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援救 作者:液液液液液【完结】(36)

2019-06-25  作者|标签:液液液液液 破镜重圆 年上

  事情肯定不会是像父亲说得那么简单,再笨的人都会意识到在这种敏感时候的调动可能就是父亲特地为他假设的退路,以退为进,再杀个回马枪。只是,他的父亲根本不顾他的意愿做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白贺炜根本不想去,基层所的工作虽然辛苦,却是能实实在在做出成绩的,他刚在北城区立稳了脚跟,现在又要他去随江,之前做得一切努力都等于白费了。“我不去。”白贺炜别过头去,说了这三个字。

  “贺炜,这事儿由不得你有什么想法。”白子峰不以为然的说道:“以前的旧账咱们暂且不提,为了你的事业,我提出的哪一步不是为了你在考虑?”

  白贺炜看向父亲,胸口传来一阵闷痛,他觉得父亲更加陌生了。“爸,您就不能让我自己去走自己想走的路吗?”

  白子峰笑了,就像看一个小孩子在说天马行空的疯话,“贺炜,你不小了,也快四十了,就按你的发展速度和发展思路,到退休能到什么位置啊。一个男人,要有理想有抱负,而不是抱着那些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你想做什么?你就不能有一次痛痛快快地听我的话吗?”

  “我还不够听话吗?”白贺炜反问。

  “你要听我的话,现在根本就不用窝在北城区的小派出所里做什么所长。”白子峰站起什么,指着白贺炜的头,怒其不争地说:“念那个破研究生耽误了多少年?还有你念书的时候做得那些荒唐事儿你当我不知道?我不提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好了。”

  白贺炜也跟着站起来,梗着脖子看着父亲,“我想做的事您从来都是反对的,我的抱负从来都不在这仕途上。我现在想走的路您不让我走,我现在想要的生活您不让我过,为了实现您加在我身上的期冀,我已经做了很多违背我自己人生理念的事儿了。呵,在您的世界里,是不是就只有‘官’这一个字啊!”

  “白贺炜,你……”

  白贺炜分明看见父亲的手在颤抖着,证明站在自己对面的已经不再年轻的父亲此时已经动怒了。这样的对话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翻来覆去也无非只有这样的内容,可是白贺炜注意到,父亲已经不再能保持年轻时那种淡定了,他竟然有种胜利的喜悦感。

  可白子峰这种愤怒也就存在了几秒钟而已,让人觉得就好像不淡定根本没生过一般,他坐下来,玩味的看着白贺炜,嘴角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你觉得没有我在巡视组那边周旋,你会这么安稳吗?你还会在这儿跟我跟我谈你的理想吗?”

  “爸,我宁可不要这种安稳。”白贺炜扔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这间让他紧张与不安的房间。他已经没有什么胃口去喝那锅为他煲了几个小时的j-i汤,也不管母亲追在他身后不停的问怎么了,穿上外套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父母的家。

  此时天色已沉,又正是下班时间,路上堵得要命,口袋里的手机不停的响,不用看都知道是焦急的母亲,可是他并不想和母亲说一句话。母亲就是这样,在他和父亲产生矛盾的时候,在中间和稀泥,劝慰他,希望父子关系不要再雪上加霜,多少次了,就是因为母亲苦口婆心的劝导,所以一直是他在妥协,而父亲则更变本加厉。什么劝慰啊,都是套路,软硬皆施,逼迫他一点点的就范。

  自从他从张洲回来,在自己没骨气的一路妥协下,他就开始走着父亲为他安排好的路,结婚,工作,升迁,一步一步的,在外人看来就是很安稳,很妥当,生在这种家庭是别人羡慕不来的幸运。可是谁又能知道,他不过只是单纯的想要做一个沈心那样的人,不用在机关里应付人事,读完研究生或许还能再读个博士,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学习能力还可以。然后他想要在学校做个老师、搞个研究也好,或者像他刚毕业的时候那样在设计院做个小小的工程师,在那儿干久了,还能舍得出去下海,可能总会艰难点儿,却有一个不用靠父亲就可以施展自己才华的舞台,然后找个自己喜欢的伴侣,即使日子再琐碎,也总是在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这都是梦,现实是只有读研的那几年是他争取来而没被特别的反对,只因为一个看上去不错的学历会对他的仕途有所帮助。

  白贺炜的心里也清楚,自己还会继续妥协,因为他已经妥协过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他也没有什么能力去与父亲进行抗争,一是他父亲的权威是不可动摇的,那个固执的人说一不二惯了;二是他再次出发也来不及了,只能继续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儿;三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抗争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作用。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的视线有点模糊,他强打精神把车开回了自家楼下,却不想上去。那个房子,也是套住他的一个牢笼,他甚至庆幸妻子过早离世,让他换了几年清净。他这样想是不是太混蛋了?白贺炜苦笑着,想找个人说心事都没有。年轻时亲密的朋友都因为有了家庭而渐渐疏远或者根本就离他很远,工作上所谓的铁哥们儿也不过是互相利用,跟他们谈理想都显得特别扯淡。

  他脑子里竟然出现了郑亦,那个一见到他就找不到北的傻小子,从大学的时候一直犯傻到现在,即使自己做过伤害他的事儿,这人在再见时也对他始终如过去那般。

  白贺炜的目光又停留在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面,他把戒指摘下来,放在抽屉里的墨镜盒里,戒指戴了太多年,形成的戒痕要比别的地方白了不少,他揉了揉也没有什么变化。

  手机的铃声再一次划破安静,他以为又是母亲,掏出来想要挂掉,郑亦的名字却出现在屏幕上。

  “怎么了?”白贺炜接起来问。

  “就……想问你去没去打针。”

  “没有。”白贺炜回答道,还不等那边啰嗦,便问:“你在哪儿?”

  “镇里。”

  “加班?”

  “嗯,领导让我做几张救火的费用清单,好跟上面申请点儿钱。”

  白贺炜看了看窗外,说:“你在镇里等我吧,我过去。”

  “干……干什么?”郑亦慌慌张张以至于磕磕巴巴的问。

  “**”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又怕自己的一时玩笑惹郑亦胡思乱想,于是改口说:“找你吃个饭。”

  “要不我回去吧?”郑亦带着试探的语气问。

  “你害怕我过去?”

  “不,不怕,我怕这个干什么?就是觉得我们这儿太简陋了,吃完饭也晚了,你回去我不放心。”郑亦的关心滴水不漏。

  白贺炜说:“太晚了的话就住你那儿。”

  结束这太过于暧昧的对话,郑亦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他心率狂飙到一百几,整个人都躁动了起来。他什么都没做,白贺炜为什么会突然间对他说这么暧昧的话,郑亦想不通,但也不愿意再想,他怕想多了,结果又是自作多情。

  白贺炜说想吃点家常菜,郑亦赶紧关了电脑开车去镇里的小市场买菜。市场太小了,此时已经没什么新鲜的菜了,他勉强挑了点看起来还不错的豆角,好在家里还有土豆,r_ou_摊也就剩下两块大木奉骨,老板强制x_ing的都卖给他了,又搭了他一大块肥r_ou_居多的前槽r_ou_,然后愉快的收摊了。

  没别的选择了,做个烀饼,木奉骨酱一下,煮个紫菜蛋花汤,条件所限,就是他最喜欢的人来了,也没办法做最美味的珍馐给他了。

  时间有限,从市里开车过来多说一个小时的时间,郑亦赶紧回家,卷起袖子先把面和好醒上,又把木奉骨飞水炖上,摘菜洗菜。他刚把豆角土豆下锅,门就被敲响了。

  郑亦的心脏跟着敲门的声音跳动得格外厉害,他去开门,紧接着就看见一张格外严肃的俊脸。

  他意识到,白贺炜突然间来找他,可能因为他不是很开心。

  只见白贺炜的手里有酒,啤的白的,重重的一兜子。郑亦接过来,找了一双拖鞋给他,问道:“学长,你怎么了?”

  “没怎么?饭没好?”

  郑亦知道,这样的白贺炜绝对不是因为饿这个原因。饿了的白贺炜是狂躁的,而不是此时的满脸烦闷。郑亦把洗好的水果端上来,“你先吃点儿水果吧,菜才下锅,且得等一会儿。”

  “吃什么?”

  “烀饼,还有酱木奉骨,一个汤。”

  白贺炜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满意地点点头,说:“我眯一会儿,饭好了叫我。”

第38章

  白贺炜半梦半醒间,记忆回到了那年寒假的时候。

  正是刚过完年,大部分灵泉市民还沉浸在辞旧迎新的喜悦中,白贺炜却再一次和父亲发生了争吵,自从上了大学之后,这就是家常便饭了。

  当年在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原本想去外省更好的重点大学的他,被当时还在市林业局当局长的父亲强行改了志愿,让他报省林业大学,理由很简单,为了在他毕业后近水楼台安排工作,那时候还没有所谓的“逢进必考”,领导子女是有政策安排进到各个机关单位的。

  省林业大学并不差,但和白贺炜的意愿相去甚远,白贺炜的成绩高了学校的调档线太多,以至于到了大学很多老师都会问他为什么不去更好的学校。白贺炜的母亲是老师,他从小到大的学习并未让父亲cao心过,那时候还算单纯的白贺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梦想会被干涉,而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这次争吵的起因是白贺炜说自己的导师在省林业厅下属的规划设计院有些项目可以做,毕业之后想去那里工作,白贺炜其实已经意识到了会有什么后果,甚至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父亲那张过于冷峻的脸吓到了。这次对话发生在年后的一次家庭聚餐上,白贺炜故意找了人多的场合希望得到一点声援,谁知却换来更多的不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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