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怎么可以全是渣攻 作者:灯半月明【完结】(90)

2019-06-26  作者|标签:灯半月明 快穿 励志人生 无限流


  万俟绝的面色惨白隐隐透着灰, 双唇干涸裂口渗出血液, 看上去竟比简守还要虚弱几分。
  无数根藤条从血r_ou_里抽离时,就像是在凌迟处死, 每一寸肌理都清晰地体会着,这具身体变得千疮百孔。
  万俟绝疼得青筋爆起,冷汗迷糊了眼睛,视线却一直紧紧地锁在简守的脸上, 他的阿简是怎样忍受过来的呢?只要这样想一想,心疼得就要死掉了。
  他将他从水里抱起, 简守满身的伤痕就又暴.露了出来,时刻提醒着万俟绝所犯下的罪行。
  有时候间接的凶手比杀人犯更为罪孽深重,万俟绝恨自己,恨得几乎咬碎了牙齿。
  走出石室, 他步履维艰,却还是稳稳地抱着简守。
  宛如悬崖边上的巨石正在拼命挽留,夹缝中一株摇摇欲坠的枯树。
  再回主殿时, 一切又焕然一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烙印就像枷锁,会锁住万俟绝的一辈子,会让他一辈子记得,罪过。
  陨审时度势,已经带来杏林寒老等在床前。
  万俟绝小心翼翼地将又昏睡过去简守放在了床榻之上,沉声道:“寒老,拜托了。”
  寒老不卑不亢说了声“是”,坐到床边的黄梨木椅上为简守把脉,首先就道:“腕口骨折,并未骨裂。”
  指尖聚齐一股真气,不断在简守的腕骨上揉捏,直到恢复原状。
  万俟绝将拳头抵在鼻息下,因为失血过多而大脑眩晕,连呼出的气都是偏寒的。
  眼睛却一刻不离躺在床上的简守,看着寒老把脉的时间越久,眉头就皱得越深,他在慌。
  寒老探入的意识始终无法接近简守的丹田附近,就像是他本人早在外围筑起了一堵墙,拦住了别人也拦住了自己。
  本来败兴而归,却意外刺激到了躲在简守身体深处的红鸾血蛊。
  几乎是在它动作的一瞬间,寒老就察觉到了,不由的面色大变。
  万俟绝握成拳头的手,骨节泛白,迫切地问道:“怎么了吗?”
  寒老竭力将红鸾血蛊安抚下来,手指收回时斑白的鬓角已经被细汗浸s-hi,他认真地看着万俟绝:“不知殿下可知晓红鸾血蛊?”
  万俟绝幼时就被扔进了后山禁地,还未来得及研究这些蛊毒秘术,当下摇头道:“不甚了解。”
  寒老解释道:“红鸾血蛊是属于勿肆阁的秘蛊,但在多年前就被上任阁主给全部销毁了。”
  万俟绝只是关心:“红鸾血蛊到底是什么?”
  寒老继续道:“红鸾血蛊只能种在阶品极高的鼎炉者身上,中蛊者每月十五,便会因蛊虫的活跃而堕为情.欲的奴.隶……不死不休。”
  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万俟绝张了张嘴:“那……与简守何干?”
  寒老抬起简守的后颈,将那蜿蜒的“火焰”给万俟绝看:“这是中蛊后的图纹,如果没有猜错,阁主便是九y-in寒脉。”
  九y-in寒脉!万俟绝不知红鸾血蛊却是识得这种特殊的体质,极品鼎炉,生来就是他人的工具,一旦与人交.合就会修为大减,非死即伤!
  万俟绝的双腿发软,他几乎不敢去看简守苍白的脸。
  是他看到了阿简因蛊虫而难堪痛苦的模样,然后他低看他、嘲笑他、诅咒他……
  指尖死死地扣住手心,指甲刺入皮r_ou_后崩裂翻起,鲜血顺着掌纹流了出来,他甚至让人强.暴了阿简,简直是不可饶恕!
  寒老察觉到万俟绝的状况并不好,想要走过去为他看看,却被他沙哑着嗓音拒绝了:“我没有关系,寒老可有办法救阿……简守。”
  寒老的眼里有些复杂,他之前以为万俟绝并不是真心想要救简守,毕竟此次妖修事变后,万俟绝能快速地坐稳代理阁主之位,不可能没有使用任何手段。
  可是再看看现在狼狈的男人,寒老甚至觉得简守变成这般模样,其实并不是万俟绝的本意。
  从储物袋里掏出许多瓶瓶罐罐,都是他炼出来的顶级丹药和膏药,寒老一一为万俟绝解释了用途。
  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阁主的魔婴在排斥我,情况不大乐观,而这些药能治愈外伤,顶多为阁主多拖延一点时间……”
  魔婴,魔婴,魔婴……万俟绝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两个字,直到寒老走了后他似乎才想到了什么。
  伸手将布满细纹的琥珀吊坠捧到面前,吊坠不似以前的斑斓透亮了,现在的它变得黯淡无光伤痕累累,就像他的阿简一样。
  万俟绝越想到深处就越觉得害怕,他再次吻上了吊坠,视线落在了简守的身上,一双眼里尽是错乱,还有浓得要溢出来了的黑。
  声音冷得像冰渣:“陨,派人将枯找回来。”
  站在一旁像个透明人一样的陨猛然抬起头,变得惶恐:“主上,枯已经被我赶出阁外了……”
  万俟绝努力抑着自己的暴戾,偏低的声线还是令陨打了一个寒颤,他说:“所以,我叫你将他给我抓回来!给我滚!”
  最后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陨吓了一跳连忙应“是”,弯腰退了出去。
  现在房中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万俟绝逼着自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绪,然后才走过去拿起膏药为简守上药。
  指尖在最初的时候还能保持平稳,可是直到简守的双腿之间就终于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了。
  充血的嫩r_ou_往外翻,连红肿间的裂痕都清晰可见。
  动作被放慢,折磨也被放慢,似乎只有亲眼所见才能想象阿简当时的痛苦,他恨屠苍却更恨自己。
  简守的胸口上还有伤,一根肋骨骨折对准心脏的地方,万俟绝的嘴里含了一颗丹药,与他额头抵着额头,眼里溢满了雾气。
  他才想起这又是他的手笔,他一掌打在简守的胸口时,没有保留半分力气,可笑的是他自以为是的保护却偏偏重伤了想要保护的人。
  唇齿相碰的时候,药丸滑进了简守的口中,这时他才体会到当时阿简替他喂药的心情,但是当时的他却说恶心。
  眼泪滴到了简守的眼角后再瞬间滑落,阿简,对不起。
  万俟绝侧身躺下,紧紧地握住简守的手不敢合眼,他怕一觉醒来阿简就离开他了,那样他会疯的。
  事实证明简守看到了明天的太阳,阳光透过紫色的纱帘在他的脸上驻留,从手心处传来源源不断的暖意,很明显有人在为他输送真气。
  两人离得很近,简守一睁眼就看到了望着他的万俟绝,还是锋利的丹凤眼,连眼尾都满是冷冽,他竟然能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万俟绝微肿的双眼就好像才哭过一样,眼里充满了复杂的意味,简守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他说:“离我远点。”
  万俟绝“啊”了一声,慌张地放开了握住简守的手,迅速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下榻时还差点摔了一跤。
  然后落荒而逃,阿简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不,是一个腐烂的东西,恶心至极又漠不关心。
  万俟绝的步履踉跄,此时的他才终于明白,有的东西被他亲自打碎后,就再没有希望复原了。
  简守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床梁,手掌按在心口处,断掉的肋骨又重新长拢了,那颗衰败的心脏也还在垂死挣扎,缓慢地跳动着。
  将死之人被灵丹妙药吊着一口气,走向死亡的过程又被拖慢了,让简守感到难受,他想万俟绝是不是又换个法子来折磨他了?
  嗤,还真是可恶啊……
  ﹍﹍﹍﹍﹍﹍﹍﹍﹍﹍﹍﹍
  潮s-hi的地牢,不见天日,时而有“嘀嗒嘀嗒”的水声和微弱的喘息声。
  陨的双手双脚被紧锁在墙壁上动弹不得,头发杂乱地垂到眼前挡住了消瘦的面颊。
  被赶出勿肆阁的这几日,枯一直在阁外的荒山中徘徊,他被万俟绝伤得不轻,甚至差点就死在了野兽的口下。
  金边黑靴踩在积水的凹凼上,溅出水花,枯喘息了两声艰难地抬起头。
  万俟绝就站在他的面前,整个人散发出y-in沉的气息,一双堪比野狼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枯的双臂挣扎了两下,朝万俟绝吐了一口血水,恨恨骂道:“狼心狗肺的畜牲!”
  污秽的东西沾染到衣服上,骂语被悉数听入心间,万俟绝微微抬起下颚,看似漫不经心:“成者王败者寇,不过是输不起的东西。”
  枯瞪着眼睛,咬牙切齿:“要不是主上……你又怎么可能会赢!”
  万俟绝的眸子隐约闪烁了一下,压抑着自己加速的心跳:“可事实证明我确实赢了,而你和简守,一个成为了阶下囚,一个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枯痛苦地嘶吼了一声,大声质问:“主上怎么了?你又对他做了什么!”
  万俟绝嘴中苦涩,滚动了一下喉结:“该做的都做了,也知道了他身上有红鸾血蛊的秘密。”
  枯简直不敢相信,全身的肌r_ou_绷起剧烈地挣扎了起来,重复着大吼道:“你会害死他,你会害死他……万俟绝我要杀了你!”
  万俟绝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简守面无血色、浑身伤痕的惨状,额角的青筋爆起,他一拳打在了枯的肚子上!
  “你凭什么说我会害死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像是出现了幻觉,他心里有两个声音一直在争吵,让他头痛欲裂。
  “就是你害死了他,全部都是你的错!”
  “不,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脾脏被震碎,枯吐出的血里带着r_ou_沫,手腕脚腕因为不停地挣扎而变得血r_ou_模糊,万俟绝的话气得他眼前发昏。
  眼睛死死地盯住万俟绝脖子上的绳子,怨恨而又不甘心:“凭什么?就凭你身上的吊坠是主上生生斩断的魔婴!咳咳……”
  “就凭你这么多年所受的所有内伤全都渡给了主上!”
  “就凭主上明明知道你会策反却没有任何作为!万俟绝你真该下地狱!”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万俟绝转身就走,也不管身后的枯无尽止的谩骂,因为他也觉得自己该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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