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威武+番外 作者:埃熵(中)【完结】(28)

2019-06-25  作者|标签:埃熵 强强 穿书 宫廷侯爵


“贺兰皇后已是皇后之尊,后宫妃嫔生出来的孩子都算得上是她的孩子,何况容妃的家世远不及她,她害她小产都没有被废,又何必再下毒手行厌胜之术?”
舔了舔嘴唇,江俊正了正前襟,哼哼道:“你当真以为那些脏东西是皇后藏的?”
“……”无烟一愣,“难道不是?”
原本残害皇嗣已是重罪,但凌承竟然只是将她禁足、有轻轻放过之意。
众人都在揣测皇帝对这位贺兰皇后的用情至深,却没料到才几个月后,就在中室殿——皇后的寝宫中,发现了几个被针戳满了的Cao人娃娃。
汉武帝的陈皇后便是被废于巫蛊、厌胜之术。
后来历朝历代也都严令禁止此等巫术,可众人不明白为何贺兰皇后竟然要铤而走险,在这种时候还要对容妃痛下杀手。
“正如你所言,”江俊站起来,负手看着外面稀疏的竹影,淡淡道:“贺兰已经贵为皇后之尊,容妃小产就算与她没有干系,也已经算在了她的头上。加上哥哥战场失利,她就算再怎么骄纵任x_ing,此时也会顾虑家族荣誉,忍辱平安度日——何必再做这么一出?”
“或许……”无烟想了想:“是女人的嫉妒心在作祟?”
江俊摇摇头,忍不得伸出手去弹了无烟的脑门一下:“这也就是为何凌承能够废后的根本原因——虽然事出蹊跷,但只要想到了女人的妒忌心,便能自圆其说。”
“那少爷你觉得贺兰皇后是无辜的?”
“呵——”江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回答无烟的话。贺兰氏如何对他江俊来说并无相干,贺兰皇后就算无辜,也注定了她命运的悲哀。
凌承还是皇子时,借住外戚力量登基。
如今他根基已稳,自然要消除外戚势力。龚家作为皇太后的母家都不能幸免,何况是她贺兰氏一介小小妇人。
贺兰寻若没有了兵权,贺兰家那些富可敌国的财富——只会成为贺兰皇后的夺命丧钟,且贺兰家越富有,这皇后之位、也就越难保住。
摇了摇头,江俊榻上承风堂通往地面上的楼梯——
最是无情帝王家,贺兰氏和凌承如何他不知道,但是凌承接下来的所作所为,只会让那些在宫闱之中内斗的妇人们,认清她们所托非良人。
若是剧情没有大的变动,还是按照原来的时间线的话——
不久之后凌承就会从蜀中迎娶一位新的皇后。
新皇后的家世远高于贺兰,乃是蜀中晋王的妹妹,被封为岩罗郡主的颜氏。
容妃崔氏帮着凌承把贺兰皇后从中室殿内挪出来,机关算尽、却是为他人做嫁衣。那张凤榻,终归落入了颜氏手中。
容妃因此病倒,加之小产虚亏,未曾度过她的廿四岁生日,便早早撒手人寰——
江俊不知道女人的嫉妒心会不会让一个安静恬淡的女子失去理智,但是江俊知道在这场凌承废后又立新后的大戏中,可少不了容妃崔氏的登场。
崔氏不能死,这个功于心计的女子,只要熬过了这一端、必定还能在宫中兴起风浪。到时候,新皇后颜氏——必定在宫中不会那么逍遥自在。
颜氏与凌承有隙,蜀中晋王以及颜家那藏于深山中的百万大军,才能为恭王所用。
所以容妃崔氏不能死,更不能如此简单地就退出舞台、结束她的戏码。
“无烟,”想了想,江俊开口对身后还是满脸疑惑的无烟道:“朝廷的任状应当还没下来吧?秋闱举子中应当还无人受封加官。你替我寻个合适的时机,邀约崔和悌、崔公子出来一叙。”
无烟点点头,心中记下这件事,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对了少爷,李吟商、李公子是不是桐乡人啊?”
江俊点点头。
“桐乡霜冻,听说受灾的范围极大,而且——前不久江南不是瘟疫盛行么?这会儿天灾不断,百姓只怕是要遭殃了……”
望着无烟那副担忧万分的小模样,江俊忍不得揉了他的脑袋一把:“小小年纪忧国忧民的,怎么——将来是想当个大将军平天下啊,还是要当个宰相治国哇?”
“……少爷你又笑话我!”
江俊“哈哈”一笑,倒是就把无烟的注意力引到了其他事情上——江南的霜冻只是今年灾害的其二,原书上自今次秋闱之后,江南可是还需连经三道灾难。
瘟疫、霜冻,春来一场洪灾。
之后百姓流离失所,不少流民烧杀抢掠,在尘湖一带形成贼寇。
尘湖水贼又牵扯到了江家、韩家、沈家和宁王顾氏,在原书中,江家的败落便是由此始矣。
如今江俊既然已经活了下来,那么便会想出法子来让尘湖这场水祸成为江家和沈家、宁王顾氏联合的契机。
日后应付凌承和尹氏时,江家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凌承废后之事,可让恭王与晋王联合。
而江南霜冻之事,则可让江家与宁王联合。
锦朝两位异姓王爷,一个威高、一个权重,若二者皆为恭王凌武所用,他日起兵、便更有得天独厚的先机。
江俊心中暗自计较,这边老管事钟平却登了门——
“江公子,”钟平鞠躬,脸上挂着笑:“公子身体可好些了么?”
“劳您挂怀,已经无碍。”
“如此,那这封拜帖我便呈给公子您了。”老管事微微笑着,奉上了一个信封。
那信封上写着江俊之名,字迹俊秀飘逸,而信封上绘了墨兰一株,信笺打开书墨生香,看得出来送过来拜帖的人,是个雅士。
拜帖自白爵里,江俊CaoCao看了两行便震惊地站起来:“送拜帖的人呢?”
“就在门外候着,”老管事笑道:“江公子是要出去么?老朽去给公子准备跟随的侍卫。”
自从江俊上次仓促跟着宋思远出去出了事之后,他每次出去,这位老管事都按着恭王的吩咐,给他安排上在明的八名护卫和在暗的十二名武林高手相随。
无奈地点点头,江俊冲老管事拱手:“那有劳您。”
待钟平走后,无烟才凑过来:“少爷,是谁啊?你在北地羽城竟然已经这么有名啦?”
被这小子揶揄的语调给气笑了,江俊用信封虚打了无烟的脑门一下:“臭小子,没大没小的——这是那幅画的主人,就是那个画了美人图的‘无寿老人’,想要邀请我去。”
“诶?”无烟瞪大眼睛:“他连来拿《锦绣河山图》都是只让个童子来拿,恭王这里他都没有过来言谢,怎么反而会请少爷你啊?”
想了想,无烟皱眉:“少爷,这是不是一个圈套啊?”
“就算是圈套——”江俊一边披上外衫、裹上狐裘,一边抱着药丸往外面走:“我也要去,因为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竟然能够画出那样惊人的——美、人、图!”
坐上画师派来的马车,江俊倒只希望哪位只闻其名、只观其画而未见其人的“无寿老人”,不是恭王凌武的又一个新马甲。
马车上的铜铃叮咚作响,载着江俊和无烟从恭王府出来向北一直行。出羽城北门、辗转上了小路,而到了城北十五里之外的青塘堡。
这里黄沙漫天、举目四顾都只有无尽的黄。
在秋天极高又极辽远的碧蓝色天空下,有一间酒肆,酒肆夯土而建,却又建立出了一个夯土墙和木楼阁搭成的二层小楼,远远看过去倒像是胡杨遒劲的枝干。
又好似是深藏在了地下的一只独角兽,只露出高而尖的犄角、屹立在了这漫漫黄沙之中。
马车停下来,遥遥抬头一看,江俊便看见了在小楼之中,坐着一个白衣长发的盲琴师。
换了别人白衣飘飘、于黄沙酒肆中置长琴等人,江俊只会以为这人在装逼,但只有这一位——虽然双目失明,坐在那里却自有一股出尘不染的风流。
江俊弯了弯嘴角,突然顿悟了美人图上那个落款的含义。
“江公子。”
等江俊跟随着童子登上了那小楼的时候,静坐在那里的白衣公子笑了笑,起身冲江俊拱手,面色沉静,却总是带着一股悠然的出尘风流。
可不正是羽城最大酒楼中弹琴的那位盲琴师——秦深。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不寿语意无寿,我——早该想到的。”江俊笑了笑,也给秦深还礼,扶着秦深落座,心里却一阵好笑——
他家恭王凌武果然是个不肯吃亏、会算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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