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春草 作者:悠悠水如天【完结】(6)

2019-02-17  作者|标签:悠悠水如天


算了算了,我这麽有教养的人跟一个呆子计较做什麽?
在他目光的洗礼下,就著月光,我又换上了原来那身衣服。
实在怪异。怎麽有人能盯著别人一件一件换上衣服,神态还怡然自得得如观山水不带一点猥琐呢?
後来我就自己想通了,是我自己太复杂,连著也把人看复杂了.我很在意的,别人未必都会在意.
“你去哪?”
“我去茅厕,你要一起吗?”哎,你脸红个什麽劲啊?
“茅厕,不往那走...”还真跟来了。
“我喜欢绕一圈再去。”
“那你不急吗?”
我告诉自己,我是有教养的人,不跟他一般见识。
流年看到我身後跟著的人,问了句:“你认识三少?”慕容三少?我回头看他一眼。心道:难怪衣服看上去那麽值钱。
据说慕容三少淡薄名利,从不过问江湖中事,闲逸高雅,不涉尘俗----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光吃饭不做事的米虫。
“不认识。”
“这位是?”他问流年。
流年说:“是我们堡主新收的侍书。”
他似乎吃惊不小,“怎麽会?他不是慕容家的吗?”语气满是怀疑。
我说:“不是,我只是顺便帮你们家打几天杂的。”就君商那凶样,我就不信你还敢跟屁虫似地缠我。你一呆子就算了,偏还是个木头,听不懂人话不说,还支都支不走。比流年难伺候多少倍都不知道。
他一副颇受打击的模样。趁他发愣,我赶紧走。
路上,我问流年:“什麽是侍书啊?”
他说:“是男宠里最低的一个级别。”
我的小心脏终於受不了,血气上涌,就差没吐血。该死的,什麽人哪!
男宠?我堂堂一个威武不凡的七尺男儿,一代神偷,能给你做男宠?看你那如花似玉的小样,谁比较像男宠啊?
当然,这些话还只敢在心里说说,自我安慰一下。风水轮流转知道不?别哪天落我手里,非把你整得哭爹叫娘不可。我忿忿地想。
“你是回原来的地方还是去堡主那?”你们的挡著路都不让走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一人跟个冰柱似的坐在椅子上。一身白衣,衬得他整个人越显白皙。就算只是坐那儿,他浑身也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不可侵犯。我突然有搽冷汗的冲动。是不是被他吓著了,心有余悸,所以怎麽看他都怎麽威严?
我还在反省我当初怎麽就看走眼了呢,一道白影,什麽东西甩到了我脸上。我接住,原来是一袭白色长裳。
“这是要我穿的?”这不跟你那有点像那什麽--传说中的情侣装吗?别开玩笑了。
“废话。”他面无表情,却是不可质疑的语气。
“不是,你看。白色的衣服穿上去就跟守孝的差不多,这不是找慕容家的晦气吗?”

“你怎麽脸色不太好?哦,我忘了你也是穿白的。”
他开始阴沈起来。
我嘿嘿干笑两声,立马给自己打圆场,“那个,明天就武林大会了,免不了打打杀杀,不小心溅点什麽液体上去也不太好洗不是?这麽好的衣服弄脏了也可惜不是?”
他冷冷回我一句:“脏了就丢掉。”
我还想唠叨一句“节约光荣,浪费可耻”,看他脸色实在不豫,也吞回了肚里。
“你自己换还是我叫人帮你换?”
“别,别...我自己换还不行吗?”威胁别人是不对的,像我这样屈服於恶人的淫威之下是更不对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啊,屈啊,,,,
到晚上我就想明白了,他丫的就是想要我这绿叶来陪衬他这朵白花的!
搞了半天才知道,这是慕容山庄的家宴呢。那你姓君的来凑什麽热闹啊?若非慕容家没有女儿,我真要以为你想给他们当女婿了。还硬拽上我,这不是有病吗?
看那麽多人拿或奇怪或平静或淡漠的目光注视我们,我心里一乐,脸上堆笑,跟领导似的挥手想他们致意:“大家好啊!坐啊。看我们干什麽,我们又不能吃。”话说,穿白衣一定得有气质,我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恰巧我没有那东西,而恰巧姓君的有那麽一点。但风头不能都让你一个人抢去啊。
君商暗里狠狠掐了我一把。
我拿眼瞪他,就怕人听不到似的说:“哎,你掐我做什麽?”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想丢他的脸来著。
有人出来打破僵局:“君堡主,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吧。”不愧是大哥,慕容成可有气度多了。他的夫人温和地笑笑,叫人添了两副碗筷。
“君堡主,敢问你身边这位是?”
“内子。”
哎,你有没有常识啊?那是说女人的知不知道?
我没有辩解,坐下来傻呼呼地笑。我是想明白了,一个人要进戒备重重的慕容家宝库偷块玉(你确定你进去了会只偷块玉?),实在吃力而且也不一定就能成事。倒不如想想其他办法把玉弄到手,他们家那麽有钱,应该是不会稀罕一块玉吧?行,不是你内子吗?做了坏事到时就全来你身上好了。
君商这两字出口,立刻有人脸色不好。一个是慕容三少,一个是慕容家二少爷慕容华。
我看慕容华好好的,也没缺胳膊少腿的,心下奇怪:你没被君商那小心眼的给暗害了啊?
吃饭的过程,我终於明白,姓君的不是来吃饭的,他是来给人家捣蛋添堵的。他一个低气压的超级大冰块在那吃饭,一张万年不化的脸,楞是把人弄得消化不良。
吃完,他说一声“告辞”,就不客气地拖著我走了。还真是用拖的,好好的白衣被他当抹布用了。
不得不再佩服一下慕容大哥,他从头忍到尾,最後还笑脸相送,真是好修养!
相形之下,姓君的简直差到没边。他也不觉得惭愧?
我说:“慕容家穷到这地步了,要委屈君大堡主和我将就一间房?”
一间就一间吧,我也没什麽意见。但你不能这麽没品,你睡床我睡地,想的倒美。
他说:“我乐意。”整一赌气的孩子似的口气。
好意思啊你?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他也不说话,占床为王。我打不过他,我忍!
南山子的徒弟有什麽了不起?我决定以後不偷懒,回去找东西配几副药,不毒得你七昏八素我还对不起我师傅了!
敲门声响起。
“进来。”没有一点语调的起伏。
我怀疑,在他手下的人都不得抑郁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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