了一晚,烟头扔了一地。

  大年初一,清晨鞭炮声中,烟雾缭绕的外厅,被晨光一照,美成了凝固的画。

  ‘画中’姚旺抱着弟弟从凝固的烟雾中走过。

  也许这时的姚旺就如许多年前的他一样,还不知道,逝去的就会永远失去。

  作者有话要说:

  逝去的就已经失去——《后会无期》

第11章 想打猴

  侯岳站在门前的台阶上静候要送上门的两人,一手捏着大红二踢脚,一手夹着点燃的烟。

  熟悉的大众辉腾从小区大门驶入,抬杆落杆,十几秒后,车子缓缓开进小别墅前的停车位。

  车窗降下来的同时,刘仙儿从车里探出头,喊:“猴崽子,你敢仍……”

  侯岳冲刘仙儿乖巧的一笑,吸了口烟,看准时机,烟头对上炮捻子,一秒后:“呲……乒!乓!”

  二踢脚扔到台阶下,离车不到两米远,二踢脚威力无穷的两炸,直接把院里停的三辆车都给炸报警了,一时间竟比除夕炮仗还热闹。

  趁刘仙儿和老猴还没从车上下来,侯岳赶紧又抓起一个二踢脚,点燃后,扔进距车门最近的雪堆里。

  炮仗掉进雪堆,头一声闷响,第二声直接把松散的雪堆炸了个漫天散花。

  雪花四散落在刘仙儿刚盘好的头上,气的刘仙儿不顾形象,甩着新年刚买的包,去打侯岳。

  老猴胡lū 了两下头顶的雪,又气又想笑,嘴里骂着“熊孩子”,眼睛里却都是宠熊孩子的笑意。一边乐一边看老婆大初一的打儿子,时不时还给两句中肯的评价:“对,照屁股打,脸,哎呀!别打脸,多大人了,揍屁股蛋,大腿根也行,诶!好!”

  二层小别墅的入户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拄着个四爪拐棍,在台阶上骂:“就知道打孩子,给你能耐的,猴儿,往姥姥这儿跑呀!”

  侯岳满院子上蹿下跳,入户门一打开,花白头发的老太太往门前那么一站,仿佛一尊闪着金光普度众生的菩萨。

  屁股上挨了一包后,侯岳果断躲到老太太身后。

  刘仙儿一手叉腰,一手指侯岳,冲自己妈说:“您就惯着他,无法无天了,用手拿着炮仗点,多大能耐呀!你怎么不上手点炸|药包呢!”

  老太太一听侯岳用手拿着炮仗点燃,回头给了侯岳一记慈爱的白眼,满布皱纹的手,擦掉满脸的汗说:“就你淘,你和你舅你俩就欠你妈这样的收拾着,”老太太说完侯岳,转头跟自己姑娘说,“行了,打也打了,人家教训孩子都是关起门来训,你可好,追着满院子跑,也不见得能打着他几下,一个小区就看你俩上蹿下跳,也不知道谁能耐!”

  刘仙儿差点背过气去。

  四个人,两前两后进了屋,关门训孩子。刘仙儿训儿子,老太太训姑娘姑爷,反正谁也没占到便宜。

  反正侯岳是这么想的。

  离家出走至今未归,侯岳已经在外浪了半个月。除夕下午左佑回了唐城,他实在没办法才来了姥姥家。

  他真是怂到姥姥家了!

  刘仙儿从包里抽出一打纸递给老太太,说:“你看看你儿子和你外孙合伙干的好事儿,可别说我能治得了他俩谁,我谁都管不了!一个不结婚上学上到35,逃婚还给他逃出气节来了,看看,酒吧卖了,”说着又把一张卡仍在茶几上,“卡也不要了,这劲头,是要跟您死磕!”

  老太太带上老花镜翻着合同,甲方写着儿子刘弘的名字,乙方为什么写着外孙子侯岳的名字?

  老太太下拉眼睛,炯炯有神的双眼从镜框边缘看向侯岳。

  侯岳在老太太面前,乖巧伶俐的笑一端出来,老太太先是叹了口气,无耐的说:“乖孙儿,给姥姥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乖孙儿侯岳转身面对老太太坐,一条腿盘在沙发上,一条腿长长伸到茶几下面。刘仙儿嫌弃他这坐没坐相的样子,拿皮鞋尖踢了侯岳小腿一下。

  侯岳一缩腿,也没看刘仙儿,看着姥姥说:“我舅他威胁我,”张口先把不在家的人给卖了,“他那可有我小时候光屁股照,还说这一家人,就我能懂他,我就说他真没良心,”卖完人又骂人,“我姥姥怎么就不懂他了,多通情达理的人到我舅那儿怎么就变成不懂他了,是吧姥姥?”

  老太太被恭维,周正的神情没端住,笑着点了侯岳鼻子一下,状似严厉的说:“正经点!”

  侯岳很正经的把腰杆挺的溜直:“姥姥,我舅说,姥爷以前总把学无止境挂嘴边儿,是小舅瞎掰的吧?”

  刘仙儿正在剥开心果,听见这话抬头先白了侯岳一眼,又看老太太。

  老太太下垂的嘴角慢慢爬上笑,点头说:“没瞎掰,你姥爷是个书呆子,一辈子没读够书,你舅随了他,哎!”

  侯岳做了个恍然大悟的夸张表情:“原来是一脉相承,……那我是不是帮对了?”

  老太太板起脸来不吓人,但是也不是个好糊弄的样子。

  侯岳一扁嘴,一副可怜样儿:“姥姥,结婚重不重要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开心挺重要的。”

  老太太温热的手心擦过侯岳的右眼,手向后移,提溜起耳朵尖,凑近说:“你妈说你是猴精猴精的猴崽子,真没冤枉你!小猴崽子,把栀子花给我搬花房去。”

  这是得到了许可!?

  侯岳从沙发上跳起来,抱着一大盆栀子花跟着老太太进了花房。

  刘仙儿就知道得是这种结果,老的碰上小的,就没有多少赢的胜算,顶多是两败俱伤。

  老猴拍拍媳妇的肩,又搂着晃了晃说:“不结就不结,别急这一时,咱俩结婚那会儿不也三十好几了,你看你儿子多精……”

  刘仙儿甩开老猴没好气的说:“有你头疼的时候,他现在跟他小舅穿一条裤子,你还看不出是什么趋势吗?”

  老猴心理“咯噔”一下,心想如果小猴崽子35还不结婚生娃,他可没老太太这么好脾气。这么想着老头霍然起身,迈步向花房走去,边走边嚷嚷:“小猴同志,咱俩得谈谈,来一回深层次的座谈,敢不敢?”

  侯岳被自己亲妈亲爸抛弃半个月,不管不问,此时就算是大年初一,人人都在讨好彩头的日子,他也不想给亲爹面子,所以直接回绝:“对不起!不敢,我怂!”

  老猴噎得心梗要犯了,媳妇不在,自己顺了顺气儿说:“儿砸,是不是想把你小舅留下的店接过来?”

  侯岳:“已经接了。”

  老猴:“……”想打猴。

  侯岳瞥了一眼专心侍弄花Cao的姥姥,走到老猴身边儿站定,颇有些一筹莫展的说:“现在资金有点紧张,老猴同志给你一个赚点私房钱的机会……”

  老猴同志耿直的扭头找自己老婆去了,边走边卖儿子:“仙儿,你儿子开店资金紧张,正在筹款,你有什么想法吗?”

  刘仙儿在厨房跟早就到这儿的嫂子做饭。

  这两口子最大乐趣,就是没事涮儿子玩,听说侯岳没钱开店,笑呵呵的说:“我是亲妈,不帮不合适,我拿五毛跟你凑一块,告诉他不用找了。”

  侯岳拎起裤子蹲老太太一旁,埋汰自己亲妈:“姥姥,你听听,你大闺女多会恃强凌弱,横行霸道,怎么一点没继承到您的知书达理和温柔体贴呢?白瞎您这一生优质基因了!”

  老太太惯会自得其乐,小辈儿哄她,她也乐得哄侯岳:“你妈是有点长跑偏了,不过幸好我外孙儿得我真传。”

  侯岳一拍膝盖,立刻认了:“那是!您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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