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吾道清狂 作者:殊予瑾之(中)【完结】(18)

2019-06-25  作者|标签:殊予瑾之


  毕竟是圭泠界中最强法门,燕顾怀升入大乘期后还吃了数次亏,只能在他们结阵之前暗下黑手,从外部瓦解,直到飞升之后再次回到七界峰,才真正将此军收编。
  这是圭泠界最大的记忆点,也是读者们念念不忘津津乐道的一个超强装备,比起被顾怀忘得一干二净的凌容与,存在感可说高得不得了。
  不过菩提灵界的灵官也并非饭桶,虽说书中描写不多,但此时亲眼所见,那齐刷刷如飞箭离弦的阵势,手中整齐划一虚握而出如烈火一般的长枪,铿然长鸣,破空之势令凝滞的空间都变得扭曲起来,看上去也是凶残极了,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杀啊!”
  “破!”
  转眼间,双方已气势汹汹地战在一处,霎时间杀气漫天,狂风激光,飞沙走石,乱成一片。
  顾怀已在混乱中悄无声息地消失,只剩下灵鹿乖巧地立在原地。
  凌容与用力攥紧了“燕顾怀”的手,抬眸看着青龙的虚影忽自四灵阵中呼啸而出,狂吼着一口咬碎了一个灵官,又在空中猛地摆尾,将另一个灵官狠狠拍了下去。
  “变阵!”阿苏夜站在风眼之中,看似娇弱的身躯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双袖一振,一道红光飞s_h_è 而出,飞快地将那坠天的灵官卷了回来,人却已猛地一跃而出,周身灵力灌注足尖,一脚踩上龙头,厉喝一声,生生将那龙威抵得寸寸碎裂。
  ……她不过十五岁,便已有如此高的修为。
  这才是六界峰觊觎菩提灵界的根本原因。
  狂风卷起长发,凌容与高昂着头,死死盯着那道红色的身影,忽觉两颊火辣,一阵难堪,不由咬紧了牙根,几乎要将手心攥出血来。
  两仪四灵军,什么界中最强法门,什么凌家至强之军,何等威势,何等高傲!
  便这样以多胜少,欺负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还被人用威压压了回去,哈!
  真是可笑!
  而他们的少主,却只能做壁上观,连c-h-a手制止的余地都没有。
  岂不更是可笑至极?!
  他只觉一股怒火自心底烧了起来,五脏六腑都被烧得一片通透,元神在内府中微微震动,浑身都叫嚣着一个念头——变强!
  正在此时,忽听上空传来一声厉喝:“还不动手!”
  凌容与抬眸看去,只见一个银面人打斗间,双眸寒光凛凛地冲他望过来。
  “凌容与,我们先走吧。”傀儡燕顾怀扯了扯他的手,忠实地照事先吩咐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闭嘴!”凌容与头也不回,手中已结了一个九重天印,却浑身僵硬地,迟迟没有转身。
  “走吧!”傀儡燕顾怀可不会顾及他的心情,用力将他拽了过来,对那团凝在他掌间如刀刃寒锋的强光视若无睹。
  凌容与面色难看至极,不意瞥见那张熟悉的脸上一如既往的纵容神色,便觉心都狠狠皱成一团,手中的九重天印差点散开。
  “快!动手!”又是一声怒喝自头顶传来,他心中膨胀的怒气都梗到了喉管,恨不得破口大骂,但自己脑中也不断回响着同一个声音,又急又乱,身体和灵魂仿佛裂成两半,心中吼着——快啊!快动手!杀了他!别婆婆妈妈的!
  身体却偏偏不听使唤,只怔怔地盯着他,怎么咬牙切齿都下不了手。
  混乱间,手心都被九重天印的光芒灼伤还浑然未觉。
  “混账!动手!”厉喝声已变成了怒骂,凌容与浑身一震,忽觉背心猛地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手中九重天印脱手而出,猛地已拍进了“燕顾怀”的胸口。
  “燕顾怀”满脸错愕地看着他,“凌”字刚出口,一团巨大的紫电已在胸前炸开,“轰”地一声,整个人都消散在强光之中。
  凌容与已被猛地拉了一把,踉跄着倒退了数步,撞进一个温暖的胸口,一只无形的手敷上他眼睛,耳边一个声音低声急道:“别看,那是假的。”
  ……傻子!怎么还没走?!
  凌容与猛地一惊,来不及注意“燕顾怀”惨烈的死状,心神已被身后早该离去的人占据,心狂跳着高悬了起来,咬牙别过脸,正要低声怒斥几句,便被无形的人亲了亲脸颊,留下一句“别恼,我走了”,接着温暖散去,身后又是一阵狂风呼啸的凉意。
  “燕顾怀已死!”四下里炸开狂呼之声,两仪四灵军士气大振,忽地变阵,四灵兽自虚空中跃出,集聚所有的力量发出最后一击,从四面冲向中间的阿苏夜,青龙朱雀玄武白虎似虚似实,快得如同四色飞光,天罗地网般将阿苏夜困在其中。
  凌容与浑身一凛——太爷爷的目的不止是要杀燕顾怀,他们还要抓走阿苏夜!
  “呀啊——”阿苏夜仰头长啸一声,乌发拂面,浑身红光笼罩,抵抗着来自四面灵兽剧烈的攻击。
  “阿苏夜殿下!”灵官们纷纷向灵兽冲去,拼尽全身灵力要将阿苏夜救出来。双方胶着拉扯之间,阿苏夜忽将牢笼撕开一个裂缝,猛地狂坠直下。
  所有人惊愕一瞬,飞速自半空直落而下,化作无数道光芒,紧跟不舍地追了上去。
  谁知她坠到一半,忽似掉入一个无形的口中一般,竟凭空消失了!
  ……不是说走了么?!
  凌容与落到一半,面色一白,闭了闭眼,生生忍住怒意,心中已狠狠将那个不老实的笨蛋按在地上蹂躏了一回。
  “撤!”汇集全力的一击不得手,两仪四灵军已是强弩之末,加之阵型已乱,对着狂怒的众灵官,只得不再纠缠,飞速化作一团团蚕茧般的白光。
  凌容与只觉肩上一痛,眼前已被一团白光笼罩,眨眼间已被夹裹着一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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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尖萦绕着微凉的雾气,雾气中夹杂着雨后山间Cao木的清香,耳边是汩汩的流水声,身下是柔软的泥土,有温和的晖光柔柔地落在脸颊上,自己仿佛被沉浸一汪春水中,一股暖流冲刷着四肢百骸,微醺的惬意之感抚慰着疲惫的身躯。
  忍着清醒时略微的晕眩与不适,凌容与不动声色地闭着眼,震惊中极力维持均匀的呼吸——这是哪里?哪里来的Cao木山林水声温阳?难道已不在菩提灵界?
  “……他亲自动的手?”耳边传来依稀的谈话声,虽不甚清晰,也能听出那是个沉稳的声音,听上去不紧不慢,有种玉珠在握的漫不经心。
  凌容与心猛地一跳,差点下意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有些犹豫,不忍下手,应是错手误杀。”另一个声音显得恭敬而理智,有些小心翼翼字斟句酌之感。
  “呵,怎么杀的?”
  第二个声音沉默一瞬,方道:“……是用的九重天印。”
  “九重天印?”没听见回答,只听问话的人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没想到还是嫡系子弟。”沉寂了一会儿,他又道,“阿苏夜消失了?”
  哐地一声,似乎是一个人跪了下去:“是,属下办事不力,没能将阿苏夜抓回,请峰主责罚。”
  问话的人声音凉凉地道:“唔,确实办事不力,燕顾怀死不见尸,阿苏夜凭空消失——三件事,你只办成了一件。”
  另一个声音听上去羞愧至极:“属下无能,请峰主责罚!”
  “起来吧,倒也不用如此。”问话的人语气淡然,似乎拂了拂衣袖,“如今既已查出热雪城在南方,便一路寻下去,未必不能遇见引路之人。燕顾怀即便未死,有他自投罗网的小情郎在手,日神传承亦不足为惧……”说着他语气中竟带了些笑意,“若是上天眷顾,或许还可一箭三雕。”
  听到此处,凌容与暗暗心惊——糟糕!他们是怎么查出了热雪城的下落?若顾怀和阿苏夜被他们撞见,岂不是危险至极?
  他脑中一片混乱间,谈话声已停了下来,脚步声愈发接近,停在他身侧,顿了顿,足尖用力踢在他腿上,讥笑道:“醒了就别装了。”
  凌容与一皱眉,蓦地翻身而起,嫌弃地一弹衣衫,对他怒目而视。
  修士可依心意将外貌固定在任一年龄,散修多选择二十来岁最青春貌美之时,但位高权重的人则往往会选择三十来岁更为沉稳的样貌。
  眼前的人也不例外。
  凌濯清看上去与他父亲年岁相当,其实应已一百五十多岁。
  此时他一身白衣站在一片翠绿竹林之中,纷飞的竹叶落下,还未近身已被无形的气势震碎,外貌与自己有七成相似,反倒不那么像他的父亲。
  两人白衣飘飘地站在一处,仿佛同一个人的少年与中年。
  但一个更为年少焕然,神采飞扬,一看便是个不曾识得人间疾苦的贵公子,另一个则韬光韫玉,如潜鳞戢羽,但周身隐隐带着难以隐藏的血气,眸中光芒如刀锋迫人,不可逼视。
  这画面仿佛一只白猫与一只白虎对峙,白猫已龇牙咧嘴地炸开了毛,白虎却只是懒懒地打量着他,目光中有种慈祥的纵容。
  “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凌濯清上下打量他一眼,淡淡一笑,“说吧,你是哪家的孩子?”
  凌容与收回那犯上的目光,不卑不亢地信口道:“……崎云山苍海殿,凌池晏之重孙凌容与,见过太爷爷。”
  他记得彼时凌家有三兄弟,长子凌濯清继承家业,成了峰主,次子凌泽景飞升成仙,而幼子凌池晏x_ing格叛逆又风流成x_ing,屡犯家规,时常受罚,一怒之下索x_ing离开了圭泠界,自立门户,在崎云山自创苍海派。
  因不可直言自己的身份,凌容与早已想好了甩锅给此人。
  “池晏的重孙?”凌濯清微讶地一眯眼,抚掌大笑起来。“百年不见,他竟已有了重孙?”
  凌容与一脸坦然。修士寿命长,有的人清心寡欲,百来岁才有儿子,有的人风流多情,二十岁已成亲生子。凌濯清和凌池晏恰好就是这样一对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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