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猫鼠短篇集 作者:雁字翎【完结】(6)

2019-02-17  作者|标签:雁字翎 强强 天作之合 七五

  展昭轻轻一笑,缓声道:“不管如何,我总是大你四岁。再怎么的,也是你师兄。”微微阖眼在寂静中感受少年的声息,均匀绵长如浮云渐渐萦绕在鼻尖。展昭终是没有说,待得出了天鸾,再要碰面不知该是何时。

  少年不知在思忖什么,终是哼了一声道:“臭猫早出山又如何,你且等着,待爷爷出了师门第一件事便是寻你分个高下。”

  “江湖上人心叵测,你虽聪慧本事又高,日后行走终归还是留个心眼为好。”展昭侧了脸,鼻尖离白玉堂仅一寸左右距离。白玉堂仰面躺着,俊美轮廓已然显出几分青年人的风姿来。

  白玉堂笑笑道:“臭猫终于承认爷爷本事高了。江湖上的毛贼算个甚,心眼再坏也不及你这只黑猫坏,一肚子坏水。偏生又披了张□□,多少人被你骗了去。”正说着也侧过脸,四目相对触手可及。

  展昭莞尔,说话间灼灼的气息就尽数喷洒在少年脸上,“我只对你一人使坏,教训不听话的小师弟天经地义。”

  少年啧啧啧三声,勾起焕然华彩的桃花美目,“爷倒是发现有只猫借着教训的名头实则尽干些狼狈为j-ian的勾当,那些个密封不好少去的女儿红也不知到了何处。

  展昭侧回脸开怀大笑,清朗笑声如和风沐沐。此刻雪已落停,天际格外清澈透明,暖暖的阳光穿透浅薄云彩散了一地金光。真气在周身运转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足尖一触剑回剑入鞘。“玉堂,来日方长,我们江湖道上见。”

  完

  男儿事长征(1)

  睡意惺忪,展昭睁目许久,方能勉强认清近处景象。

  周遭景致缓缓朝身后退去,□□是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鬃毛猎猎,一路带着他颠簸游走。一名着青布衣衫的小童牵拉着缰绳在前头走,那马也就不紧不慢跟着小童的步子,马蹄叩击在崎岖山道小径上发出哒哒声响,似是铮铮鼓音。

  眼下身在何处,他怎会处于这般境地。展昭抬手按了按眉骨,凌乱思绪重又渐渐清晰。

  景佑五年西夏立国,然大宋怎会允许元昊以外国皇帝的身份向宋称臣。于是野心勃勃的元昊纠集大军进攻延州。时主政陕西的范雍派出大部队支援要塞,延州城内一派空虚,遂传檄附近宋军救援。

  展昭正是接到了檄令才回往延州方向去,手中兵力不足一万,却日夜兼程风餐露宿只盼得能暂且拖住元昊的十万大军。记忆回归,展昭不由暗暗心惊,手脚倒是并未束缚,武功真气也未有异样,只是腰际佩剑巨阙被调做一柄普通寒剑。

  还能隐约记起昏迷前,闻到的是一股子淡淡寒梅香,清冽淡漠出尘脱俗,这味道和那只令他牵肠挂肚的耗子如出一辙。这才失了警惕,不料却因此中了j-ian计。

  究竟是何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令宋军首将易主,然而又并未为难展昭,这人到底居心何在。能够用上这等香气令展昭晃神,这人应是极为熟悉他的。两军对垒,若是展昭不在最大的得益者无疑是西夏。于是展昭不敢耽搁,轻轻咳嗽一声。

  牵马小童听此很快转过头来,生了张眉清目秀的脸,看起来颇为机敏。“公子醒了啊。山路尚远,公子要不要加快脚程?”

  听起来并无恶意,但不明万人宋军落入谁人之手也不知前方交战状况何如。心下焦虑,展昭沉了声问:“你可知我是何人,谁人予你吩咐?”温润眉目敛去笑意,似一柄在剑鞘中蓄势待发的寒剑粼粼作响。

  小童举止不惊不卑不亢,看上去不像是寻常人家出来。挂了极为乖巧讨喜的笑容,他送攥了攥缰绳道:“小的收人钱财办事,送公子一路向南。不该问的便不问,这也算是咱们这一行的规矩。”

  艳阳落火,已有西斜沉颓之势,算起来不过是过了几个时辰。隔着山峰仿佛可以听见遥遥的厮杀声,金戈铁马烽烟战火,应是能在史册上描摹下又一笔肝胆赤血。这山河万里,是整个宋朝人的疆土。

  “若是我执意不走南边,你能如何?”想来也不能于三言两语间搞清楚状况,展昭不再坚持,只表了自家心意。无论如何他都要回返原地,哪怕是赴汤蹈火也不能在关键时分丢下部署,即便明知会身陷囹圄亦在所不辞。

  本以为会费上一番周折,哪想得小童并未表现出诧异犹豫之色,只把缰绳递给展昭继而略略笑道:“公子若要回,回了便罢。只是身上药- xing -未完全散去,如若动武,还是先舒了筋骨暖了身子才好。”

  展昭疑虑之心愈胜,然远方战事紧急不容细细思忖,如有y-in谋大不了遇上了再做决断。不再停留,展昭回转马头,双腿一夹策马奔腾,片刻就只留下一行尘土在落火夕日映衬下徐徐飞扬。

  小童笑了笑,将拇指和食指放入口中,一声清明长啸回旋。白鸽咕咕叫唤落在他肩头,小童伸手捋了捋信鸽的羽翼,便发了口令再度放飞。崇山峻岭九转回廊,白鸽很快就化作白点,消失在大片浓郁绿荫里。

  老远便闻着被风携带飞散开去的血腥味,浓密粘稠的腥咸味道,凝聚的是不畏生死的英魂。战鼓如雷马鸣长啸,临死前的惨叫声一波又一波刺痛耳畔脉络。每一刻,都有无数将士倒下,黄土一抔白骨一具便是最终的归宿。

  从山崖上可以窥见对峙的全貌。隔着五龙川滔滔巨浪,西夏布下弧形偃月阵,元昊处于月牙凹形底部相对安全的地带。宋军则是布了锋矢阵,当先一人穿戴上原本属于展昭的黑鳞甲和鹰翎盔,铠甲上片片黑鳞折- she -出火红色夕阳的璀璨光泽,锋芒如炬耀眼夺目。黑金巨阙古剑在手,凌空一挥便是万顷灼灼威势。

  隔得太远,展昭看不清那人的面容,黑鳞甲光影斑驳,也辨不出其身形。唯有那抹一剑亦不退可挡百万雄师的锐气,令日月星辰尽具失色。居然是有人盗了他的身份,只为能替他和西夏拼死一战。

  万人对十万人的战争,力量悬殊生死未卜。这一战,很有可能就是坟茔,有去无回。

  西夏军队浩浩荡荡过江,因着五龙川的阻隔速度极缓。宋军方面将盾牌布单排成两翼,后面紧接着是三排弓箭部队。一排- she -完就下一排补上,箭矢源源不断铺天盖地,把那些渡江的西夏先头部队- she -了个有去无回。尸体滞留在岸上和水里,堆叠成一个又一个山丘。五龙川水如万匹白马,怒涛卷霜雪,阵阵拍岸声势浩大。嫣红血液在白色浪花里溅越开去,把江水染出片片红川。

  展昭纵马下山,终是赶到了宋军队伍中。所处的位置是后阵,挡着千军万马看不清最先前那人的姿态。

  近在咫尺尽是生与死的较量,沸沸腾腾皆为保家卫国的赤血。展昭一个燕子飞掠过无数人影来到左翼,拾起一把弓箭补上一人空缺的位置。

  从这个位置总算可以看见假扮展昭那人的样子,巨阙古剑颇有重量,寻常武人莫说当武器使,就算是执剑也极为困难。那人倒是毫无滞涩感,漆黑色古剑在手陪着粼粼泛光的黑鳞甲胄,把整个人勾勒得宛如青松劲竹。使的招数虽和展昭平日所用招数不同,但是行云流水古朴大气之感学了个十成十。

  有些事情,不需要去推测检验就会有结果。比如说此时此刻,展昭很放心地把战场交给冒名顶替他的人。而那人的安危,就由他展昭来守护。

  两军一时陷入僵持状态,纷纷箭羽抵挡住西夏军队的一次又一次进攻。而那个冒牌展昭英勇无双,巨阙一放一收间就夺去好几条人命。铠甲的重量丝毫也没有影响他的步伐,整个人似浴火修罗,潇洒锐利锐不可当,卷席之处剑下再无声息。宋军士气大振,步兵跟在主帅后面奋勇厮杀,把那些好不容易度过江水的西夏士卒送上西天。

  展昭眼力极佳,隔着五龙川也能看到元昊。只见他低头和旁边之人交代几句,接着站起身子。声如龙吟,在偌大战场上空盘旋。用了上乘内力为支撑,元昊说的话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巨细无漏落入每一人的耳中。“展昭,识时务者为俊杰,负隅顽抗不过是多葬送些- xing -命罢了。你若能弃暗投明来我西夏,你想要的东西只要西夏能办到,必将允你。”

  西夏暂时停止进攻,宋军方面便也止了反抗。几十万人霎时肃穆无声,寂静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寸寸折断人的刚骨。

  打断也是一种武器,劝降亦是一种战术。元昊用这一招的时机恰到好处,那凌空一吼似万钧雷霆,生生震得人胆颤。展昭不禁蹙眉,他该怎样回应,才能在兵力悬殊的劣势拖住西夏大军。

  只听那人淡淡启齿,语调比不得展昭的温婉和煦却也有几分悠悠然然的味道,恬淡下潜藏的是对大宋的一颗拳拳赤胆忠心。“展某身为大宋子民死为大宋亡魂,何来弃暗投明一说。展某想要的,也无非是西夏能够退兵,归还大宋国土使黎民安乐而已。至于时务,恕展某愚钝,向来不识时务。”

  这一席话也用了上乘内力扩散开去,毫不退让句句必争,让展昭来亲自回应也差不了多少。展昭不禁浅浅一笑,连自家说话的方式也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展昭,你就打定主意要和西夏对抗到底吗?”元昊的声音里明显带了怒意,不少胆小之人早就瑟瑟缩缩伏倒认罪。

  那人却是岿然不动,黑色披风在飒飒风影中猎猎而舞。轻轻一笑,那人淡淡道:“是西夏犯我大宋,展某不过是捍卫我大宋国土而已。”

  这笑声极为清浅,清清泠泠在战场上飘扬。清朗、飞扬,改不了的是他桀骜不驯的- xing -子。而那句话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把展昭的铮铮傲骨描摹得一丝不差。也只有心有灵犀之人,才能活灵活现刻画另一人的影像。

  已字刚落,西夏大军复又争先恐后渡江而来,前仆后继无畏无惧。用血r_ou_之躯,来铺就后方士卒前行的道路。宋朝军队亦杀红了眼,箭矢成林刀剑森森,鲜血成雨在天地间铺开红色帷帐。

  在元昊的指挥下,西夏渡江的军队搬了盾牌浩浩荡荡挺近。宋军箭矢在盾牌阻挡下失了锋芒,眼见得西夏大军一步一步逼近。每逼近一步,心里的防线便崩溃一点,宋军阵脚在悄无声息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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