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剧同人)李唐逸事 作者:青枫垂露(下)【完结】(20)

2019-02-16  作者|标签:青枫垂露 重生 前世今生 宫廷侯爵 历史剧

房玄龄命人挑出了一旬中的黄道吉日,并请来了杜如晦做大宾。

到了行冠礼那一日, 房玄龄和卢氏都穿上了正式的礼服, 慈爱地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俯身跪在他们跟前。

房玄龄笑着颔首道:“好,好啊......”说着, 拿起一顶缁布冠替称心戴上。缁布冠顾名思义就是一块黑布,被授予此冠的男子,从此就有了参政的资格。紧接着,房玄龄又拿起了第二顶冠, 这是一顶皮弁,皮弁用鹿皮精心制作而成。皮弁就相当于军帽, 表示从此男子能够效力于军队。而这最后一顶冠,则是爵弁,爵弁是参加大祭时所佩戴的冠帽。这三重冠帽由长辈授予晚辈,晚辈也就正式成人了。

称心穿着礼服, 头戴爵弁,只觉得内心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欣喜。上一世,他年纪轻轻就被送进了太常寺, 从来没有人为他行过冠礼,更不用说像今日这般,宾朋满座,鲜花着锦。

房玄龄看着身姿挺拔的儿子,在礼服爵弁的映衬之下,更显得他仪表堂堂。在同僚的称赞羡艳声中,房玄龄不知不觉就喝多了,拉着称心到一旁嘱咐道:“直儿,此去河北,少说也得二三旬。你已是弱冠之年,在家中要孝敬母亲,照顾幼弟,万事三思而后行。”

称心颔首道:“孩儿明白,还请父亲放心。”

事实证明,房玄龄所料不错,河北的问题,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官吏派系之间相互倾轧,从前得势的太子/党和齐王党,如今都小心翼翼地夹着尾巴做人,可即便是这样,却仍旧躲不过那些得了势的秦/王/党刻意找茬。

不少的官吏,前一刻才听说新君对过往的站队问题既往不咎,下一刻就被死对头揪住了错处,一堆子的欲加之罪迎面砸来,直把人打个措手不及。房玄龄赶往河北的路上,就瞧见了许多被押送进京的犯人,细问之下,居然都是以图谋造反,心怀不轨的名义被押送的。

房玄龄皱眉听着,只觉得问题十分棘手。当今圣上三申五令,却还是敌不过手下之人的阳奉y-in违。

随行的侍从并不知道房玄龄的所思所想,只是觉得这位中书令一路上忧心忡忡的.眼见着天色已晚,便向房玄龄建言道:“房中书,前头不远处有一官驿,如今这人困马乏的,不若就在驿站歇息一晚,待明日再赶路?”

房玄龄颔首道:“也好,养足了精神才好赶路。”言罢,便吩咐侍从将那门下省下发的驿券拿出来。

驿站的伙计接过那驿券一瞧,脸色登时恭敬起来:“郎君这边请。”房玄龄正用着酒水烧饼,就听见店门处一阵喧哗声:“店家,快些来人招待着,耽误了爷我押送犯人,就问你个妨碍公务的罪名。”

伙计听见声音,给房玄龄倒酒的手一抖,酒液竟然撒到了房玄龄的衣襟上。这下子伙计全然慌了神,他对眼前这位郎君的来头一清二楚,门下省认证的三品官员,哪里是他一个小伙计能够得罪得起的。是以伙计吓得连声儿都变了调:“郎......郎君......我,我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

房玄龄的侍从刚想发作,却被房玄龄抬手止住了。

伙计仔细打量着房玄龄的脸色,见他没有动怒,嘴角还挂着一丝和煦的笑意,一颗心才落回到肚子里。

“这外头是什么人?店家为何如此慌张?”房玄龄温声问道。

“嘘!”店家闻言,赶紧给房玄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郎君有所不知,那些个都是押送犯人进京的官差,开罪不得.若是一不留神得罪了他们,他们就以谋逆的罪名把旁人也牵连进去,所以老百姓都不敢惹他们,见到他们都绕道走。”

房玄龄蹙眉道:“竟有这等事?官府不管么?”

店家摆了摆手,苦笑道:“这囚车不还是官府的么?自从秦王得了天下,这官府里头就闹得不可开交,好几个官员都被押送进京了,罪名就是造反谋逆。您是不知道,这里头猫腻多着呢,被押送的官员里,有的很爱护百姓,百姓都舍不得他们,可又没办法,稍稍替他们求个情,便会将自己牵连进去。时间久了,百姓也就知道了,这当今圣上,是要把异己全都......”

殿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让房玄龄哭笑不得,这误会可大了去了。

店家见他没出声,还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听众,竟滔滔不绝地诉起苦来:“您是不知道,寻常百姓惹不起他们,最起码还能躲一躲,可我这是躲都躲不过。在这驿站里,两三日就要招待他们一回,这天天都提心吊胆的,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房玄龄诧异道:“两三日?这么频繁?”

店家点头道:“两三日间必有一辆囚车打这儿路过到长安去。囚车经过的时候,百姓就这么看着,不信您可以问问,河北的百姓都知道,连着好几批人被处置了。”

房玄龄越听,脸色便越发难看起来,他禁不住起身走向那两个官差打扮的人。

那两个官差,却连个正眼都不给他,自顾自地喝酒划拳侃大山,直到房玄龄在囚车旁停了下来,隔着栏杆仔细瞧那囚车中的人,两个官差才警觉起来。

“你是谁,赶紧走,别凑那么近,不然回头连你也一起抓进去!”

房玄龄却像没事人一样,仔细打量着囚车中满身血污的两人,开口道:“敢问二位官人,这囚车里头是什么人?”

其中一名官差被噎了一下,嗤笑道:“你倒是胆儿大,说出来吓死你。这里头的两位,一位是前太子千牛,一位是前齐王护军,犯的都是死罪。此番我们正要将他们押送进京,奉劝你啊,还是少管闲事吧。”

房玄龄却完全没将他的劝告听进去,仍执拗道:“他们两位所犯何事,要大张旗鼓地押送进京?”

这一句可把那官差的怒火点燃了,高声喝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都说了他的身份,你还不明白么?事情牵涉到前太子和齐王,不想死就给我滚远点儿。”

另一位官差却明显沉着许多,同伴在发火的时候,他却仔细地打量着房玄龄的衣着。眼前人虽然没有穿官服,却自有一种身居高位,满腹经纶的气度。穿着打扮能够伪装,气度却骗不了人,更何况这是在官驿,保不齐就会遇见大人物。本着小心谨慎的原则,那官差还是捅了捅正在发火的同伴。

下一刻,却听见房玄龄面不改色道:“当今圣上敕令已下,对前太子和齐王的旧部既往不咎,你们为何还要不断地将犯人押解进京?”

“你......”那暴脾气的官差从来没有遇过这么大胆的人,刚欲发作,就被同伴死死地拽住了衣袖。急得大吼道:“你拽我做什么,不教训教训他,他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的同伴却忽然朝房玄龄行礼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房玄龄笑了:“房玄龄。”

濒临暴走的官差嗤笑一声,却蓦地反应过来,瞪着房玄龄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是房玄龄?!中书令房玄龄?”

却说房玄龄的侍从在一旁旁观了整一出闹剧,憋了一肚子的火,好不容易这下子房玄龄亮明了身份,赶紧就将门下省发放的驿券拿给那二人看了。

中书令可是正三品的中书省长官,那两名官差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大的官,登时惶恐起来,表情看起来也有些沮丧。

房玄龄却并没有责备他们,而是冲他们道:“将囚车打开。”

不明所以的二人只能照做,所有的一切都像做梦一般。待囚车打开,房玄龄竟然亲手替那两名伤痕累累的囚犯松了绑,下令将他们原地释放。

这下子,两名官差才回过神来,一脸苦相地望着房玄龄:“房中书,您这样......小的没有办法回去交差啊。我们的长官说了,必须把人押送京城,这才押了丁点儿路程,离京城还远着呢。”

房玄龄摸着胡须,轻笑道:“要是你们的长官问起,就说是房玄龄让放的,出了问题有我担着。”

“可是......”那官差还是有些忐忑,话未说完,又听见房玄龄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们的长官,违逆敕令,公报私仇,该当何罪?”

此话一出,再没有人敢质疑房玄龄的决定。

第83章

房玄龄的这个动作, 就像一个风向标一样。

他是正三品的大员, 说出来的话没有人胆敢质疑。自从这一次释放犯人后, 原本准备被押送进京的罪臣, 接二连三地被释放。

这些动作,都在向官员和百姓传递着一个讯号:新君是真的想求得天下和解。

一时间,曾经站错队伍的官员, 都由惶惶不可终日到安定下来,那点子鱼死网破的心思也消散在风中。如果不是真的关乎x_ing命, 谁又会那样孤注一掷呢。奇迹般的, 原本动荡不安的河北境内,竟然渐渐地安定下来。

李世民要的, 就是这种效果。

在他位置还没坐稳的时候,各地越是风平浪静,对他来说就越有利。如果社会矛盾太过尖锐,就够李世民头疼好一阵子了。

正因为这样, 李世民对房玄龄所办的差事十分满意,连带着整个朝堂都感觉到了李世民情绪上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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