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喜欢丞相+番外 作者:红尘晚陌(下)【完结】(15)

2019-02-16  作者|标签:红尘晚陌 甜文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青梅竹马


  “不是。”蒋溪竹却丝毫不给他含糊过去的机会,即使他撒泼耍赖臭不要脸也要将此事掰扯干净,他口齿清晰道,“皇上,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我再说什么时候。”
  李承祚一挑眉:“我不知道。”
  蒋溪竹:“……”
  久违的弑君之心蠢蠢欲动,丞相时常觉得自己这点儿胆子确实需要跟宋璎珞那胆大包天互相匀匀,此刻就不至于被李承祚气的头脑发闷了。
  “就是在牢房中的时候。”蒋溪竹道,“皇上发现,那原本可以打开的机关可能再也打不开了的时候,皇上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就将我蒙在衣服里。”
  李承祚被他如此直白地问出来,脸上的强撑的戏谑再也支持不住,蒋溪竹聪慧过人,即使此事只发生了一瞬间,但说出口的话和做出的动作他是绝对不会当做多余之事转身就忘得。他会一直记住,分析其中的原因,以至于李承祚自己无所遁形。他知道蒋溪竹猜到了,不仅猜到了,而且猜测得一点都不错。
  那时候,身后是毒物与火海交织成的炼狱,前方是一路头儿就会被- she -成刺猬的刀枪箭雨,选择被烧死还是被戳死这实在是一个艰难的决定,然而前面毕竟有路可走,而留下来无疑是等死,所以他在那一瞬间——发现许三娘这个猪队友其实和宋璎珞并没有什么区别的时候,他擅自为蒋溪竹做了一个选择,如果他足够快,也足够稳,以正常的速度护着蒋溪竹穿过箭雨,未必是不可能的,只要他们能过去,前方牢狱的通道之中必有窗口,那毕竟是逃出生天的机会。
  当时他无计可施,整个人慌乱异常,觉得这是唯一的一线生机,无论如何都值得一试,粉身碎骨也不足惜——是他把蒋溪竹拉入这万劫不复的危险之地,他有责任带他离开。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李承祚的表情沉了下来,面不改色道,“如果再有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生于皇室,我别无选择要面对这些,可是你不一样,君迟,你本来可以选择不走这条路。”
  蒋溪竹的手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李承祚那死不悔改的倔强,还是他心里没有办法说出的酸意。
  然而他面不改色的握紧了拳头:又微微松开,站起身来和李承祚对视。
  “皇上想过我么?“他问道,“我不是皇上,武功高强,万丈高墙也不过是纵身一跃的距离……且不说那是高墙之上,即使出来便是平地,我如何能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我没有轻功在身,仓皇失措的逃跑,一旦行迹败露,落入齐王之手,以我这尴尬的身份,恐怕只能用来战前祭旗了吧……”
  李承祚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当下就是一愣。
  蒋溪竹缓缓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危难之中弃君上不顾是为不忠,独自逃脱弃知交不顾是为不仁,苟且偷生贪生怕死是为不义……不忠不仁不义之人,皇上纵使让我在那样的情况之下逃出生天,我如何面对天下黎民?如何面对满朝同僚?如何面对亲朋好友?……又让我,如何面对你?”
  蒋溪竹一向唤他“皇上”,几乎不会直呼其名,甚至更不会直称为“你”。
  他说这话时,声音肩膀微微发抖,像是什么压抑不住的情感终于喷发而出……李承祚本来准备好了满腔辩解,然而面对这样的蒋溪竹,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巧舌如簧在他面前也是徒劳,舌灿莲花在他面前也会枯萎,李承祚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所有言语都都成了空口白牙全无凭据的狡辩。
  蒋溪竹说的这些他确实没有考虑过,可能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闪过的念头里掺杂过其中些微的念头,可是那毕竟是生死之间,没有什么比让蒋溪竹活着更重要,至于怎么活着,如何活着,那都是活下来以后的事情,也许蒋溪竹会记得他,偶然想起来的时候,怀念起那么多年相伴走过的时光;也许蒋溪竹会忘了他,娶妻生子,从此选择一条不用担惊受怕的道路,从此过上那些如自己所愿的安稳生活。
  那都是无所谓的,李承祚想,只要你能活下来就好了。
  半晌,缺德的皇帝坚定了死不悔改的心念,才缓缓找回了自己那平时肆意风流的腔调:“……君迟,是朕考虑不周,下一次……”
  然而没等他说完,他就说不下去了——蒋溪竹用一个欣喜若狂却心情复杂的方式堵住了他的嘴。
  唇舌相依的触感如此真实,也如此柔软,李承祚的心情在那一瞬间无可抑制地泛滥成灾,瞬间反客为主地开始了掠夺和征驰——他想念这个时刻太久,以至于头脑都要随着唇舌之间那缠绵婉转的触感灼烧起来。
  许久,外面飞鸟的声音骤然打破了一室的旎旖,两个人短暂的分开,都有些气息不稳。
  “这是你的路,但陪你走下去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蒋溪竹抵着李承祚的胸膛,抬起一双发红的凤目直视他同样微微泛红的桃花眼,“你不能让我一个人走。”
  作者有话要说:  连续三天狂飙1w的我心力交瘁。
  不撒糖我也要写不下去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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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因为这意料之外的甜头儿, 整个儿早上, 皇帝陛下都是神情恍惚的。
  子虚道长换了新道袍,生拉硬拽地拖上了耶律真, 一同人模狗样的跑到李承祚的房间蹭早饭, 却异常惊悚地发现他这逆徒在捂着嘴发呆,发呆也就算了,呆着呆着,又突然开始傻笑。
  俊雅风流的丞相大人一身清爽, 哪怕旁边儿坐着一个智障一样的皇帝陛下,仍然气定神闲不动如山地看起了书。
  子虚道长一脸不忍直视, 直接绕过了傻笑得正起劲儿的逆徒, 绕到了丞相身边儿, 自以为轻手轻脚地碰了碰蒋溪竹的手腕, 表情扭曲地朝李承祚的方向努了努嘴, 低声道:“这是怎么了?中邪了?用不用为师给他念段经文开个光驱驱邪?”
  丞相仿佛对那本书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 被子虚道长并不轻拿轻放地戳了两指头, 竟然还将目光扎在了书里, 许久,才后知后觉的抬起一双略带无奈的凤眼, 仿佛刚看到子虚道长和耶律真在此似得,明显有点儿惊讶。
  “来了?”蒋溪竹道, “早膳在桌上,多少用些。”
  子虚道长:“……”
  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儿都神游天外?昨晚上吓掉魂儿了?
  契丹人耶律真到底比较单纯, 只以为蒋溪竹看书看的入了神,不知什么样的书能入这文采斐然的年轻丞相的眼,不由留心多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耶律真也跟着沉默了。
  书没问题,是本儿好书,记载孔圣人之言的《论语》,问题是,这书在蒋溪竹手里是倒着的……
  这是什么新鲜的阅览方式……耶律真觉得自己有点儿理解不了中原文化的博大精深。
  几个人各怀心事的用完了早膳,外面有人敲门,子虚道长十分殷勤地去应,毫不意外地发现外面是脸色不好的许三娘。
  神游了一早晨的皇帝和丞相对视一眼,双双找回了离家出走的神志,不约而同地严肃了下来。
  许三娘被子虚道长神色复杂地让进屋来,择一处落座,眼神有几分闪躲,分明有话要说却不知从何处开口。
  蒋溪竹看看她,将那全然摆来充门面的书扔下了,沉吟了一番才道:“三娘可是有话想说?”
  许三娘是他们一行人进入邺城以来遇到的最大阻碍却也是最大助力,两度敌友身份变化,如今随着季维珍的死,也该终究尘埃落定,凤凰印上七十二魔神,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去了一个季维珍,未见得不能再去一个许三娘。
  但是蒋溪竹觉得,如果她愿意回头,未见得就该一棍子打死。
  许三娘抿了抿唇,自知事到如今她别无选择,多年的忍辱负重是场骗局,青梅竹马的情谊动机不纯,她从一开始就选错了立场,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再与李承祚为敌,无论从江湖的角度还是朝廷的角度,她也再无立足之地。
  许三娘昨晚一夜未睡,她想了很多,想了自己的幼年,想了年少时候的季维珍,想了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师父,想了与自己形同陌路的齐王……如今二十年岁月如白驹过隙,英雄辈出的江湖也抵不过一入岁月催,而她自己却只落了一个糊涂。
  她爱错了人,也未必恨对了人——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可以与季维珍同生死共进退,可直到那延续了十几年之久的谎言被全然地揭开面纱,她才发现,没有季维珍,可能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可怕。
  她并非畏惧死亡,只是不甘心自己恍惚追求了多年的东西到头来是连镜花水月都不如的一场谎言。
  许三娘顿了顿,抬起头:“齐王府牢狱之下有契丹运来的矿石,我不太知道那是什么,齐王不会和我说,季维珍活着的时候也含糊其辞,但是齐王手下‘八大金刚’在闲聊的时候提到过,被我听到了——那矿石可做火器,而且那矿石有伴生矿……曹和尚说,那东西可做火药。”
  许三娘这句话把蒋溪竹说皱了眉头。
  乌金矿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伴生矿他却全然没听说过。
  自然万物相生相克,每一种矿石都会有另外一种矿石伴生,但是纯度基本很低,或者有剧毒——比如金银矿石常与铅矿伴生,金银无价,而铅矿接触过多却可致人疯癫或死亡。这些伴生矿石的作用有限,并且因为开采成本很高,开矿人基本都会直奔主题,不拿伴生矿当回事儿。
  然而乌金的伴生矿显然不属于此列,不仅不是个害人的东西,反而容易被人善加利用,在有心人眼里,那就是不可多得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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