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猫鼠短篇集 作者:雁字翎【完结】(11)

2019-02-17  作者|标签:雁字翎 强强 天作之合 七五

  几点星火在山角闪现,忽明忽暗,几眨眼功夫便上了山麓。

  展昭身形一凛,就着山风一吸。火的味道,人的味道,浓浓的……杀气的味道。

  “妖面,你已c-h-a翅难飞,速速束手就擒——”山峦连绵,这声音借充沛真气遥遥回荡,千浪起跌,声势浩浩。这是一道号令,熊熊火焰一点接着一点在群山间点燃,缓缓向山峰挺近。

  倾全力而出,布下弥天大网。

  何人准确无误获悉了讯息,又是谁在白玉堂手刃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后痛下杀手。新伤旧疾,他也不过是血r_ou_之躯,何需犯得上如此阵势。

  “烦。”那道逃开了烈火灼烧的眉微微蹙起,拧成的浅川写满了桀骜。就算苍天不让他好好活着,他也要与之争上一争。天底下向来就没有打不破的命格,他白五爷,从来都不信宿命。

  如此焕然锐利的风华,只揭开一角便令诸天星光自惭形秽。容貌算得了什么,功夫又能怎样,一身铮铮傲骨谁人能折。

  展昭依然拥着人不放开,只侧目打量周遭。

  漫山遍野,看似星星点点凌乱不堪,实则暗藏玄机井然有序。昔年两人同在开封府供职,在耳濡目染之下,展昭也算是对于阵法布局有所涉猎。江湖门派能布下如此阵型也非没有可能,只是这般秩序井然训练有素……

  不是江湖门派!

  整个江山,不过江湖与朝堂。江湖鱼龙混杂无人为首,可是庙堂……

  “不走?”

  略嗤略讽,怎么听都带了三分挑衅。

  展昭将白玉堂肩上的衣服捋了捋,温润一笑。顺势,在那眼睑上附下轻如蝉翼的温柔一吻。

  星辉漫洒。一切,尽在不言中。

  “玉堂,你可知,他们是谁?”似问,非问。

  白玉堂脱开展昭怀抱,手指抚上剑鞘。“知道了,又能如何?”呛——粼粼清越声动,剑身在鞘内摩挲。“况且,还不是送了你这只猫过来。”

  七窍玲珑心,经历过这么些年的磨砺,早已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侠客。知晓得太多,不灭了口终究不得安心。空余的右手一翻,取出面具。

  银光闪闪的面具在夜幕下泛着清冷光泽,两颗獠牙,水牛鼻铜铃眼。展昭望着白玉堂手上的妖面面具,心念忽动,腾出一直手来按住上沿。

  食指与拇指错开一个角度。

  一分为二。

  面目内里还有一张面具。一模一样的银色底身,一模一样的獠牙眼鼻。原来一开始,他随身携带的就是两张面具。

  四目交错,相视而笑,莫逆于心。已记不清是多久以前才如此笑得开怀,就像是沐浴在和风中那一团无忧无虑的锦绣流云。

  夜幕深重,星光凌乱。

  两声剑鸣,琴瑟向和。继而闪现出两张银晃晃的面具,仿佛是夜幕里绽放开去的绚丽烟火。那般明媚,那般耀眼,那般无畏。凛凛剑身圈转,清凌凌的色泽就映衬出了面具后面的眼眸。夭矫不群,傲不可抑。

  绝世风华,国士成双。

  跋:

  一豆灯火,星罗棋布。

  赵祯捻起一枚白子,落。玉子叩击棋枰,啪的一声脆响。

  这一子,直直深入黑子腹地。前后左右孤立无援,却如一柄利剑,破开黑棋的坚势。黑棋若应,需得自紧气。黑棋若不应,待这白子与外援呼应便是满盘皆输。而这枚白子本身,就是为了弃而落。

  执黑之人弃了子道:“圣上行棋纵观全局,从不吝惜一子一厘的得失。臣认输。”

  赵祯微微一愣,散了棋局命其退下。

  纵观全局,不吝惜一子一厘。得失,向来都不是在一城一池之间较量。

  殿内的烛火总是明艳艳的,照亮了鎏金装饰。殿外一声鹧鸪长啼,引来落叶簌簌。空荡荡的殿堂,寒风肆虐。

  梁上忽而窜落一人,须发半白,却是身形轻便身手敏捷。屈膝下蹲,借着侧身一势消去落下之力,悄无声息。

  赵祯打个手势命贴身侍奉的人取来一卷经书,奉上。

  那个梁上下来的人忙不迭拿过书翻了翻,拧了眉道:“小皇帝,这双修之术当真能让我徒儿重新贯通筋脉?”

  “是否有用,夏义士不是最清楚吗?”

  “你死定了!”没头没脑丢下一句不知是冲着谁说的话,那人纵身一跃离了殿堂。

  一片落叶从梁上落下,悠悠然然打个转,随风飘零开去。

  完

  劫狱(1)

  引

  小村依山傍水却是穷乡僻壤,说那条村路中的主干道是羊肠小道,连羊都要揭竿而起。村东头举目无亲的老瘸子半死不活挂在躺椅上晒太阳,鼓鼓囊囊的旧棉衣把下半张胡子邋遢的脸都埋了起来。

  不远处啪的响了一声,老瘸子死鱼样的眼登时掀开眼皮- she -出两道锃亮的光,精明而锋锐。接着劈啪声接二连三此起彼伏,才听出是以鞭炮声声庆祝大年。老瘸子眼里的精光一闪即逝,艰难地挪动脖子,意味深长地注视屋内景象。

  屋子小不分隔,一眼望到底便是简陋煤气灶台和被熏得乌漆墨黑的土灶。隆冬时节,那身姿修韧的青年人只穿了件白色单衣,正伏在案头与一大堆r_ou_馅和坑坑洼洼的饺子皮拉持久战。

  总共平米见方的桌上摆了只平板,屏幕上被放大的内容标题鲜明写着“一分钟让你包出中国好饺子”。青年挑一坨r_ou_放在饺子皮中央,白皙修长的手指依照指示一丝不苟揉捏。一折、两折,一会儿便成功诞生一只歪瓜裂枣大r_ou_团。青年左看右看终闷闷不乐放下r_ou_团,手一抹就将隽秀眉梢涂了个白无常再现。

  “哈哈……咳咳……”老瘸子捂着胸口怨天尤人,才笑话两声还没开怀又咳嗽上了。

  青年下意识揉了揉鼻子,这下子直接换身戏服都不用化妆就能上京剧舞台演丑角。

  老瘸子稍稍一翻身那老态龙钟的躺椅就嘎吱嘎吱响个不停。他安之若素继续动弹,以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扭曲姿态抬手呼唤,“孩子,过来吧。”

  桌角的擀面杖咕噜咕噜碾过面皮子,青年下意识一探手在零点几秒之内精确无误截断。

  “一个星期,”老瘸子抠着指甲缝里沉积多日的污垢如叹如喟,“一个星期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伺候我这把半截入土非亲非故的老骨头,就没有半句怨言?”

  青年从水缸里舀起一瓢水冲掉手上面粉,听闻此言唇角微勾一声低笑。“三年都等过来了,这一个星期算得了什么。为了从老伯手里得到那张图纸,再耗上三五年我也甘之如饴。”

  “小强盗,”老瘸子艰难地将背脊和躺椅分离,枯瘦如柴的腿颤抖着摸索灰白残缺的布鞋。青年轻车驾熟附身拎过一东一西两只鞋,套上老瘸子那双盘虬卧龙的脚。老瘸子惬意地享受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vip待遇,默然许久才嗫嚅道:“那可是冲霄。”

  青年逆光伫立,一丝拨开云层投落而下的阳光尽数缀染在他那对上扬的眼角边。他说:“那里面,关了我的人。”

  老瘸子直起棒槌似的僵硬身子,浑浊双眼穿透万千尘埃直视青年。“从来没有人进了冲霄这座监狱还能活着出来。无论是越狱还是劫狱,都没人成功过。”

  “所以才要找老伯帮忙,”青年满不在乎地笑,年轻修长的脖颈直挺挺撑起一张写满了桀骜不驯和无所顾忌的脸。

  老瘸子继续瞪着对死鱼眼抠污垢,怪声怪调,“救不出来怎么办?”

  “与其漫无目的消极等待,不如誓死一搏去龙潭虎x_u_e寻他。宁可身死冲霄死无全尸,也胜过明哲保身碌碌无为。”青年的一只手扶着廊柱,那坚不可摧挺立多年的楠木在五指力度下吱吱作响,木椽上的蜘蛛卵蚊虫尸灰扑扑洒了一地。

  “停!”老瘸子一惊一乍,接着腰不弯腿不蹬跟打了兴奋剂般从躺椅上蹦起往屋里走,“我要再不把冲霄的建构布置图给你,你是不是得拆了我这破茅屋。”

  青年的双眸瞬息亮了,“老伯!”

  老瘸子颤颤巍巍一瘸一拐,“命可值钱了,能不丢就别丢,不然多可惜。对了,擦擦脸。挺能干一小伙子,怎么就十指不沾阳春水呢,肯定是被惯的……”

  密不透风的山林鲜有人迹,前人用镰刀脚丫子开拓出的崎岖小径若隐若现,一辆光鲜金贵的亮黑色跨式摩托车就在这条“危道”上飞奔。前轮一路碾压,后轮就带起一溜儿尘土枝叶。

  骑车的青年没带头盔,一头短发被群魔乱舞的风齐齐压到后方,露出分明白皙的前额。双眼在狂风作乱下微微眯起,眼角吊梢弧度拉出细长好看的形状。纤长五指一旋油门,摩托车便得了狂犬病似的狂吠数里。

  后座上的男人面黄肌r_ou_透着股病恹样,歪歪扭扭颠三倒四坐在风驰电掣的摩托上愣是摔下来。越往前行越是荒郊野岭,男人张口唾骂:“鸟不拉屎的地方……”

  前方晃过一物,青年眼疾手快附身一闪,那东西就啪的一声正中男人面孔。男人伸手一抹摸下满脸鸟粪,新鲜出炉正冒着腾腾热气。气急败坏的男人憋了半晌,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操!”

  青年逆着呼啦啦的风声道:“四哥?”

  “中鸟屎弹了,”男人夹紧胳膊收拢糊了鸟粪的手以免殃及池鱼,探头说:“前面岔道口停下吧,再往里就进入监控范围了。”

  青年一蹬脚狠捏一把刹车,摩托车绕过小半圈呲溜一下风骚地倾斜四十五度停了个四平八稳。青年那双腿一条稳稳踏在地上,另一条落在摩托脚蹬上,骄傲的下颌抬起,显露凌厉飞扬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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