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因为六吊花之一的岚指环的拥有者, 石榴的来袭, 彭格列众人不得不从被敌人突破的基地中离开,然后暂时退入了并盛的后山。
说实话, 他们这边看上去根本没多大胜算, 主要战斗力都是来自十年前的彭格列十代成员, 虽然经过了这些天的训练大家都有了十足的成长, 但是仍稍嫌稚嫩。
而且还带着伤员和孩童,再加上白兰在choice战中对阿尔克巴雷诺的大空, 也就是原本基里奥内罗家族的首领, 尤尼势在必得的发言, 他们本就处于被动的一方。
“姬君。”一期一振皱着眉看着少女将自己沾着尘土的外衣脱下来,细心地盖在那位因为伤势仍旧在昏迷状态的年轻女子身上,露出了略微的不赞同。
“我没事的呀,一期。”千里笑了笑, 大约是这些天共患难的经历拉近了彼此见的距离,她对这几把刀剑都亲近了不少,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去掉了敬称。
“夜晚风寒,请务必小心自己的身体。”青年不容拒绝地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了少女肩上,得到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
青年个子本来就高, 他的外衣放在身量娇小的少女身上,几乎可以当裙子穿。
千里裹紧了那件深色的外套,上面还留着付丧神暖暖的体温,一下子笼罩过来, 让她原本因为□□在夜晚的空气中有些转凉的肌肤慢慢地回暖起来。
怕打扰到拉尔的休息,所以千里带着一期稍稍走远了些。
不远处燃着篝火,彭格列众人正在商讨明天的进攻计划,头顶的月色洒了下来,透过林间的缝隙在身侧身材纤细的青年身上错落下光影的痕迹。
“一期是想和我说什么吗?”并不是青年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只是一个偶尔的机会,千里发现对方在怀着心事的时候,很容易下意识地将右手握拳,放在身后,看上去拘谨严肃。
“哎?”他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明天的战场,姬君执意要去吗?”
“当然,这是最后了。”她回答得毫不犹豫。
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明天迎来最后的结局。
“明明呆在本丸里就能够安然度过这场灾难,您还是这么觉得吗?”斑驳的光影让她看不清对方确切的神色。
“一期觉得我像是那种会一个人偷偷龟缩起来的胆小鬼吗?”先不论千香的事情,既然她参与进来了,那么就要为阻止白兰的计划出一份力,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她牵挂的东西还有很多,即便她过去的人生大半都是虚构的产物,但是却也有真实,比如小田惠里,比如黄濑凉太。
“我承认的姬君当然不是这种人。”嘴边勾起的一个笑容让青年周身的空气鲜活起来,“我只是想再从您的嘴里听到一份确定的答案罢了,毕竟您才是使用我们的人,作为我们的姬君殿下,由您来确定我们前进的方向在合适不过了。”
被青年的这番话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千里撇过头,手下意识地伸进了自己身上那件外套的口袋里,随手一掏,竟然掏出了一小袋糖果。
“这是……?”她看向青年。
“啊……之前和弟弟们约好了,要带手信回去的,之前正好看到了,所以就买下来了。”一期解释道。
大约是被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所以他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一期真是个好哥哥呢。”她感叹了一句。
不管是温柔的x_ing格也好,擅长照顾人这一点也罢,一期一振都是一名合格的兄长。
大约是很久没有见到她人了,另一边的烛台切已经找了过来,看到她和一期站在这边,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主殿,里包恩先生那边似乎有作战计划要宣布。”
听了烛台切的话,她脸上的颜色一肃。
里包恩这边的计划是,在密鲁菲奥雷那边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借着地形,对对方进行伏击,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出击才会出人意料,寻到那一丝生机。
“根据我的判断,密鲁菲奥雷的进攻大概会在天亮以后,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拂晓的时候进入到树林里进行埋伏。”里包恩坐在沢田纲吉的肩膀上,看着他们,“我们现在最首要的,是保护尤尼,只要有尤尼在,这个世界就不可能走向真正的灭亡。”
稚嫩的童音里流露出不容拒绝地强大气场。
因为要对付的敌人虽然不多,但各个都实力高强,在决定了队伍的分配后,众人都抓紧时间去休息了,毕竟明天天不亮就要起来。
“你还有什么事吗,蠢千?”看着站在原地皱着眉的千里,里包恩问道。
“是的。”她点点头,“我有些事情想向您请教一下。”
少女的脸庞在平静中带着几分淡漠,让里包恩想起初见她的时候,也是这么乖乖巧巧地在那里站着,但是面对他有些无理的要求却能够面带笑容的应承下来。
比起那个时候只能用温柔做面具的她,现在这个能够卸下笑容的少女,真的是成长了不少。
天际的红日才刚刚冒头,泛着鱼肚白一般的天空,撒下来的光芒勾出了这座山的轮廓,早晨的林间带着微微的潮气,以及树木特有的芬芳,有早起的鸟雀在林间细细地低鸣,一切都显得寂静而美好。
只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幽静,一道蓝色的身影在灌木丛中一闪而过,带起一阵微风,偶尔能够看到其间不时反- she -出来的金属的亮光。
“叮——”一声悠扬的震荡声传开来,那个身穿蓝色狩衣的青年不得不回身,用自己手中的剑挡下了来自身后的袭击。
“哦呀?”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惊讶的语调,“居然能够挡下来吗?”
三日月眯着眼睛,看了眼那枚被自己挡下而落在地上的小石子,再看看那个手持太刀,从树背后慢慢走出来的,和自己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的青年。
“虽然爷爷我年纪大了,老年人的动作虽然不灵活,但是挡下这种慢悠悠的小石头还是绰绰有余的吧。”明明身上已经多出了好几道伤口,但是三日月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一样,笑得云淡风轻。
而他对面的那把,穿着密鲁菲奥雷制服的三日月看上去则是带着微微的怒容。
“还不准备告诉我吗,将我的主殿拐走,分开我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因为千香不在身边,而少见地开始烦躁了起来,“小姬君到底在打算做什么,爷爷我有种糟糕的预感呢……”
“这可不能告诉你。”穿着蓝色狩衣的青年换了个站立的姿势,好让自己手上的右边小腿的负担没这么重,“小姑娘总是要有自己的秘密的,紧追不舍的话未免太难看了些吧?”
“哈哈哈……”那把三日月不禁失笑,“追的你们家主殿最紧的人,不正是你吗?”
他当然知道“自己”心中一旦有了执念会怎么样,不外乎两种,要么如愿以偿地得到所求之物,要么,就在追逐欲望的道路上逐渐迷失自我,然后成为自己欲望的牺牲品,走向灭亡。
“怎么,从暗堕的状态中挣扎了出来,是你的主殿做了什么的缘故吗?”在他的预想中,这把三日月应当已经被折断,或者完全陷入了暗堕,只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的了灵力居然能够恢复到原来的纯白。
对这个展开的原因的好奇心一瞬间超过了自己对千香那边的担忧之情。
“啊,当然。”三日月轻笑两声,“我可爱的姬君可是对我说了‘你是必不可少的’这种话哦,比你被主殿抛弃,只能靠着背叛才能苟延残喘的家伙,我应该是幸运的吧?”
从刚刚开始,哪怕是急躁也没有从那把三日月脸上褪去的笑容,这会儿却冷下了一张脸。
——有些事情,即便你自己做了,但是却始终是心中不能触碰的东西,比如千香之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