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春草 作者:悠悠水如天【完结】(42)

2019-02-17  作者|标签:悠悠水如天


  
  我只喊了一,就不再喊了---被烟呛著了。
  这里一定是刚完工不久的,新刷的漆,烧起来能把人给活活毒死。
  
  没办法了,头顶是燃烧时释放的黑烟混合著让人窒息的有毒气体,我我只好匍匐在地上前进---先出屋子再说,里面太危险了。
  速度太慢,我也想快啊!
  
  火势越少越烈。
  我还没爬出门口。
  一根燃烧著的木头朝我的脸砸下来,我本能的抬起手挡住。
  还是有一截掉落下来,砸到脸上,然後又弹到地上。
  
  一瞬间的心惊肉跳,我忍著手上和脸的痛爬到门口,---终於有人来救火了....
  
  .....
  
  後来我才知道,其实是有人看到里间火光隐隐的。可惜看那人的身影衣饰却是堡主,而以堡主的武功和智慧,自然是不该有问题的,那麽就只有一种可能----堡主刚和公子因为不明原因生气
  ,一时心情不爽来发泄烧火玩。谁敢上去自讨没趣?
  自作孽不可活。
  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满脑子冒的都是这句话。
  谁让你自己贪心?谁让你自己不小心?弄伤了自己不说,还烧了人房子。我从来是只偷东西从不杀人防火的良民啊!
  得赔多少钱啊?那麽大一幢楼,虽然抢救及时,没全烧完,不过整体算毁了,要赔多少钱,这是个问题。
  我也不记的我到底还有多少钱,应该有小金库吧?不记的了....
  
  我看的出来,君商很生气,很生气。
  “我会赔你钱的....”我低著头,不敢看他。
  做错事了,认错一定要快,改错态度一定要好。
  “不是钱。...我知道你笨,只是没料到你笨到这地步。”
  不是很重的话,可我却觉得有如千斤压顶般。
  无话可说。
  他看我的脸,皱眉。
  “丑。”偏开视线。
  
  等他走了,我就拿起镜子仔细照。
  刚敷上药,还没看过自己的样子。
  
  里面那挤眉弄眼的猪头不会就是我吧?
  打击大发了!
  
  虽然我以前也不是多麽地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好歹也算相貌端正。
  现在?
  左脸一条疤,原来也没觉得多不好,反而窃喜因此添了几许男人味,现在.....
  右脸整片的烧伤,涂上绿色的药,确实很丑的可以...
  
  我安慰自己,男人是不靠脸吃饭的,男人是不靠脸吃饭的,男人不是靠脸吃饭的....
  
  平静了几天,我就一个人在房里转啊转,不敢乱跑了。
  君商这几天没来看我,我心中有愧,也不是太想见到他。
  
  脸上热热的,那是伤口在痊愈。药倒是换了几次,不过大夫说疤是肯定留下了。面积太大,还弄破了皮,不容易恢复。
  
  君商来看我。
  他说,“你的好师弟弄出的动静。”
  甩下一叠纸。凉凉的语气,带著讽刺和怒意。
  “这是什麽?”
  藏宝图?
  “他以为会有人信吗?君家堡有战国时期留下的宝藏,我怎麽都不知道?”
  然後,我说了我有史以来最为智慧的一句话,“谣言止於智者。”
  如果有宝藏君家也早该花完了。战国,都传了多少代了了?
  “哼!他以为联合江湖上的乌合之众就能损害到君家的实力吗?”
  “恩,恩,恩。”我附和地点头。他没有想打倒君家,他应该只是想浑水摸鱼好把他师兄救出去。
  “你想什麽以为我不知道吗?不要妄想了,你生是我君家的人,死是我君家的鬼。即便你现在这副样子,也别想我会把你交给他!”
  
  他猛然放大的脸将我吓了一跳。
  我以为他要亲我。
  可他闭上眼睛,深呼吸,拉远了距离---最终什麽也没做。
  “我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我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苦笑,见不到你更好。
  
  “你师弟,他怎麽折腾,都不过是白费力气。”


恰如春草(十三)

我被转移至一处隐蔽荒凉的小院。
真个荒凉,除了送饭的人,连只鸟都不见。
送饭也是饭到人走,没被饿死也被闷死。
变相的监禁。
我功夫所剩无几,本想来个绝食抗议,自己又耐不住饿。想想也真美什麽资本抗议,刚烧了人房子,做错事的自觉性我总还是有的。不好拿乔。
终於来人了。前後两个,一女一男。
“红豔姐,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是你。”有情有义,果然女人还是比较心软。我大为感慨。
“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就算你生气也不该放火烧房子啊。那栋楼堡主花了很多心思,还专门根据你的喜好布置了很久....”
“你误会了,那是意外。”我无奈地打断她。
君商走的那天还相当嫌弃地说了一句:“拿块玉佩能把楼给点著,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的笨,真不是一般水平。”
“是意外吗?”明显不信我的话。“不管是不是意外,结果都是一样的。你把自己的脸弄成这副样子,我初见时还真是被吓了一跳。”说罢,凑近细看我几眼,又拉远看了几眼,有些痛心地道:“好好的翩翩佳公子,好好的花容月貌.....”摇头,惋惜不已。
我原也就伤感了一阵,脸上的疤不烫了就几乎给忘了,现下叫她这麽一说,也忍不住在意起自己的那张老脸起来。
回去拿水照脸,水里那随波晃动的倒影中也清晰映著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不得不承认,前後落差很大,那张脸还真是丑。

那位据说叫流年的大哥也来看了我一次。
我正重新沈浸在面目全非的痛苦中,他一来我就问了句:“这张脸很可怕吗?”
他想了想,“还好。不是很好看。”
很含蓄的说法。
岂止是不好看,简直算的上可怖。
我刚拆纱布那会,腿痒的到处乱转,碰到很多人,没一个是不被惊到的。定力好的也就淡淡的惊讶之後恢复平静,说一声“原来是玉公子”。可眼底潜藏的某些情绪还是不小心泄露了他们的真实想法。可怜,淡漠,甚至鄙夷者皆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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