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年 作者:麦库姆斯先生【完结】(10)

2019-06-25  作者|标签:麦库姆斯先生

  整个春节,蔺怀安都没有给白慈太多机会下床,他任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蒙着眼,绑着手,活像只待宰的家畜。

  他的情绪比白慈刚回来的时候喜怒无常。他像是遭受巨大创痛后的应激x_ing精神障碍患者,代谢出最开始的冷漠后,进入了激烈的偏执x_ing状态。

  除夕那天中午,他一个人做了八叠菜,没有多放盐,也没有少放醋,烹饪水准保持在平均水平。他有条不紊的在床上支起小桌,轮番上菜,一道一道的喂给白慈吃。

  蔺怀安觉得自己很冷静了,在他还记得把多宝鱼吃一半留一半,图个年年有余的好意象的时候,他甚至在为自己的冷静沾沾自喜,可就在收盘子的时候,他忽然生出抓心一般的难受,伸手重重的将那一盘子剩下的好兆头摔进了水槽。

  他气呼呼的重回卧房,白慈却一脸懵懂,蒙着眼看着他这个方向。

  他想起自己准备的烟花和螃蟹,那些几天前还跃跃欲试打算送给白慈的小惊喜,蔺怀安忽然抱住头蹲下,像是生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就那么无声的哭了出来。

  白慈没有想过蔺怀安会这么伤心,他以为他只是生气,甚至蔺怀安的喜怒无常,他都当是他发泄的一种。

  他以为,蔺怀安有气,作为罪魁祸首的他,那就任蔺怀安撒气,直到他把所有负面情绪蒸发干净,他把心结解开,就好了。他也会谨慎又讨好的同蔺怀安说话,他不理他,他也能尴尬着继续说,到了晚上趁蔺怀安睡着,他再轻轻的挪过去,抱住他。

  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顺,什么都配合,哪怕蔺怀安锁着他这件事让他觉得荒唐,他也没有过半点反抗,蔺怀安要他光着身子他便光着,要他张腿便张腿,白慈想,蔺怀安别说是上他,就算是打他一顿,他也是可以受着的。

  只不过,蔺怀安比平时难缠了许多,又暴力了许多,很多时候他甚至并不c-h-a入,就只是弄他,从他的r-u头到他的x_ing器,在他身上用上各种 y- ín 具使出各种手段。白慈有时候一晚结束,嗓子都倒了,被扶去洗手间时就像踩在棉花上,下一秒就可以五体投地。

  他想,他是真的信任他,他居然从来都没动过蔺怀安会伤害他的念头。

  蔺怀安喂他吃饭他就吃,菜里多出来的一味香料他也不会多问一句是什么,蔺怀安在床上想怎么玩他就怎么玩,有好几次他都被他弄得浑身抽搐急剧倒气,他也只是断断续续的喊他的名字。

  他以为他是他身上失落的肋骨,是与他长在一处的器官,他那么爱他,怎么会害他?

  白慈在自我赎罪中,剥掉了最后一分理智,就这样把自己的咽喉送进了蔺怀安的手里。

  其实很多年后,白慈想起那些天,也都是后怕的。

  他没有想到有着正常理x_ing和健全情感的蔺怀安竟然可以那么癫狂,他像是变回了那个眼睁睁看着热带鱼死去的孩子,被一种野蛮的原始本能支配着,从残忍行为里获得快感。

  直到那一刻他才懂,库布里克的那句“人除了趋利避害,更有自我毁灭的倾向”。

  也是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蔺怀安当年是真的想弄死他。

  白慈只感谢药品管制严格的国内政府和那个举国欢庆的节日,让蔺怀安这一介良民只搞得到慢x_ing药,给了他足够幡然悔悟的时间,没有真的让他俩在那天就此同生共死。

  那一天,是研究生考试出成绩的一天。

  白慈当时不分昼夜,是蔺怀安偷偷帮他查了。

  那个年头的成绩公布十分人x_ing化,直接附带了所报志愿的成绩排名,白慈高分通过摘得榜首,蔺怀安就那么看着手机屏幕,也不知是忧是喜。

  他想起林城的话,想起那个气质儒雅的中年学者,想起日本文学里藤井树初遇渡边淳子,说他对她一见钟情,可那个冷淡孤高的少年,钟情的又是谁呢?

  白慈的r_ou_体出轨,是他蔺怀安奇耻大辱,他头顶上这帽子绿得厉害,他想出去喝酒,却不敢找林城,他已经没有力气在朋友面前为爱人辩白,他只要稍稍想起白慈曾经背着他和别人r_ou_体纠缠,就痛如刀绞,他简直要恨死他了,恨得几乎想要把白慈从十五楼的阳台上推下去。

  蔺怀安回家时把自己喝得烂醉,卧房的门被他撞得吱嘎乱响,白慈皱着眉,是一副很担心的模样。

  他整个人在他视觉的偏差里无与伦比,赤身裸体也惊为天人。蔺怀安忽然生出难以抑制的悲愤:白慈从未爱过第一眼没有爱上的人,他的爱情是一场短期寻租,可为什么要来诓他,和他许长长久久的誓言。

  他翻出药瓶,开始喂他吃药,大概是狂乱的情绪让白慈终于感知了危险,他变得极不配合。

  蔺怀安狂躁的捏住他的下巴,生硬的灌,他当时喝高了,也不知道给白慈喂的都是什么,只记得有些是助兴的。

  白慈被吓坏了,在他怀里不住的哆嗦,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他把手指c-h-a进他的后面搅弄,嘬着他颜色干净的y-in茎,白慈激烈的挣扎摆动,就像当年那些失水的鱼。

  见他不配合,蔺怀安就拿皮带勒着他的脖子,像套牲口那样。白慈的身体比平时还要热,热得几乎不正常,蔺怀安背入着进入那个高热的容器,舒服得不能自已。数日的x_ing爱让白慈的身体熟透了,里面s-hi软得一塌糊涂,那天他们做了很久,久到蔺怀安都又些受不住,可直到他发泄完白慈都还没s_h_è 出来。

  他y-in茎软下来,抽身而出,却只听得白慈凄厉的一声哀鸣。那叫声,尖锐得让人惊恐。

  他在虐待他!

  这念头闪过蔺怀安的脑海,他如梦方醒,酒霎时醒了大半。

  蔺怀安从没见过那样的白慈,整张脸都被汗和泪浸s-hi了,他痛得辗转翻覆,不断的磨蹭着床单,一声声哀叫着他哥哥,要他抱。

  他真的是害怕了,手脚冰凉的解开白慈的手,用被子裹住,抱着往人民医院赶。

  出租车里,蔺怀安摘了他的眼罩,抱着安抚他,悔痛得不知如何是好,白慈却怎样都不肯睁眼,只有眼泪又急又快的往下淌。他像是终于吃够了苦头,再也不堪忍受,在他怀里凄哑的哭,一遍遍的对他说:我没有罪不可恕,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你放了我,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第12章

  其实,帝都这地方,蔺怀安不太熟。

  他和白慈一般只在家里腻歪,问他一家人气餐馆,十有八九都说不清位置,但是对于自家公寓和C大附近的医院、派出所、区政府,蔺怀安还是挺熟的,熟到可以在手机里翻出一把手的私人电话半夜叨扰。

  两个人刚在一起的第二个月,有天半夜蔺怀安刷到一条社会新闻,说是C大附近某酒吧发生火灾踩踏事件。蔺怀安心知肚明,这个时间白慈一定是在自习室学习,但就是下意识的去拨白慈的电话,结果好巧不巧,白慈那头就是无人接通。他吓得魂飞魄散,立马订了飞帝都的机票,要不是白慈一小时后回了电,他去机场的一路上简直快把手机打爆。

  爱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了。

  他在你眼里约等于口不能言、手不能提的废人,你不仅要害怕他伤心失意,还要去害怕从天而降的花盆。

  蔺怀安和帝都为数不多的人情往来就是在那时侯定下的,他其实也清楚,要真有意外,他身在南京,照样鞭长莫及,但是这份准备,好歹是聊胜于无,求一个自己的安心。

  只是他没有想到,意外没先来,倒是他亲手把白慈送进了医院。

  蔺少爷头一遭挂急诊,怀里的又是他的心肝,关心之下,把自己乱得个六神无主。要不是他提前打了电话,医院门口有人接应他们,尚有神志的白慈甚至怀疑他会找不清科室方向。

  半夜被指使来的老医生看起来十分靠谱,忙而不乱的安排人手帮白慈洗胃。老先生估计是见得多了,只以为白慈又是一个药吃多了、自杀未遂的年轻后生,连基本的好奇都欠奉,他的样子太镇定太权威,蔺怀安不敢打扰治疗,只巴巴的站在外圈看着。

  白慈是个很能忍的人,那么粗的管子从喉咙里导进去,他连挣扎一下都没有,蔺怀安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捏住了,一脸的痛不欲生,本该目不斜视的老大夫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心里感慨这富家公子古道热肠,交个朋友也交得这么感x_ing。

  等折腾完,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白慈一张脸煞白煞白的,虚弱的闭着眼睛,也不知谁没睡着。蔺怀安怂得要命,根本不敢跟他说话,去隔壁床为他多压了一床被子,然后就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十指虚拢着吊瓶的滴管,怕药水太凉。

  他看着白慈的脸,明明什么都没有想,可偏偏那么清醒的知道,他和白慈完了。

  蔺怀安一整宿都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自己睡没睡,看天亮了,就迷迷糊糊的出去买早餐。

  电话响了,他摸出手机看,不清楚的脑子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他猛的倒吸一口冷气,险些捏不住手机——

  那是个陌生号码,来电位置提醒:澳大利亚,堪培拉。

  屏幕上每一个数字似乎都在催命,蔺怀安忽然生出大胆的猜测:他觉得这是白慈的母亲大人!

  他没胆挂断,咬着牙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按了接通。

  电话里传来的女音很年轻,也很好听,她问候他“你好”,可蔺怀安现在欣赏不了,他只听得到她在自报家门——“蔺怀安是吧?我是小慈的妈妈。”

  蔺怀安脑子里炸了锅,一堆问题在他眼前呼啸而过。

  她是阿慈的妈妈,她为什么知道我?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她知道我和阿慈的关系吗?她找我做什么?她是知道这几天我做的混账事了吗?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蔺怀安觉得自己下一秒就可以晕过去了,可偏偏他还十分镇定的开口了,“阿姨您好,我是蔺怀安,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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