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线又崩了 作者:狩心(三)【完结】(26)

2019-06-24  作者|标签:狩心 快穿 穿越时空 系统 穿书


  许从一从床边落脚在地,转向男孩,迎着男孩戒备惶恐的目光,他微微笑道:“饿了吗,想吃什么早饭。”
  “你……我……”男孩嘴巴一开一合,吞吞吐吐,道了两个字。
  “口渴了吧,等下。”许从一掉头去厨房,水壶里还有之前就烧好的半壶水,他按下烧水按钮,立在橱柜面前,水壶发出烧水的声响,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十多秒钟,拨回按钮,拿过一个洗净的玻璃杯,倒了一杯水,水温温热。
  “喝点水。”许从一把杯子递过去。
  男孩视线在水杯和许从一脸上来回转了转,他背脊佝偻着,整个人几乎缩成一小团,像只无助又可怜的猫仔,仿佛周遭声响大点,都会再次昏厥过去。
  许从一声响放得很低。
  神情间的戒备在许从一分为柔和的注目下,徐徐减低,男孩伸手,猛地抢过水杯。
  杯子一靠近嘴边,就咕咕噜噜全部灌进喉咙里。喝得太急,被水呛到,连咳了数声。等咳嗽完,脑袋已经耷怂了下去,两臂环抱着曲起的双腿,脸埋在膝盖间,肩膀一菗一菗的,低低的呜咽声冒了出来。
  许从一把滚落到床边缘的玻璃杯拿了起来,拿到旁边柜台上放着。
  之后就站在一边,等着男孩哭声停止,才再次動身。
  去的不是床边,而是衣柜前,拉开衣柜,找了一套衣服出来,男孩看着年龄小,个子到比他矮不了多少,身形同他也相似,找了一套衣服,还有一条新买的内褲。
  “把衣服换了,还记得家在哪里吧,我一会送你回去。”衣服放在男孩手臂能够到的地方,许从一尽量表现得不具威胁x_ing。
  男孩缓慢地抬起头,眼眶通红,泪水淌满面颊,他仰视着许从一,随后脑袋小弧度地摇了摇,劲风中枝头摇摆的枯叶,随时要从中间断裂。
  “忘了?”许从一眼微眯。
  “不是……”男孩嗓音喑哑难听。
  许从一缓缓呼了一口气,但男孩已经愿意说话,就继续追问:“那是因为什么?还是说,你家不在这里?”如果不是忘记的话,大概就这个可能。
  “嗯。”男孩点头。
  “上学吗?”
  男孩朝许从一瞄了一眼,快速低回头,没吭气,摇摇头。
  “工作?”许从一耐心地询问。
  差不多用了一个多小时,许从一大概清楚了一件事,男孩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亲人,一个人独自出来工作,然后遇人不淑。
  “钱你拿着,中午下去找家餐厅吃饭,钥匙也给你。我得上班去了,早饭的话,我让人送上来。你先在这里住着吧。”从钱包里拿了几张钱,还有家里的备用钥匙,放在玻璃杯边,许从一换好衣服,就出了门。
  家里没什么贵重物品,有台笔记本,几年历史,拿出去换不了几个钱。从精神力探查到的来看,不是个j-ian邪的人,于是许从一放心将钥匙给他。加之男孩身上伤挺重,这个城市举目无亲,应该不至于会离开。
  到公司,工作堆积起来,时间白驹过隙,飞逝得很快,转眼就到晚上。加了两个多小时班,等走出公司大门时,天色渐暗,太阳落下西头,月亮攀升至天空。
  搭乘电车到厍言那里,去的时候厍言正在招呼一名进店的顾客,余光中看到许从一进来,朝他微笑点了下头,许从一站店门外靠边的位置,没有和往常一样,进到店里。厍言心下有点好奇,不过这时不好过去问,顾客优先。将顾客要的玫瑰花包扎起来,厍言送客人到门口。
  许从一在客人前脚离开店,后脚就走进去。
  不知道算不算第六感,厍言觉得许从一身上有了那么一点变化,且引起这种变化的原因,似乎称不上好。厍言压着心底的念头,露出毫无城府干净的笑容。
  “今天下班挺晚的,加班了?”
  “加了一个多小时。”许从一回。
  “我这边挺忙的,都没怎么空过。哦,冰箱里还有昨天买的菜,今天我来做饭,怎么样?”昨天是许从一做的,厍言于是道。多半的时间许从一来做,厍言曾经向男友提及过,让他辞了工作,到她店里来上班,钱少是少点,但基本够他们俩用,她花钱不算大手大脚。看到许从一每天都这样,不管工作到多晚,无论是加班还是正常下班,都要到她这里来,心里很过意不去,让许从一搬到她这里住,也被回绝了。许从一的意思,有些工作还得晚上继续做,若是和她住一块,可能会影响她睡眠。
  许从一为她做了这么多,反观一下,她好像都没有为许从一做过多少实质x_ing的事情,厍言这一刻,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差劲。
  “不了,今天就不了,我得尽快赶回去。”许从一沉默了片刻,看着厍言眼睛说。
  厍言一惊:“回去有事?工作?”以往工作再没做完,不至于一顿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许从一犹豫着要不要将家里多了一个男孩的事告诉厍言,思考了几秒钟,说:“我一个远方堂弟昨晚过来了,现在在我家,他和家里闹了点矛盾,情绪很不稳定,对不起,小言,今天得你自己吃饭了。”
  “你堂弟?以前没听你说过。”厍言消化着许从一的话。
  “在外地上高中,好像是因为不想上学的缘故,和他父母吵起来,身上还有被殴打的痕迹。”
  听到这里,厍言惊奇变成惊讶:“他伤得重不重?”眼里的担忧丝毫不作假。
  许从一眸色瞬间暗沉了一分,语气也不自觉加沉:“挺重的,得修养几天。”
  “他父母怎么这样,那孩子成年了吗?”厍言震惊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我和他很多年不联系,其实不大清楚他具体多大。看起来像是没成年。”
  “你别和我聊了,赶紧回去吧,他一个人在家,心情肯定很不好,你多安慰安慰他。”厍言抓着许从一胳膊,将他往店外推。
  两人都走到店门外,许从一手盖在厍言手背上,他歉意地说:“很抱歉,小言。你忙碌了一天,早点关门,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嗯,我会的。你也是。”厍言笑容甜甜地道,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许从一唇上落了一个吻,眼里闪动着一抹偷吻后的狡黠。
  “小孩子。”许从一刮了下厍言的鼻子,异常宠溺。
  厍言两臂张开,把许从一紧紧菢了一下:“工作完了,也要早点睡。”
  许从一揉了两把厍言头发,在厍言的目送中,朝着道路尽头走去。
  厍言看许从一身影慢慢消失,拿出手机,翻出最近刚收录的一个号码,她想给厍钧打电话过去,忽然脑海里一句话闪过。
  厍钧让她尽量发短信,于是厍言编辑了一条短信,问厍钧最近忙不忙,能不能菗个时间出来。
  等了半天,在厍言以为对方或许没注意到短信,要拨打过去时,短信提示音想起。
  就一个字:忙。
  厍言捏着手机,心里翻起巨浪,一方面想立刻告诉舅舅他们真相,一方面又害怕厍钧根本不会出来见他们。她左右为难。
  等许从一到回住处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钟。
  钥匙c-h-a进锁孔,往右上方拧了九十度,推开门,扬手正要去开灯,屋里等却是两者的。以及清楚地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在门口鞋柜边换上了拖鞋,走进到客厅,天花板上水晶吊灯发出橘红的浅淡光芒,镶嵌在右边墙壁上的液晶电视,这会播放着电视。左边沙发中间,曲腿坐了一个男孩。
  电视声音不小,掩盖了开门声,以及许从一进来的声音,等到许从一出现在客厅里,男孩才慢悠悠朝他转过头,这回不再只是眼珠子转动,而是整个脑袋,起码看起来恢复一点正常了。
  许从一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都是在楼下一家诊所里面买的药,昨天晚上回来的太急,他一身疲惫,就简单给男孩身上擦了点伤药,既然人都暂时留他这里,这些伤就得好好处理。
  “中午和晚上吃的什么?”许从一坐到沙发上,将袋子放圆桌边,打开袋子,拿出要还有棉花碘酒等,一边试着和男孩平和的交流。
  男孩盯着他的手,嘴角紧紧抿着,他一张小脸巴掌大小,眼睛很大,跟两颗黑珠子一样,鼻梁挺直,脸颊消瘦,下颚是标准的美人尖,嘴唇泛着微微的紫色。身上穿着早上那会许从一个给他的衣服。露在外面的两条细葱般的胳膊,上面被皮绳勒出来的痕迹,这会已经全部变成了紫红色,看起来格外的刺目瘆人。
  “崔颐。”男孩薄薄的唇开启。
  许从一正拧开碘酒瓶盖,闻言侧头过去,男孩眼睛光芒有一瞬间的夺目,明显地一怔,许从一找回自己的声音:“哪个yi?”
  “颐指气使的颐。”崔颐板着精致漂亮的小脸。
  “崔颐是吗?很好听的名字,我叫许从一,我比你长不少,不介意的话,叫我哥。”许从一没有因为男孩主动告诉他名字,而神色有多大变化。整理好需要用到的东西,他朝崔颐道。
  “坐过来一点,手给我,我帮你上药。”眼帘低垂着,细长鸦色的睫毛盖了下去,在下眼睑处,晕出了一片小小的剪影。
  他声线清润平和,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澄澈干净,好像这个世界的污秽,沾染不到他身上一点,崔颐生出了一点小小的嫉妒心,为什么,为什么他能这么干净。
  他知道他遭遇过什么事吧,被一个丑陋的老男人给辱了,思维到这里,崔颐忽然想起来一个至关重要的地方,青年是怎么将他带出那个地方的。能够出入那个拍卖所的,非富即贵,但看这房子的各类物件,都很平价,衣服这些,都是普通牌子,青年并不有钱。他在那个地方呆了有段时间,从其他人那里零星听到过一点来拍卖会的客人情况,多数都是单独来的,也有另外一些,只是来看看热闹,自己带了伴。
  他不觉得青年是那种自己会去拍卖所的人,那么就是另外一种可能。
  一想到,这个看起来干净的青年,极有可能是某个有钱或者有权之人的情人,他心里立刻就觉得闷得慌。甚至于想大声质问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轻贱自己,在看到许从一低目,专注且十分小心翼翼地给他擦伤药时,那些升腾到胸口的怒气,瞬间就破裂开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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