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望向罪魁祸首——站在屋顶的顾琰。
“哥？”顾珩愣住了。
花离也愣住了，只是他并没有出声，这种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居然连怎么称呼顾琰都不知道。
☆、第十八章 桂花酿
直到顾珩离开，花离都还没有回过神来。顾琰为什么会出现在花家？还是这大半夜？难道是因为顾珩？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今天没有来，你就会直接死在这里？”顾琰待顾珩走后，快步走到花离身边，还拉着他的手臂，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痕。
此时的顾琰跟刚刚与顾珩交谈的顾琰完全不一样。刚刚的顾琰冷声与顾珩分析杀了花离的利弊，让顾珩暂时打消了杀了花离的念头。冰冷的眼神，看着花离就像是在看一件东西，并且当着他的面跟顾珩讨论着他值几斤几两，有没有用处。
此时的顾琰，黑眸中却是充满了担心……这让花离一时有些转换不过来……
“阿琰。”就像小时候那样，花离不由自主的念出了顾琰的名字，还张开了双臂，仿佛想要拥抱他。
男人深邃的黑眸中倒映着的，似乎并不是这个已经成年了，还成为了一家之主发花离，而是那个小的时候，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里，抱着他叫他不要害怕的小男孩。
黑色的瞳孔猛然一缩，随后他拥住了花离，并且把唇贴上了他的唇，顾琰的气息在口中肆意，他的味道在鼻尖缠绕，被顾琰完完全全的搂在怀中，全身上下都是这个人的气息……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算是圆了一个心愿了吗？花离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透明滚烫的水珠顺着眼角流下。花离抱着顾琰的腰，紧紧的抱着，不肯松开。
可是太迟了啊……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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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照进了屋内，顾琰悠悠醒来，看到躺在身边的佳人，嘴角不由得上扬了些许，他在那人冰冷的唇上落下一吻，随后起身自己洗漱，自己洗漱完后，他又端了水，给床上的另一个人，他的王妃洗漱。
“我又梦到你了。”顾琰拿着毛巾仔细的给“花离”擦拭。“你说，要是那时候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抱着必死的心去面对那一切的，会不会我们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啊？”
擦拭完，顾琰开始给花离穿衣服。“不过也没关系了，反正我也活不久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轮回好不好？奈何桥上，如果你决定原谅我，请记得，一定要等等我……”
作为灵魂的花离一直飘在空中看着他做的一切，不明所以，但是心里却很难过。他知道，他的灵体越来越淡了，很快他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他要去地府轮回了。
原本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不就是去轮回转世吗？可是为什么……现在他有那么一点不想离开了？他觉得顾琰好可怜，他想继续陪着他……
不过，顾琰刚刚说，他也活不久了，那是不是顾琰也会变成鬼？那到时候，他说话顾琰就能听到了吧？顾琰就能碰到他了吧？
下午，花离又被顾琰给关起来了，花离知道，是那个道士来找顾琰了，顾琰不允许他去见那个道士。花离知道那是因为那个道士知道到底怎样才能让他回去的方法。花离并不是蠢笨的人，只要他想找小道士要到回去的方法，他就绝对可以要到。可是……那次去小道士的住处，小道士在背后偷偷给他看了一张纸条，纸条上的事情让他觉得他可能要一辈子被顾琰关起来了。
那上面写着，想要回去就要断开与顾琰的联系，也就是冥婚的婚约。可是因为他是受方，无法主动接触这纸婚约，而顾琰的样子又是完全不可能解除婚姻的。所以，想要解除，就只有另一种方法了……
杀了顾琰。
花离自问是一只好鬼，做不出杀人这种事情，他又不是厉鬼…更重要的是，要他杀了顾琰真的是做不到……
所以，那时候他也没有再做什么反抗了，反正就是陪着顾琰溜达建屋子而已，他还可以闻到他最喜欢的桂花的香味，好像这样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了。
说起这个，花离真的觉得自己是一只天赋异禀的鬼，别的鬼都是没有嗅觉的，就他有嗅觉，可以闻到满城花香。
也许自己生前真的很喜欢桂花吧，以至于死后变成了鬼魂也非常喜欢……
……
“今天是剩下的一部分了吧？”道士问道。
“大师，我还有一事……他的灵魂近来越来越透明了，这是为什么？”
“大概是记忆快要记起来了吧。”听到道士的这句话，顾琰的眸子一亮，然而听到道士的下一句，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那时候他是选择了忘记记忆的，如果强行想起来，他会因为灵魂太过脆弱受不住，最后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顾琰慌了。“那让他不要想起来就可以了吗？”
“这个不是由你我决定的，也不是由他决定的，要看天意。不过，我可以暂时压抑住他的记忆，尽量延长时间，让最后你们所拥有的时间相同。只是……”道士顿住了。看着王爷着急的样子，他居然直接说出来了。
“只是什么？”
道士长叹了一口气。“王爷，在这世界上，最不能争的就是命，因为能与命等价的只有命。”
道士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想要换，就只能拿命换。这一刻，顾琰突然意识到了那时候花离的心情，果然是天道好轮回啊……
顾琰看着快要建完的玉屋，又动了动鼻子，闻了一下空气中的桂花香。他问道：“大师，今年的扬州是不是满是桂香了？”
虽然有些诧异王爷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但是道士还是回答了王爷的问题：“是的，扬州城到处都是桂树，已经满是桂香了。”
“他最喜欢桂花了，还喜欢用桂花来酿酒。当初我们小的时候就在皇宫里面埋了好多，后来再也找不到了。在边疆的时候，他也喜欢用桂花酿酒，但是那边水土不好，总是很难酿出好酒，可是他还是一次次的在尝试……直到我离开那年，他也没能酿出好酒。可是我上回去边疆的时候，居然看到一些幼童在我们的旧宅那里挖出了好多坛酒，原来他还是酿出来了。在我记忆中……他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他也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事情。他这一生唯一放弃的，只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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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离从梦中惊醒，看到了身边熟悉的脸庞，不安的心渐渐冷静了下来，慌张的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容……
☆、第十九章 战败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人才辗转醒来。看到花离先是一愣，随后淡淡一笑。
“阿离，这件事过去了，你还会待在我身边吗？”顾琰轻轻抚着花离的鬓角。
躺在他怀中的人儿睫毛轻轻颤抖，随后道：“如果你想的话。”
“即使不能跟我成亲？”
听到这问题，花离轻笑了一声：“即使不能跟你成亲。”
“到那时候，你为臣子，我为君可好？我答应你，会帮你光复花家，我相信在你的领导下，花家不会重蹈覆辙的。”
花离淡淡一笑：“好啊。”
那个时候，他是抱着希望的，他有想过未来，跟顾琰在一起的未来，也许无法真正的长相厮守，可是……对他来说，能够待在顾琰身边就很好了，那样……就很好了。
他所求的真的不多。
暴风雨来临之前，天空往往会宁静的可怕。那夜之后，花离被顾琰秘密带回了王爷府……
那是花离这辈子最开始的日子。，毕竟没有任何一种欢乐能比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更加令人幸福了。顾琰说喜欢他，喜欢小时候雨夜会抱着他哄他入睡的模样，喜欢在边疆每次打完仗回来看到他在采摘桂花的模样，喜欢他是离歌主人时在他面前认真讨论的模样，喜欢……
喜欢很多很多，好听的情话说到花离满脸泛红，躲在辈子里面不敢出来。
那些日子，他们在皇城游玩赏花，对月饮酒，好不快活。可是某一天，一切就都变了……
被顾琰金屋藏娇了好一阵子的花离突然消失了，就像约好的一样，花离消失的那天，顾琰被一直以来都躲着没有什么反应的皇上任命为大将军，派他去剿灭花家那些反贼。顾琰毫不犹豫的接下了圣旨。
……
花离很快就得知了这一消息，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是皇上任命的，顾琰必须要接。此时他的心全部扑在另一件事上。
他终于知道叔父他们为什么这么有底气了，还能控制那么多的大臣。他之前就怀疑他们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术，私底下派了离歌的人下去探查。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查到了。
叔父他身后的人就是当朝宰相，而宰相谋反的底气来自于他家入赘的女婿。那人是异域之人，会众多奇艺的法术，但是多半都是用来变戏法，哄人开心的，本不是什么有用之人。
差错就出在后来那个人的师父出现了，那位师父会使用蛊毒。这样强大的能力，让宰相起了贪欲。本来与宰相合作这件事，那人是不答应的，可是后来，不知道宰相答应了他什么条件，那人居然真的就开始帮助宰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