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主公要臣死 作者:南山有台(上)【完结】(56)

2019-02-17  作者|标签:南山有台 重生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恩怨情仇


“臣恭贺侯爷,侯爷千岁千千岁。”
宁晋冷峻的眸色柔了几分:“平身。”
杨英招神采奕奕地看着宁晋,说:“师兄穿上这身衣裳,感觉都不一样了。你不知道,那城楼下的百姓怎样说你,他们说从未见过像您这样的诸侯。雍州有您在,定能风调雨顺,福泽众生!”
宁晋将视线移到何湛身上,今日他却莫名的安静,不曾说过话。
堂内一片静寂,杨英招也觉出些许不对。
何湛察觉到宁晋的视线,低眸含着笑走到宁晋面前,弯身将他翻卷的袖口整开来,说:“臣一直看着您,主公做得很好。”
无论如何,都会一直看着,从千岁到万岁,万万岁。

第46章 情动

大祭过后,还有诸多小祭需做,杨英招和何湛依令留在雍州城内帮手。
于常丰捧奏折前来,言雍州城内的几家名门望族得知新诸侯即位,为庆贺雍州封地得此明主,特开仓施粮三月以济贫民,响应卫渊侯以仁德治民的君政。
宁晋将奏折批下,等四周无人时,他看向一直在屏风内品茶的何湛:“你让他们做的?”
何湛不敢居功,漫不经心道:“主公得天下民心,与臣无关。”
宁晋笑问:“那…秋狩赏金一事做得如何了?”
何湛回答:“臣无能,本为这事急得焦头烂额,不成想几位大老爷找到臣,塞给臣不少钱财,想让臣在侯爷面前说说话。”
“说什么?”
“说他们愿捐些善款,修葺寺庙。”何湛一边说话,一边从屏风内绕出来。
他看着宁晋,一本正经道:“臣没敢要他们的钱,毕竟雍州内的寺庙前年才刚整修了一次。”
宁晋倒了杯芽色的淡茶,往何湛面前推了推,示意他坐下来:“那你还敢传这些话来?”
何湛依令坐下,笑说:“臣有罪,说快了嘴,只向他们提了句军饷空虚,隔天善款就送到雍州府的门口,任臣再推诿,他们都不听。臣只好擅作主张,将那些善款纳入府库,以待后用。”
“叔,你便是这样欺负他们的?”宁晋苏然一笑,眸底浮了些无奈。
“怎么能叫欺负?”何湛说,“臣还有要事启奏呢。”
“你说。”
“雍州城位置乃属虎口之地,来往商队众多,若主公欲行新政,虽应当以良田为重,可也万不能断了商脉。”
宁晋若有其事地点点头:“恩…这就不叫欺负了。”
何湛想不到宁晋竟拿这个来调侃他,一时又好气又好笑:“臣不敢欺负他们,倒是主公一直在欺负臣。”
宁晋笑出声,道:“孤允三叔去参加秋狩,就不算欺负了。”
能去了?能去了!!
原本宁晋老是念叨他身上的伤,不想让他参加秋狩,搞得何湛一直恹恹的。这下好了!可以去了!久焖的猪r_ou_掀开了盖儿,放纵的野狗溜出了笼!
何湛一时高兴,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来揉了揉宁晋的头,大笑着说:“哈哈哈,还是你最孝顺啦!”
宁晋让何湛揉得一懵,愣愣地看着开怀大笑的何湛。
何湛笑了一会儿,忽然察觉出不对来,笑声一点一点压下去,惊恐地看向宁晋。
“那个,我…我就是顺手…”何湛失态又失言。
宁晋稍稍侧过头去,脸上红得厉害,却正好避过何湛的视线。他磕磕绊绊地说了句:“孤…孤不在意。”
谢天谢地!不在意就好,不在意就好。
毒辣的阳光透过碧透的纱变得极为柔和,幽幽的暗香浮进来。
看着宁晋微微发红的脸颊,何湛怔了好一会儿,恍惚间仿佛能明白宁晋那句“正好的时候”是什么意思了。
*
等一切事宜处理妥当,宁晋就回了玉屏关的营地内,着手准备秋狩事宜。
宁晋正式即位为卫渊侯,便可行政令。回营后他先擢何湛为四品承宣使,近主侧,进善言;再任杨英招为左督领,统帅铁骁骑。
杨坤在外面奔波了近一个月,终于将地略图上所不详尽之处一一补全。回营地时,杨坤正好听说何湛升官的消息,心中不禁大喜,他回来之前绕到雍州城里买了几壶好酒,便想邀何湛喝酒庆祝。
杨坤问了几个士兵,才知何湛正在营帐中同宁晋商议秋狩一事,遂前去拜见。守卫正欲传唤,杨坤想到何湛正与侯爷议事,不能打扰,便举手止住守卫,独自在帐外等候。
他听营帐中传来杨英招的声音:“秋狩也可大封一次,择才能出众者晋官。”杨英招顿了顿,疑而再问:“话说,师兄准备晋杨坤个什么官?”
宁晋淡声回道:“孤没有这个打算。”
杨英招大惑:“啊?为什么?”杨坤这个人脑子虽然愣了点儿,但功夫还是不错的,加上死忠死忠的,用起来很顺人心。她不懂宁晋为什么不任用杨坤。
宁晋没有回答,而是问何湛:“三叔,你的意见呢?”
宁晋心中都有主张了,还要问问何湛的意见,像是要听到他的回答才行。
何湛颔首说:“臣觉得晋升杨坤官职的事可以暂缓,再作考察。”
杨坤没有说话,只是屏息往后退了几步,退到远处的旗帜下,拎着几个酒壶等何湛出来。
商议完秋狩的事,杨英招留下汇报铁骁骑的情况,何湛便离开了营帐。那时已近夜天,夕阳将杨坤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见何湛出来,咧嘴大笑,冲何湛挥挥手:“裴之!走,喝酒去!”
见何湛走过来,杨坤揽过他的肩膀:“恭喜你啊!现在可是何大人了!”
何湛说:“你这也太会算计了。上次欠我一顿酒,没请;这次趁着我升迁,竟凑到一顿去。”
杨坤推着他就往自己营帐里去,说:“你不知道,上好的玉山酿。吃一顿,再难有下一顿。”
营帐中有算得上熟络的很多兄弟,他们皆笑盈盈地叫着何大人,给何湛道喜。
杨坤托火头营的兄弟做了好菜来,一场小小的庆祝会就自初夜持续到深夜。
明火幢幢。
一个人打着酒嗝,搭住何湛的肩,身体摇摇晃晃,半倚在何湛的身上:“何大人啊,以后这群兄弟,都要靠你罩着了。你可不要忘记我们啊。”
何湛喝得也有些醉,眼前晕眩,但好在意识还算清醒点。
“好。”何湛把这个人扶起来,喊道,“今天就到这儿吧,谢谢各位。来个人,把他扶回去。”
跟那人同一个营帐的士兵接过他,醉笑着跟何湛打趣几句。大家都喝得有点高,互相搀扶着就回去了。
何湛送走了人,回过身看见醉倒在一片狼藉中的杨坤,无奈地叹了口气。
杨坤喝酒向来有分寸,今日倒喝得没完没了,趴到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
何湛也醉着,只能撑着意识,歪歪斜斜地将杨坤扶到榻上去。
杨坤嘴里呜呜啦啦地说着醉话,何湛也听不清,费劲地替他脱了鞋袜和外袍,拉着薄被盖住他的肚子,防止他夜里着凉。
何湛坐在床侧,稍作休息,正准备走,却听杨坤大喊了一声:“裴之。”
乖乖。何湛吓得一哆嗦,不防地笑出声:“怎么了这是?瞎喊什么呢?”
杨坤半睁着醉眼,视线定了好一会儿才定到何湛的脸上,然后傻兮兮地一笑:“恭喜你啊。”
何湛醉笑:“找人来为我庆祝,又有好酒又有好菜,你的恭喜还不够?”
杨坤沉定神思,含混不清地说:“这些年,你受苦了。我这个大哥做得不合格,一直没能好好保护你。如今卫渊侯来了,以后你就不会受苦了。”说完,他打了个酒嗝。
“褚恭,我们之间还讲这个啊。”
“我要是做得不好,你别怪我。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一直压在心里,都没能好好跟你道过歉…你别怨我。”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都睡了过去。
何湛沉寂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我没怪过你。这都是命,怨不得旁人。”是他太自负,总以为能掌控一切,却不敌天命。
何湛见他已沉沉睡去,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起身走出营帐内。
他身上的酒气实在浓烈,脑袋昏昏沉沉的,玉山酿的后劲儿大,此刻全涌上来了,烧得他脸颊发烫,脚下像是踩着浮云似的,站都站不稳。
何湛扶着墙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胃中被酒灼得厉害,如同翻江倒海,恨不得将胃都吐出来才算。呕不出来,难受得何湛不知该如何是好,索x_ing顺着墙坐在地上,醒醒酒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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