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仓皇 作者:Your唯(下)【完结】(9)

2019-06-26  作者|标签:Your唯 阴差阳错 天之骄子 爱情战争 传奇

  脸上却仍然很楚楚动人的。

  他接着道:“总之就是做了很多的事,后来那个野参也是宁王要我想办法问大王子讨来的。只不过我真的不知道苟珥会在上面动尸油的手脚,也是我太大意了。”

  陈飞卿柔声道:“不怪你。”

  傅南生靠在他怀里,道:“其实我也帮不上太大的忙,都是宁王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也没有把更多的计划告诉我。他只是说,这样我能帮上你一点。”

  陈飞卿的心情有点复杂。他最初也想过培养好了傅南生用作打探消息,可如今这么听了却莫名有些不好受。这样的不好受自然是不对的,可确实不太好受。

  宁王固然是为了大局,用些手段也无可厚非,但毕竟是用他自己来吊着傅南生。这样一想,陈飞卿就总有些对傅南生的愧疚。

  等傅南生断断续续地说完,陈飞卿问:“怎么又要跟大王子辞官了?这也是宁王要你做的?”

  傅南生摇了摇头:“他因为这件事很生气。”

  陈飞卿讶异地问:“那为什么?”

  “因为你。”傅南生看着他,“因为你居然愿意要我,所以我不想再做下去了。太后那边的人无非是拿我来指道你,如果我一直是漠国的臣子,对你很不好。”

  陈飞卿一时无言,抓住了他的手,牢牢地攥着。

  傅南生深深地呼吸了一道气:“我害怕你觉得我心思太深沉,又不要我了,所以我求宁王不要告诉你。可是,你还是知道了。我知道他一直都不喜欢我,更不喜欢我和你在一起,其实也是无可厚非的,我确实,配不上你。”

  然而这一次不是宁王说的,是皇上说的。

  陈飞卿倒也说不上为了此事埋怨皇上,更不会这样告诉傅南生,只是心里觉得更加的愧疚了。因为,皇上和宁王确实是这样看待傅南生的。

  他捉着傅南生的手亲了亲,道:“以后不准再这么说。宁王没有不喜欢你,他是那样的x_ing情,可是绝没有恶意。”

  傅南生心想这真是骗鬼了,宁王的恶意根本不加掩饰,那个病篓子也是贱人,故意让人堂而皇之的送这些东西。

  面上却乖巧,又道:“他和你一样,是我三番四次的救命恩人,无论他怎样看待我对待我,我也绝不会怪他。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年纪不大的时候,有一个客人死在了我娘的房里,有一位游侠救了我,你还记得吗?”

  陈飞卿点点头。

  “那个人就是宁王。”

  陈飞卿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傅南生道:“是真的。”他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过石哨是假的。宁王没有给我石哨,我只是希望他能给我而已。”

  陈飞卿的心头千言万语,千头万绪,不知道能说什么了。他只能拿起傅南生脖子上挂着的宝贝似的哨子,道:“你现在有了。”

  傅南生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却很高兴。可是他高兴着高兴着又不高兴了,道:“我昨天吹了半天,嗓子都吹疼了,你也没出现。”

  陈飞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傅南生又笑了起来,抱着他的脖子亲他。

  两人黏黏糊糊了一阵子,陈飞卿看了眼旁边桌上的小匣子。

  傅南生继续招认:“我既然已经不是漠国的臣子,也不是贱籍了,总得有个出路,我想去考科考。我和宁王说了这件事,他倒也不反对,只是没想到会让皇上亲自过问此事,还送来了这个。大概是今年科考在即,想为我节约些时间吧。”

  心里却道,分明是故意羞辱,故意在陈飞卿面前来送这个东西揭自己的短。

  陈飞卿还没说话,傅南生又急着道:“但我不用这个!我自己去考乡试也能考到第一,不需要造假。”

  陈飞卿倒是又讶异了一番,随即笑了起来,摸了摸他的脸,道:“我也这么觉得。”

  傅南生仿佛是被表扬了,很不好意思地笑:“其实我也没那么大义凛然,只是一想到你应该不喜欢这样子的做法。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的。”

  陈飞卿摇了摇头,很感慨的:“我觉得你有时候真把我看成圣人了,我其实是靠我爹才有今天,也没有你想的那样大义凛然。”

  傅南生道:“你在我心里,就是神仙。”

  陈飞卿笑了起来,又亲他一口:“神仙会做这种事吗?”

  傅南生却定定的看着他,很有些痴的:“我有时候会害怕因为我连累你,你就做不了神仙了。但是我真的离不开你,让我做什么都好,你不喜欢我了也好,你要娶妻也好,甚至和皇上在一起也好,你只要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就好,我什么别的都不要。我不要名分,你也不必对我有任何的承诺,我都没关系的。”

  只不过是多杀些人罢了。傅南生在心里这样想。

第82章

  陈飞卿其实很不明白傅南生何必这样说话,一上来什么别的都没发生,明明说过不娶妻也跟皇上没有那种干系,傅南生却仿佛从来没听到过似的,永远都是照着他脑子里想的那堆复杂又莫名的关系在绕,把自己绕到一个无比低贱的地里去,倒让陈飞卿觉得自己看起来仿佛就很像一个朝秦暮楚的人似的。

  这样一想,陈飞卿就想到了自家的爹和那摊子外室,心里便不好受起来,转身去倒茶喝。

  傅南生一怔。他自然是故意那样说的,因为他娘说过,男人大多都喜欢听这样的话,无论是当真或不当真,值得不值得,都喜欢有人能为了他们而这样卑贱自己,会令他们觉得自己十分厉害,想要保护的欲望便油然而生。

  他之前便用过这招,陈飞卿倒也挺受用的,怎么今日突然又不受用了?

  傅南生看他在默不作声地喝水,心一横,也起身过去,拿起小匣子里的文书全部撕了。

  陈飞卿拦都没来得及拦:“你这是干什么?”

  “皇上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需要这些。”傅南生忽然倔强起来,“我或许说不上多学富五车,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读书人,但这点子志气还是有的。”

  陈飞卿其实也没有让他撕了这些东西的意思,本来只是好奇问一问,并不打算干涉他的这些私事。可傅南生将这东西撕了,虽然是有些孩子气,却更见志气,不由得欣慰起来,将安国侯那点事抛到一边。

  他放下杯子,道:“这样的话,你今年又无法参加秋考了。”

  傅南生扬了扬头,很天真的样子:“我现在天天想你,本来也没空准备秋考。”

  陈飞卿莞尔:“你这样也不行吧,那岂不是来年也还是没空准备秋考?你还得再参加乡试。”

  傅南生嗔怪的瞪他一眼:“那没关系,说不定我天天看着你,看过一年就看够了,就不想你了。”

  陈飞卿顺着他的话逗道:“刚才可还有人说他一刻也离不开我,一步也离不开,要一辈子绑在我身上。是谁?”

  傅南生白玉似的脸上有些红,道:“谁知道是谁,小侯爷知己万千,谁知道呢。”

  陈飞卿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抱着他道:“不准吃醋。”

  傅南生嘀咕着:“我可听过坊间传言小侯爷在江南时候的事迹,说蛮横霸道得很,我还不信,现在一看,连醋都不准吃,果然很蛮横霸道。”

  他一提江南的事,陈飞卿就想起了姚家,想起了太后,又想起了他爹,有些趣味索然,亲了亲傅南生的额角,低声道:“我与人好,便只会和一个人好,绝不会再有别人。”

  傅南生也静了下来,半晌才道:“嗯。”

  可他记得他娘说过的话,男人在好的时候说什么都好,事后不好的时候,也什么都不好。以前安国侯不也照样是坊间所说的钟情不二的人物,如今就是场笑话。

  傅南生这次是真的难受了起来。

  一想到,如今的陈飞卿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说不定哪天就不喜欢了,他就特别难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用力地撕他的心,想要把那里撕裂。

  本来,陈飞卿也不过是被他骗着喜欢上了,喜欢的不过是装出来的那个人。

  说不定,不喜欢了还不算更糟糕,更糟糕的是还会反倒一戈,恶言相向。

  傅南生难过得想要杀了陈飞卿才好。

  他听花街里的女人说过,人只有死了才会不变心。

  陈飞卿见他有些异样,问:“又怎么了?”

  傅南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捧着他的脸,笑着道:“我在想,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想你长命百岁。”

  陈飞卿有些讶异,不懂他怎么突然想到这里来。转念却又明白了,估计傅南生也在为安国侯府的事担忧,便宽慰道:“不必太cao心,我等会儿回府一趟,去问问这段时间的事。”

  安国侯府的三个主人难得坐在一起吃饭。

  陈飞卿他娘倒是神色自若,该怎样,还和以前一样。

  安国侯面上也和往常一样,但难免多看几眼妻和子。

  陈飞卿只跟他娘说话。

  吃完饭,他娘便道:“我午后还约了几个小辈,先过去了。”

  安国侯点点头。

  他娘临走前,拍了拍陈飞卿的肩膀。

  等丫环撤了桌,陈飞卿问:“太后怎么说?”

  安国侯道:“此事不久就会有结论,你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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