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援救 作者:液液液液液【完结】(22)

2019-06-25  作者|标签:液液液液液 破镜重圆 年上

  接着,郑亦让人背喷雾器上去,将那些还冒着烟的地方喷上些水,又吩咐吴平和丁明双两个人守好火场,他就拎着对讲机先行下了山,一边走一边拍满身的土,何军搓着手正在山根底下来回转圈,就像个拉磨的驴子,也不搭理过来看现场的李大为,郑亦打心眼里不得意这人,可面子上也总要过得去,于是就走了过去。

  何军见到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挂上一副愁容,“郑站长啊,您看今天这个事儿……”

  郑亦说:“一年一次的,我还能说什么,我说要让派出所来抓人,您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何军举起手里的手机,说:“秦镇长说让我一会儿跟你回镇里去。”

  “那就去呗。”

  “可是……”

  郑亦一针见血:“可是怕领导翻旧账,说你强占人家何老四的山头立祖坟,何老四就每年都放一把火烧你家祖坟。”见何军一脸苦笑,郑亦又说:“这是你和镇里主要领导之间沟通的事儿,我和李镇长都管不了,不过你别拖得时间长了不解决,这个规模的小火事儿小,最后弄成了信访案件或者着了场大火,让领导们都不好收场。”

  话说完,郑亦点了根烟抽了,他皱着眉头看山上来回忙碌着的身影,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蹲了下来。

  “站长,差不多了。”对讲机里传来吴平的声音。

  “下来吧,我让何主任派人看着。”

  “得嘞。”

  人下来后,郑亦点了一遍人,又数了数机器,带着垂头丧气的何军回了镇里。

  秦长业坐在办公室等他俩,见一身是土的郑亦,就说:“小郑,你去换身衣服,我和何主任谈谈心,一会儿你再上来。”

  郑亦回了办公室,用扫把简单的扫了扫身上的土,张晓过来了,问他:“郑哥,着火来着?”

  “嗯。”

  “哪儿?”

  “何家村的后山。”

  “怎么又是那儿。”张晓都忍不住问

  “何老四跟他们何书记有仇,蓄意报复呗。”

  张晓来镇里快三年了,是没有郑亦年头长,有很多典故她知道得不多,懵懵懂懂的,好奇心重得很。

  郑亦扫干净了身上的土,抽着烟跟张晓说:“何家村的后山原本是何老四的父亲何庆国承包的,何军和何老四家里沾亲带故,当年,何庆国是何家村的村主任,后来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何军才接任的,何军这个人迷信得很,也不知道找哪路神仙给给看的命,说何老四家的那个山风水好,能庇佑他仕途坦荡。”

  听见仕途这俩字,张晓都忍不住笑了,“一个村主任还谈啥仕途,最小的官了。”

  郑亦把扫把挂起来,又说:“人家说了,自己是正村级领导。”

  “哈哈哈……什么玩意啊。”

  郑亦继续说:“算了命,他就去找何老四,就跟商量说想留出一块地来给他迁祖坟,何老四说什么都不同意,说我家的山凭啥给你家修祖坟,就算有亲戚都不行。何军就找了一些村民代表开会,啊,虽然这里说是开会了,但是知情人说是伪造的村民代表大会的会议记录,然后在林改时,他就强行把何庆国的山强行办成自己名字,不顾人家阻拦修了自家的祖坟。”

  “还真修了?”

  “是,而且规模不小,站山脚下就能看见。不过这事儿,镇里领导是有责任的,因为当年如果不是镇里领导偏袒何军,这事儿不会到现在这个境地。主要是因为何家村那儿有矿,咱们镇里的财政税收还得靠着人家开矿的老板呢,这其中还有一些弯弯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不过镇里确实在这个问题的处理上有失公允。告状无门的何老四,虽然上访过吧,可是没啥用,所以他想了个损招,一到清明就放火烧山,放话说早晚有一天要把何军家的祖坟给烧光。”

  张晓听完,反倒是不说话了,估计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和郑亦听了老站长杜春海跟他讲了这故事之后的表现差不多。

  “说真的,我也觉得还挺烦的,每年一场,十分准时,这都持续了快十年了。”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找人看着他?”

  “看得了一时,看不了一世啊,有一年真的找人看他了,可是人家大半夜跑出去放的火,凌晨两点啊,我这睡得正香呢,然后就听见下面乱了套,紧接着屋门咣咣得我就被敲醒了,大晚上的,火烧红了半边天啊,当时咱们镇里的机关干部谁都没消停,当时姜勇上山的时候还把脚给崴了,第二天肿得跟个馒头似的。”

  “他可真坑人。”

  “没办法,镇里压着不让抓人。因为怕事儿闹大了。”郑亦说着话,办公室的电话响了,郑亦接起来,秦镇长让他上楼一趟。

  他敲开门后,何军蔫头耷脑的坐在秦长业对面,也没了什么“正村级”的牛逼架势,李大为也在,见郑亦进来,李大为对他说:“一会儿咱们去一趟何老四家。”

  “嗯。”

  于是一行四人,秦长业带队,何军在后面跟着,由郑亦开车,去了何家村。

  何老四家住在何家村的屯子里,有个大院子,院里的菜地扣了地膜,里面蕴满了水汽,院子里养了十几只j-i,正咯咯哒哒的吃着食,两房的大北京平,吊了彩钢板的顶,窗子也都换成了塑钢的,看起来干净又整洁。何老四正在院子里喂j-i,见他们一行人进来,y-in阳怪气地说:“哟哟哟,这么些大领导咋有空来了?”

  秦长业说:“这不来看看老哥你嘛,咋,喂j-i呢?”

  “是呗。”他说:“咱们也不是当官的,不得自己干吗!要不就得挨饿。”

  有些人就愿意说些酸溜溜的话,听着格外刺耳,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什么不满一样。郑亦早年还喜欢争辩上两句,现在时间久了,也麻木了,更何况他现在跟在领导后面,领导都没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

  何老四把一行人让进屋,放下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拿起一盒子烟丝,给自己卷了根旱烟抽。秦长业也抓了把烟丝放在鼻子下面闻闻,说:“很香啊。”

  “那是,我儿子从云南给我买的,这烟丝可好了,领导尝尝?”

  秦长业摇摇头,说:“我可抽不来。”

  秦长业在炕沿上坐了下来,他让李大为和郑亦都坐下,唯独没管何军。

  炕烧的还挺热,手摸上去,温热的温度让整个人都舒坦了下来。郑亦很喜欢热炕,可是他却睡不了,睡了上火,一宿下来口干舌燥不说,额头还被冻的拔凉。

  秦长业寒暄了几句,就说明今天的来意:“老哥啊,今天这火,你有啥看法?”

  何老四抽着烟说:“我能有啥想法,领导要说是我放的,我也不反对,咱们这些老农民,你们当官的说啥就是啥呗。”

  “那这么说,按我们郑站长的意思是把你送到森林派出所,你也乐意?”

  “呵,秦镇长,别当我是农民我不懂,你这送我去派出所,不也得讲证据吗?你就能说这火是我放的?”

  秦长业说:“咱们都心知肚明的事儿,就别说些没用的了,今天我们来,也是想把你和何主任这事儿给了了。”

第23章

  何老四听秦长业这么说,噗嗤一声就乐了,他说:“我说秦镇长,都这么多年了,咱们常春镇换了多少届领导都没说解决我这事儿。当年我连林业局都去了,而且去了不止一次,可是人家说台账就是他何军的名,林业局都没办法改,现在,你说解决就解决?你也才来了一年多,就有这能耐?我不信。我说我就想让他何军把山还我,他能同意吗?”

  秦长业并不回答何老四的质疑,只是目光炯炯的看何军,说:“何主任,你想说什么?”

  “山还他行,可是祖坟没法再迁了,算命的都说了……”

  秦长业喝住他,说:“那算命的还说没说你再这样下去容易进去……”

  “我……”

  何老四琢磨自己这事儿都这么多年了,万万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解决的一天,他眨巴眨巴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磕磕巴巴地问:“秦镇长,这事儿……”

  秦长业掏出了自己的烟盒,自己放在嘴里一根,又递给何老四一根,语重心长的说:“过去的领导是过去的,我们的想法理念都不一样。我和咱们杨书记早就商量过你这事儿了,觉得不解决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杨书记就让我出面跟何军主任谈了一下,他跟我表态说的确是愿意把山还给你,可是迁过去的坟就没办法再挪了,他说愿意给你一笔钱当做补偿,或者拿地来交换。你看你什么意见?”

  何老四抽着秦长业递给他的烟,陷入沉默中,一时半会儿的也做不出决定来。秦长业又说:“郑站长会帮你协调林业局给你办林权证,咱们把这事儿了了,以后我们也少了块儿心病。”

  何老四继续沉默,何军看何老四恨铁不成钢,想说什么却被李大为一个劲儿的使眼色,郑亦就像个背景板,摆弄自己的手机。秦长业见他半天没给个反应,站了起来,对李大为和郑亦说:“那让何老四先考虑一下吧,郑站长,明天上山看看烧了多少亩,该怎么报森林派出所就报案吧。”

  郑亦配合的说:“嗯,我问问看白所长能不能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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